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那些事之暗恋的直男——汪洋（一）

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同性的呢？可能是小学毕业的暑假，在后院用水管给邻居家哥哥冲凉；可能是上初一后，突然发现小学时还脏兮兮流鼻涕的男生突然成为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班长；也可能是被校霸同学恐吓威胁，这位班长一声呵斥就让那人闭嘴的时候。

也许，我人生第一次真正喜欢的直男，应该就是这位曾经在我眼里还是个土包子的班长——汪洋。不知道是因为我青春期的到来突然开窍，还是他确实从小丑鸭蜕变出来，总之，上了初中，他成为了年级里老师和同学都喜欢的那一类人，虽然成绩不拔尖，但是高大帅气，性格爽朗，做事靠谱；还喜欢打篮球。

有一次，某个爱调皮捣蛋的男生因为一件小事作势要来打我。汪洋刚好也在，看到我被欺负了，他隔着老远就对那人吼道：XXX，你TM给我老实点！你敢动他试试！那人真的一下子就怂了，但嘴里还是警告我让我小心点儿。班长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就完全不吭声了。然后班长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说：没事儿，别理他，有我在，不要怕！听到这话，当时我就觉得眼前一亮，哇噻，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帅的吗？不好，好像是心动的赶脚。emmm，没想到这么蹩脚的台湾八点档肥皂剧的桥段居然在我身上上演了。

那会儿村中学的小男生们课间十分钟最爱玩的小游戏就是在走廊贴着墙壁互相挤压，搂搂抱抱。有时候汪洋也会加入他们跟大家闹一闹。因为他是班上个子最高的男生，拥有先天优势，经常压倒性地对另外一个男生做出壁咚的姿势，甚至还有顶胯等少儿不宜的动作。后来才知道，其实他早就和住得近的几个男生一起偷偷看了家里大人珍藏的porn。所以，那事儿他已经懂得七七八八。

那会儿我在干嘛呢？我当然还只是一个非常纯情的一天只知道学习的好学生，眼里还没见过那些脏东西。作为矜持的学习委员，我怎么会跟这帮不爱学习的男生一起胡闹呢。我只会在班长壁咚别人的时候觉得不爽，但又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明白过来，我吃醋了。

夏天来了，汪洋经常穿着薄薄的裤子，能隐隐约约看到那里鼓鼓的一大包。有一次我站在物理老师背后听老师讲题，他站在我身后，偶尔感觉有个触感软绵绵的东西好像碰到了我的腰。我突然好像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还纳闷儿怎么比我的大这么多。现在看来他是发育得比我们早和快一些。

初一上完放暑假了，他邀请几个小伙伴儿一起去他家玩。他们村儿建在一个比较宽的河边的平坦地带。几乎家家户户都打鱼，靠水吃水。所以，我们的活动也是去河里捉鱼摸虾抓螃蟹。生在河边的小孩儿从小就会游泳和潜水。他们奔到河边就脱得只剩小短裤，像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扎进水里开始嬉戏打闹。我因为还不会游泳，就在岸上看他们玩儿。别看他们小小年纪身材， 筋痩筋瘦的，已经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腹肌。加上夏天长期在河边光着身子玩，身上已经被晒成了古铜色，一个个看上去都非常健康和帅气。跟黝黑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笑起来地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跟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的阳光一样，耀眼、闪亮。我看着他们一会儿互相朝对方刨起河水，一会儿又潜入水中追逐。夏日的蓝天白云下，留下了少年们天真无邪、恣意洒脱的欢声笑语。

他家里还有一个小妹妹，比他小10岁。他父母经常吵架、打麻将，所以他小小年纪就自己学会了做饭、照顾妹妹。那天在他家，满满一桌菜都是他做的。而且味道吃起来居然还不错。

初二开始，我们被要求上晚自习，晚上下课后可以住校。男生在宿舍睡的是大通铺，就是像东北土炕那样的大床，每个人没有固定的睡的位子，谁先躺哪儿就睡哪儿。刚开始发育的小男生们到了晚上，精力也很充沛，依然会互相搂搂抱抱嬉戏打闹，就是一些直男间的小把戏，谁都不会当真，除了我。我内心可能就是从那次他维护我开始，对这位班长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希望和他有身体的亲密接触。

终于有一天，他挨着我睡了。貌似大家都快睡着了，但我还因为兴奋和紧张睡不着觉。我觉得班长也没睡，因为好像他的呼唤也变得急促。不知道谁先动，我们俩互相开始试探着面对面抱在了一起，然后身体触碰到了对方敏感部位，接着两人就用舌头互相狂甩对方嘴唇（他又夺走了我的初吻）。这是我第一次和暗恋的人亲密接触，虽然是冬天，我们都穿着厚厚的棉服，但我依然有种触电一般的感觉，感到酥麻、颤抖着。这种奇妙得难以言表的感觉，在我后来的人生当中，再也没有过了。

从那以后，我对他，好像变得越来越依恋。虽然他还是会没心没肺地跟别的男生打闹，虽然他可能并不知道我对他的这种感情。虽然那会儿我们都有各自暧昧的女生。那会儿我也完全没有G这方面的概念，我觉得可能男生之间这样做是很正常的。我依然认为我将来会找个女朋友，然后会跟女人结婚生子。所以，表面上，我依然是一个好学生该有的样子，每天会认真学习；我会掩饰和压制自己对他的真实情感和想法。但是，私底下，一有空，我就想和他说话；周末回家了，还是想见到他，想去他家找他。我想住他家里。我晚上睡觉，自己左手右手慢动作，脑子里幻想的都是他。

后来，学校给大家采购了上下铺，于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床位。但是有时候晚上，我们俩还是会默契在大家睡着的时候，睡到一个铺上，就这么抱着，偶尔kiss，但其他尺度大的就从来都没有做过。我俩谁都心照不宣。白天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亲密的样子。

我以为，我对他的感情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我也没想过今后会怎么样。直到初二结束后的暑假，非典来了。那一年，很多人的命运被改变。我们俩不知道的是，我们今后各自的人生轨迹，也在开始悄悄地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