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发生过的细节小事
初到异国的时候,我认识过一些华人,通过这些人,我还认识过一个华人。说起来已经断了联系好久,不经意的瞬间想起了他。
这里的冬天漫长而寒冷,我一直以为,这里的南方不远就是温暖的地中海,应该很温暖,来了以后发现,这里距离北极圈也不是很远。每年进了十月份,冷空气对人就不是很客气了,皮肤露出哪里风就咬哪里。所以大部分时候,我出门都是把头缩进夹克里,一直缩到第二年六月,然后一头扎进夏天的怀抱。
今天说说某年冬天发生的琐事。
初来之时,异国的人情萧索还锁不住我,中国的江湖气比较重,见过的人比较多,听过的故事也比较多。在落雪的日子,附近上班的中国人就会聚在温暖的中餐厅,取暖,取乐。他是其中一个。 大概见我聊资较多,人又热情一些,他单约了我,我猜他有事,果然被我猜中。
他看中了一个女生,已经着迷,自己追女孩子的经验少,不知道该怎样行动。那个女生我似乎听说过,但是从没有见过。于是我问了其他一个共同相识的女生,那个女生只说了四个字:“时尚,漂亮。”说完跟我相视一笑,结局我们都猜中。因为他既不时尚,也不帅气。从男生来讲,他有作为男生比较喜欢的气质,就是那种不给同性压力感的那种朴实亲近。
这种朴实给了我可略放肆的错觉,于是给了他一个看似中肯的建议:时尚的女生一定喜欢时尚的男生,时尚是物质和灵魂交接点,可以传递很多信息。帅气的标准不同,男生运动起来可以给气质加分。
他的回答让我觉得他一点都不亲近:“一个人本来是什么样子,就应以本来样子示人,暂时的改变是虚伪的。”我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觉得我在说他不够时尚,很不满。
我觉得我帮不上忙了,于是拉上共同相识的女生,把接力棒交给了她。那个女生组织了共同的出游,给他创造条件。
在这座城市,铁桥落日是一景,站在桥上可以欣赏西方工业文明的余晖。女生朋友向他建议:快去看看夕阳吧。他不屑地说:哼,这种层次的夕阳,怎能比得上我曾在意大利看到的一次。
女性朋友跟我讲这个细节的时候,我们已经笑弯了腰。
故事果然如我们所想那样发生,他的女神很快有了男朋友,那个人不是他,是一个帅气爱运动的男生。随着追女失败,他就淡出了我的视线,每日生活琐事也让我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没有跟我道别,回来的时候找工作需要帮忙时,联系过我一次,后来又淡出了。多年以后,我习惯了这里的人情方式,也并不在意,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
转眼已是三年,又是深冬,我把身体缩在衣服里走在大街上,一句很热情的招呼:嘿,朋友! 回头看,还是那张朴实亲近的脸。
一瞬间,有些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