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传》第12回
5.街头仙术
这天伯臯下朝回来,经过闹市,见许多人围着一个道士,吵吵闹闹的。
伯臯心中一动,吩咐停车,自己步行挤入人群,原来有个道士正在表演变幻生物、颠倒四时,把一个大桃子种入土中,一会儿就生根出枝、开花结果,长出许多桃子。
道士摘下来分给大家吃,大家都觉得十分鲜美。这时已经初冬,也不知道桃子从哪里来的。
伯臯也分到一个尝了尝,确实十分好吃。道士似笑非笑地多看了他一眼;又把一束稻草栽成一枝兰花,芬芳幽雅;又用一瓣菜叶,种出一朵牡丹花,富丽鲜妍。总之全是真的花果,绝不是那种江湖术士遮人耳目的幻术。
伯臯不觉也看呆了。
道人变完戏法,天快黑了,大家都随意丢些银钱给他。道士笑了笑,用手一招,那些银钱都从地上飞起落入掌握。道士笑着说:谢谢大家。出家人尘缘断绝,拿着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处。我替大家散给需要的人,也是大家做好事。
到街边流浪汉聚集的地方:各位大概都是苦人,贫道每人送点银子吧。
说了也不见动手分发。大家正在想怎么回事。那些躺在街边的流浪汉一摸口袋,每人都分到了银钱。大家认得就是刚才送给道士的钱,看来这道士真是神仙下凡啊。
6.缩地术
人群里伯臯最为留意,看道人走了就紧紧跟着,一直跟了三四里路。看看到了荒野人烟稀少,道士忽然转头,含笑问:您一直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伯臯连忙上前施礼:上仙,我家里有点事情,想请上仙帮忙!所以跟随法驾,想知道仙居洞府在哪里,明天专门登门拜访!
道士笑着摇手:不用这么客气。你家的事我知道,有妖邪作祟对不对?
伯臯惊奇:上仙真是什么都知道!请问上仙,这是什么妖孽?为什么找上我家孩子?有什么法子治它?求上仙告知!
道人笑:这厮是灌口一只蛟精,羡慕神龙,做了坏事被神龙拿大山压在海底。我们在大山上造盐井、火井,穿了两个洞,又让它逃了出来。其实是它死期不到,也不该受神龙镇压,所以就又安排它逃出来了。你家女婿过去和它有仇,这畜生很贱,先找上你家女儿了。
伯臯听了扯住道士:仙师!仙师既然知道妖孽来龙去脉,一定有办法除掉!仙师救救我们一家!
道士笑:我去看看。
伯臯狂喜。道士折回身,和伯臯回返。可煞作怪,伯臯刚才跟着他,觉得走出三四里远,走了好久;现在跟着他回来,一转眼儿就回到原来表演仙术的地方。伯臯知道是传说中仙家的缩地术,也不敢多问。
7.室内发大水
道士也不要引路,一转瞬就到了伯臯大家中。
伯臯恭恭敬敬地请道士在书房暂坐,自己忙忙进去告诉夫人。夫人担心:要小心点呀!别像上次那个丁法师,得罪了它可不是玩的!
伯臯只说了一句:这位的确是天上真仙,绝对不会错!
刚说着,只见蕙儿“哐当”一下推门进来,凶巴巴地指着伯臯夫妇厉声骂:好好好!你们倒会捣鬼,又请什么仙人来让我烦心!我倒要看看那位仙人是什么东西变的?卖多少钱一只!现在对不起,请你俩先尝尝我的厉害!
张口一嘘气,忽然满屋烟雾迷漫。伯臯夫妇只听得惠儿恨恨地说:你们这样的贱骨头,只配一个个给我死在大水里!
夫妻俩见平地忽然冒出水来,一寸、两寸到一尺、二尺、三尺,一眨眼工夫,水已没膝。水中游动着很多鱼精虾怪,丑恶狰狞的,争着咬人。
伯臯夫妻跳到床上,急得没办法。
忽然震天价的一声响亮,宛如平空霹雳,巨响消失,室内顿时烟雾全消、光明加倍。
伯臯很高兴:上仙来救我们了!
夫人见一位道士手举拂尘,站在水面上,衣服鞋子都没有沾湿,口中念念有词,一挥拂尘,水势立刻退了,比起得还快。水中那些丑怪凶恶的妖精也都消失了。
道人笑着说:妖祟一看到我,就吓得逃走了,你们家女儿没事了。不过我要去救你们未来的女婿了。
伯臯夫妻正要从床上下来感谢。一阵金光,道士已经不见了。
8.蚁人
道士到了孙杰家,没人。道士左右一望,正东远处一座大花园里,冒出一阵黑气。道士驾云过去一看,一个女人和一个官员坐在那里说话。
道人慧眼一照,知道女子正是蛟精变的,官员是蝙蝠转世的孙仙赐。
道士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小小蚂蚁落到房子中间,见孙仙赐好像受了迷惑,木木呆呆的。妖人抱着他说:好哥哥,你就跟我一起去修仙了道吧!再等一会就来不及了!
仙赐听了也不说什么,呆呆地傻笑。
妖人抬头四边看看,没有人,就想挟持仙赐出门。
地上的蚂蚁一跃而起,变成道士模样,笑嘻嘻地一拦:慢点!慢点!要去,咱们一块去。
妖人吓了一跳,看到道士丢下仙赐,没命地夺门逃走。
道士也不追赶,在门口大声叫:蛟妖听清楚了,你也是有根基的灵物,赶紧回头,有望修成大道;再执迷自误,后悔就晚了!
老蛟驾着黑云,向东海方面逃去。
第 12回
1.红尘迷人
屋里的孙仙赐已恢复本性,呆呆地立在室内,回想刚才的情形如梦如寐、恍恍惚惚,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见道人进来,深谢:我刚才好像被什么妖人迷住了,弄得身不由己、神智不清。大概仙师预知我要受难、前来救我?请仙师赐示法名,请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真是感激不尽!
道人坐下来,叹了口气:你连自己师父都不认得了,红尘是多么迷惑性灵啊,真是可叹可悲!我是你前生师父文美真人,你本来是老鼠,后来变成蝙蝠,现在是你初次转世为人……
文美真人把仙赐的来龙去脉说了。
仙赐被点醒,才明了自己前生的事,自己心里恍恍惚惚地似乎也知道一些,午夜梦回时也模模糊糊地见过一些影像,顿时大哭:弟子承师尊天高地厚之恩,怎敢不努力向上!弟子回家之后就告别双亲、抛弃官职、婚姻,前去穷山深谷修炼性命之学。求师尊先把入门第一步功夫和修持口诀,传给弟子,弟子才可以日渐精进,不会误入歧途。
文美真人点头:你还有俗缘未了,现在还出不了家。将来机会到了,你自然会非走不可!我现在传你一些方法和口诀,你要勤修苦炼,到三年之后就可以断除烟火,增长筋力。
孙仙赐拜谢。真人把方法口诀传给了他,说声:后会有期!
化道金光,瞬间不见。
2.
仙赐跪拜送行,等得金光散尽才爬起身来;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这半天功夫也不见个人进来,而且这里房屋精美、陈设富丽,决不像寻常人家。
仙赐一望,见外面是个绝大的花园,树林后面隐隐露出红墙黄瓦,远处是伟大庄严的宫殿。仙赐这才有些明白,原来是给妖人摄到皇城中御花园来了。这时虞舜已经退位,禅让夏禹为帝。
仙赐着急出去,被人发现官员无缘无故跑到御花园里,太不好了。一急,花园又大,仙赐走了多时,反走到了园林深处。
看看天色向晚,晚上看园的都来了。仙赐更加慌张,忽见前面有个女子,在假山石后向他招手:孙大夫,孙大夫,您迷路了吗?
仙赐见这女子竟然知道自己姓氏官职,又在御花园里,不知道是什么人,一时不知怎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