《北野武的小酒馆》书摘
北野武的小酒馆
北野武
43个笔记
◆ 第一章 生死的问题
>>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人生的乐趣,我还什么都没享受过呢。虽然我打过棒球,但那不等于我打进了甲子园呀。学习也谈不上很好,也不记得自己享受过什么奢侈的生活。既没有开着车子兜过风,更没有开车搭讪过什么女孩子。我不要就这么死了。什么都还没做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在我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活得有滋有味的感觉。
>> 当时我走路的样子肯定也和平时一样:弓着背、低着头,往前走。
>> 只不过,那天我脑子里的思路和平时方向不同。
突然之间,我有了一个荒唐透顶的想法:“对呀,我应该退学。”
我记不清自己的这种想法是打哪儿来的。就像万里无云的天空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这个想法就这么突然间闪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当时我的感觉就像是,站在高楼上准备跳下去自杀。
>> 物体的运动越激烈,其摩擦力也就越大。这句话也适用于人,如果你做很激烈的运动,就会感觉到热。在旁人的眼里,你是颗熠熠生辉的明星,他们肯定对你羡慕得要死。但是,熠熠生辉的你却觉得酷热难当。
>> 话虽这么说,但你这个家伙到底想选择哪种人生呢?
如果您这么问,我会这样回答:虽然辛苦,我还是会选择那种滚烫的人生。
即便是有机会让我的人生重新来过,我想我还是会选择那种会以几亿度的高温飞速燃烧的人生。
>> 那场车祸使我领悟到,命运这种东西不是自己的力量可以左右的。不论什么样的命运在前面等着你,你都只能默默接受。
>> 所谓自杀,也就是用精神来压倒求生的本能。身体运动受控于精神,这一点发展到极致,就是用大脑来消灭身体。三岛先生的自杀应该就是这么回事。精神压倒了求生的本能,使身体接受了“去死吧”这一终极命令。
>> 说起来不可思议,但人生的悲欢离合说到底就是这么回事。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原本都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
而把喜悦或悲哀的色彩添加上去的,是人的行为。
>> 尽管我的回答已在前面写过了,但我还想在这里重申一遍。我的回答是这样的:“我就淡定地度过那三天。嗯,只要有酒就过得下去啊。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类历史上最华丽的一场表演了。到那时我就爬到屋顶上去,喝着老酒望着天,嘴里嚷嚷着‘嘿,你就来吧!’什么的。”
◆ 第二章 教育的问题
>> 大概是因为日本有“发臭的东西就用盖子闷掉”这样的文化,所以最近社会上说漂亮话、说应酬话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说这种话其实和歧视语的问题是一样的,也就是不触及事物的本质,只是在事物上加一个盖子,然后实施隐瞒和欺骗。
>> 在当时,居民区和小学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如果小学里来了个新上任的老师,第二天当地的居民就全都知道了。米店老板会为他拿来大米,一边说什么“老师单身一个,大概还没准备米吧”。如果他走过寿司店门口,店老板会叫住他说“今天的寿司估计要剩下了,老师您就请进来吃点吧”。
学校里组织郊游,妈妈们会穿上家常衣服来一起参加,一路照顾好孩子们。每个班级都有六十个孩子,所以靠老师一个人是照顾不过来的。如果坐在大巴前面的哪个孩子晕车呕吐了,坐在后面的某个别人家的妈妈会赶紧跑过去照顾。如果听到哪家的孩子没有妈妈、去郊游也没人为他准备便当,米店老板就会和寿司店老板商量,然后把做好的便当送到学校里来。
这种事情,在以前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哪个孩子干了坏事,那么别人家的爸爸也可以揍他,更别说在学校里不听老师话什么的了,这种事情只有坏到极点的孩子才敢做。
>> 自由这种东西,只有在一定程度的框架下才能成立。想干啥就干啥是一个没有框架的概念,在这个概念里是没有自由的,有的只是混沌。
>> 小罗纳尔多的传球和射门之所以会那么漂亮,也是因为足球有那个框架在那儿。就像光与影,正因为是在不自由的框架中交战,所以才闪耀出自由的光芒。正因为重力把人拉向地面,所以人类才会有了那个永恒的飞天梦想。
>> 封闭在一个缺乏竞争对手的世界里,沉浸在自我满足的感觉中,这样的人就是宅。而对正常的世界和正常的竞争呢,他们会用愚蠢一词来予以否定。但其实呢,只不过是讨厌输掉,只不过是忍受不了输掉后的伤痛。
就这样,钻进一个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的亚社会,找到这么一个世人都不关心的世界,然后欣喜于“知道这个世界的好处的只有我一个人”。这是在轻视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正常世界,然后陶醉于一种本末倒置的优越感中。
>> 而且,我自己有时也上网冲浪。一开始是听人说网上可以看到国外的黄片,于是有天我对底下的人说“去给我把互联网买了来”,引发大家一阵哄笑。后来买来了电脑,别人替我安装好。开始就是这样的。果然找到了黄片,我看得不亦乐乎,但因为不知道如何把网关掉就这么一直开着,结果人家寄来了天价账单,把我吓得目瞪口呆。
◆ 第三章 关系的问题
>> 能够为他人的成功感到高兴
这样的人是幸福的
>> 为了成就我一个
成千上万的人倒了下去
>> 但是,内山田先生真是一位了不起的艺术家。他走过来对我这么说:“小武啊,不好意思,把我们演出的顺序换一换吧。”
也就是说,让他们先唱。那样一来,“酷五”就成了我们的垫场。
“可是,这不是你们的专场吗?”
听我这么一说,内山田先生也笑了起来。
“没关系啦,就算你们的专场。”
当时我就想,他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 所以,即便是对着三千个或五千个观众说漫才,观众中谁没有笑我也能一眼看出来。
明明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但我还会觉得某个方向气味不对,然后朝那里扫一眼,就会看见一个没有发笑的观众。
虽然有几千个观众都在为我说的漫才哈哈大笑,但我还是在意那个唯一不笑的。
无论如何要让那个人笑起来,于是我就使出浑身解数,似乎只在为那一个人表演,这样的事也时常发生。
>> 你傻呀,我自己开保时捷
不就看不见保时捷了吗
>> 人这种东西啊,不管外表修饰得多么光鲜亮丽,剥掉一层皮后就只剩下了一堆欲望。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就更应该珍惜那一张皮的尊严。我想,所谓的文化也就是一张皮的尊严吧。
◆ 第四章 序
>> 双方都没有受到伤害,双方都不觉得尴尬难堪,双方都心情愉快。以这样的方式请别人的客,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有关北野先生的这段插曲,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我觉得北野先生当时的表现实在太潇洒了。
◆ 第四章 规矩的问题
>> 我觉得现在这个时代,不光是说漫才的艺术,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遭到了淘汰,只留下低级庸俗的东西,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基本走向。
>> 说到三星级餐厅,我偶尔会带年轻人到那种不适合他们的餐厅去。就是我年轻的时候,师傅们有时也会对我说“带你去吃点好吃的”,然后带我去与我的身份不相符合的高级餐厅。
在这种时候,一个行为干练的师傅会很自然地注意到徒弟的忐忑不安,当他看出“这家伙待在这里觉得不舒服了”,他就会想办法来缓解徒弟的不适。
至于缓解的方法嘛,那是因每个人的个性而不同的。举例来说吧,有人会故意对这家他很喜欢的、经常去光顾的餐厅吹毛求疵。
“这爿店哦,老是把超贵的菜推销给顾客吃。”
听上去简直像没有品的老头子说出来的台词,但他正是通过这种自扮小丑的方式,使高级餐厅在瞬间降格为与年轻人相符的级别了。
“别看那个厨师现在人模狗样的,以前可是在排档上炒菜的。”
反正就是说这一类的话,事后呢,当然是悄悄地对店老板打招呼。
“上次真的不好意思哦。因为我带来的那个小青年,实在不适应你们这种店。”
跟这种知道如何行为处事的人在一起用餐,肯定要比跟对用餐礼仪了如指掌的人在一起来得更开心,而且我觉得,这样的人也比光知道用餐礼仪的人来得更高雅。
>> 为他人着想,还有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要善于倾听。
>> 与其夸夸其谈自己的光荣历史,还不如洗耳恭听别人的高谈阔论。
碰到厨师就听他说做菜的事,碰到司机就听他说汽车的事,碰到和尚就听他说来生的事,反正不要装作自己什么都懂,要虚心地聆听别人的话语。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要比你的光荣历史来得博大精深得多,而且最关键的是,虚心聆听能营造出一种和谐的对话氛围。
吃寿司的时候,应该先从白身鱼吃起;蘸酱油的时候,应该去蘸鱼片而不是蘸白米饭,这种规矩说老实话都是可有可无的。我觉得在寿司店用餐最重要的一条规矩是,在你起身离席时,说上一句“多谢款待,我今天学到了很多东西”。
拍古装片时,需要那种叫作“床山”的梳头专家,他们是专门为演员打理假发的人。
如果你问他:“这种叫作‘岛田卷’的发型是哪一类人梳的?”他就会回答:“是年轻女性梳的。”或者是,“已婚女性是不会梳这种发型的。”就算你知道这个,你也应该如此这般地向他咨询一下。这样的话,专家一定会说出某些你不知道的知识。
就像挖井,如果你不用引水,就不会涌出井水来。和别人说话时,也需要这样的引水。
不管你多么熟悉酒类,千万不要在品酒师面前夸口说你对葡萄酒有多在行。如果你这么说,那品酒师就不会告诉你任何新鲜的知识。你应该问:“为什么这酒口味这么好呢?”
和老伯一起喝茶时,如果你问他:“大叔,这茶碗有什么讲究吗?”他就一定会回答你几句。即便只是一句“这茶碗我用了一辈子啊”,也可以延伸为一小时的对话。只要找到一个切入点,你也许就能听到做梦也想不到的话。这样的交谈让对方心情舒畅,也能让自己收获不了解的知识。
>> 干完了一天活的木匠师傅之类人,信步走进小酒馆,点上一壶酒,倒在小酒盅里,一口气喝下去,然后嘴里嘀咕一声“真好喝啊”。
>> 人类的文明进步多大呀,你为此欢呼雀跃,但是你想错了。
所谓的数字化,是指用0101的二进制来表现现实中的事物的一项技术。不管是鸟鸣声还是初升的红日,反正所有的东西都用0和1这两个数字来代替。
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简单化的技术。在原本的事物和用数字化表现出来的声音及图像之间,当然存在着巨大的信息差异。
更有甚者,我们不光是用CD之类的东西将信息简单地数字化,还将人类无法辨识的大量信息给大刀阔斧地砍掉了。就因为人类的耳朵听不到某些波段的声音,我们就认为这些信息是不需要的,把它们放进去只会使信息量变得庞大。但是,因为人类的耳朵无法辨识,就能说我们真的听不见这些声音了吗?
比如听音乐,去音乐会现场听是最好的,那正是因为我们同时也在听那些我们听不见的微妙声音啊。就算不说去听现场音乐会,认为过去的唱片要比现在的CD好得多的乐迷也大有人在。那也是因为黑胶唱片里包含着大量人耳无法识别的声音,而数字式的CD则把这些声音统统过滤掉了。
如果从信息量的角度来比较,就连最新式的数码相机也完全没法和以前的针孔相机比。五千万像素的照片,就是说这张照片里只包含了五千万条信息,而针孔相机拍摄的照片所含的信息量,则几乎接近于无限。
>> 更有甚者,我们不光是用CD之类的东西将信息简单地数字化,还将人类无法辨识的大量信息给大刀阔斧地砍掉了。就因为人类的耳朵听不到某些波段的声音,我们就认为这些信息是不需要的,把它们放进去只会使信息量变得庞大。但是,因为人类的耳朵无法辨识,就能说我们真的听不见这些声音了吗?
比如听音乐,去音乐会现场听是最好的,那正是因为我们同时也在听那些我们听不见的微妙声音啊。就算不说去听现场音乐会,认为过去的唱片要比现在的CD好得多的乐迷也大有人在。那也是因为黑胶唱片里包含着大量人耳无法识别的声音,而数字式的CD则把这些声音统统过滤掉了。
>> 但是,为了这种方便,世界上的一切事物正在变得越来越浅薄。这个事实是不容忽视的。
>> 虽然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这种小事往往会出乎意料地使你体会到人生的质感。这是你坐在电脑前绝对体验不到的。
手写的信不仅能传递内容,还能反映出情绪。即便没有明写出来,有时也能传递出写信人或愤怒或喜悦的心情。而对读信一方来说,可以从信里读出写信人的智力水平、教养程度,甚至能读出他的性格。
一言以蔽之,手写的信是有个性的。
>> 话说回来,就是说这种话的小青年,也会无意识地感到着急吧。
正因如此,他们整天都沉浸在发邮件上。自己的想法,对方的心情,用短消息没法充分地表达出来。因为对方没懂,所以继续发邮件。但是,不管发多少封邮件,都不可能填埋其间的缝隙。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了,怎么可能会被只有0和1的二进制取代呢?
如果把电脑图像放大,你就能看到集合起来的许多点点。邮件发得越多,缝隙也就越大。因为看不见缝隙里的心情,所以感觉越来越焦躁。感觉自己被朋友们排斥在外了,于是赶紧继续发邮件。
他们难道不是坠入了这种无底的深渊了吗?
如果在我那个年代,这种事情解决起来再简单不过了。
只要碰个头、谈一谈,不就好了。
如果火冒三丈,那就捋起袖子打一架好了。
如果相互喜欢,那为什么不牵起手来?
一顿老拳或者一次拥抱,往往可以比千百封邮件传递更多的内容。
>> 如果相互喜欢,那为什么不牵起手来?
一顿老拳或者一次拥抱,往往可以比千百封邮件传递更多的内容。
别说邮件了,就连面对面地谈,但谈来谈去都无法相互理解的事也时有发生呀。只有双方面对面,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把想做的事都做出来,如果结果还是没法互相理解,那就放弃好了。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果你说这种解决方式不好看,那我承认确实不好看。但是,有时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而获得了相互的理解。真正的友谊,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说朋友是宝贵的。
现在的年轻人,不太了解人与人之间的这种交往方式。不对,不是不了解,而是觉得这种交往方式太老土、太麻烦。
可是,如果通过发发无聊的、单调的邮件,写些“我的心情你要懂啊!”之类的,就觉得相互理解了,那么等到独自一人的时候,你会突然感觉其实谁都没有理解真正的自己,那时你就会陷入深深的烦恼。这样的人多么愚蠢。
如果你净想着要回避麻烦的事,那你最后肯定会变成傻瓜。正因为有了那些麻烦事,人类的大脑才发达起来。
这里面有一种文明的悖论。
>> 汇集人类的智慧发明出来的工具,到最后却造成了人类大脑的退化,一个巨大的悖论就这么产生了。
仔细想想,这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事情。自从汽车走进千家万户,人类的腰腿就变得越来越疲软。自从长枪短炮传入日本,有名的弓箭手就越来越少。
因为有了工具,人类做起某些事情来会变得便利,但人类在这一方面的能力也肯定会相应地退化。
也就是说,这是文明本身所包含的一种病症。
>> 女学生用“就像血红的夕阳”一句话来打发掉的夕阳的色彩,画家们会费尽心思去把它表现出来。将自己体会的“好像怎么怎么的感觉”具体地表达出来,就是艺术的使命。
如果用“好像怎么怎么”能够打发掉一切的话,那就不需要三岛由纪夫这样的作家了。对于“好像怎么怎么”的部分,三岛先生会连篇累牍地进行描写和渲染。
>> 志生先生说的落语里,用“就像给黑夜披上萼片的茄子”来比喻大茄
◆ 第五章 序
>>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叫出租,因为我们觉得让这样的夜晚早早结束,未免实在有点可惜。
◆ 第五章 电影的问题
>> 两小时的电影就是120分钟×60秒×24帧,它的意思就是,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有17万2800帧图像以哗啦哗啦书页翻动的方式呈现在你眼前。
>> 媒体方面认为,黑泽先生待我不薄。黑泽先生也曾给我写过很长的信,我不知道这是否就代表他待我不薄。不过,他在信中写了这么一句——“日本电影的未来就拜托你了。”这句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 将电影导演视作目的的人,和只将它视作一种手段的人。
总之,将电影导演视作目的的人,只要有电影可拍就会感到幸福。这样的人因为太喜欢看电影了,所以无法客观地评价自己拍出来的电影。就像一个已经喝醉的人,被别人一劝酒,仍会继续喝。在日本的电影导演中,这一类型的人似乎特别多。因为太喜欢自己的电影,所以不会发觉很多地方只是在做无用功。
对于将拍电影视为手段的导演而言,电影只是一种表现手段。这样的导演能够客观地评价自己拍出来的电影。
有一次,铃木一郎击出了一记安打,观众席上一片欢声雷动,但他本人却歪着脑袋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他说:“那记安打没打好。”不管观众们多么起劲地欢呼鼓掌,他都能客观冷静地评价自己的击球。
作为世界第一纪录的创造者,作为广有人气的棒球手,一郎的棒球人生在外人看来是幸福无比的,但实际上肯定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幸福。
就像击球一样,如果你客观地评价一部电影,就会发现里面都是缺陷。不可能有什么完美的电影。拍电影的时候总想着这是我的最高杰作,等到拍完后从看试映的那一刻开始,脑子里就已经在考虑接下来要拍一部怎样的电影了。
接下来,我一定要拍出一部杰作来。
有次我问黑泽先生:“你觉得自己最好的作品是哪一部?”他的回答是:“下一部。”如此看来,他也不是一个以拍电影本身为乐趣的导演。
>> 几年以后,我才终于搞清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我和那个会长成了好朋友,来往了好几年。有次在一场宴会上,我们一起喝酒,等到他有了几分醉意后,他才终于对我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那天我们的高级车突发故障,只好派了一辆面包车去接你。当时我心里真是吓得要死,怕你会为此杀了我。因为我以为你是日本的黑帮头子。”
在我的经历中,有过一次在出版社里大打出手的前科。而且,我还拍了像《大佬》之类的电影,别人以为我是黑帮老大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 大家都是因为喜欢电影才干这个行当的,所以只要你不耻下问,别人就会认真地帮你去想。所以说,在我的电影班子里,绝对没有一个混饭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