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需要亲密关系
查看话题 >踏雪拾柴(七)—— 情欲直通车
这是一部画作观后感合集,也可能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深坑。

《吻》,古斯塔夫·克里姆特,1907~1908年,180×180cm,现存于奥地利美术馆
克林姆特(Gustav Klimt 1862-1918年),奥地利表现主义画家;维也纳分离派的创导者,是奥地利维也纳分离派第一任zhu席。克林姆特生于维也纳一个制作金银首饰的世家,童年经历影响了他日后绘画中对金色的青睐。
《吻》是一幅正方形的画作,呈现出一对相拥在一起的恋人,他们的身体借由长袍缠绕在一起。这种表现手法同时受到同时期的新艺术运动及艺术与工艺美术运动的影响。古斯塔夫·克林姆在传统的油画上覆盖金箔,让画作的现代感更加突出。
你是否想过,在你ML的时候,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对方又在想些什么呢?
这是一个我估计永远没法开口提问,并得到答案的问题。对于一个与我亲密到可以ML的人,我竟然也有难以启齿的问题,这件事本身也令我足够苦恼。
我一直都认为,ML是一件闪闪发光的事情,比《吻》中金色的纱箔还要闪闪发光,以至于照耀到漆黑空洞的周遭,也充斥着闪耀的颜色。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不知道为什么人类身体的结构和生命的冲动,却往往在其中添加了许多干扰和尴尬的因素,令整个过程从未有过向艺术品一样充斥着美和感动。有时会因为“噗呲噗呲”的声音,引发小小的尴尬而分散了注意力;有时会因为静寂的环境,令人莫名地引起一阵空虚的感觉;有时也会因为不够默契的配合,像是搬弄一件物品时枯燥乏味。优秀的伙伴会及时并且卓有成效地洞察到美中的不足、也会及时化解尴尬。可能是拽着你的双手,用力划过指缝的十指相扣;也可能是冷不丁地来那么一下温热的拥抱;也有可能是满头大汗地相互看一眼,又尴尬地会心大笑。这些才是ML过程中最完美、最升华也是最留人地部分,令人久久都能记起那个瞬间。
然而现实的情况往往并非如此。所以这本应闪闪发光的东西,却几乎没有像想象中一样光彩夺目过。这是一件很令人沮丧的事情。我很多年前尝试分析过背后的原因,因为我相信在ML上有过美丽幻想的人们,应该或多或少跟我有类似的期许和渴望。我觉得可能是我自己并没有营造出一种很好的环境,让对方可以有的放矢、畅快地表达自己的所做所想。就像是作家少了笔、画家少了纸、音乐少了琴一样。那时候我开始学习,如何从自己开始,成为一个更好的ML对象,如何给这小画家准备好颜料、架起画架、温暖房间。我尝试挑选一些更舒适更温馨的环境,尽可能让对方感到更舒适更自然;尝试早早就通过语言或者肢体逐渐代入节奏,让对方不会感到唐突或者冒失;我也会添加更多的亲吻和拥抱,让本身的亲密行为变得更甜蜜一些;我也绝对会帮对方暖好湿纸巾再帮她擦身子,免得受了湿纸巾的冰凉;结束之后我也尝试先端一杯水送给她,自己再喝。这种细节还有很多很多,我都尝试去实施。我本以为我只要准备了更多的细节和充足的耐心,定会得到我最终想要的东西,可结果并非如此。大多数时候,我竟得不到一丁点的应答,一丁点都没有。如果硬要扒拉一点出来的话,也就是有些人会觉得我是一个比较好的ML对象吧。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真的,真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太一样。有些人她就真的喜欢激情刺激的,我暖了、慢了她便不耐烦,觉得婆妈;有些人她就喜欢缠绵柔情,我强势了、快了她便反感,觉得暴力。跟这种复杂又摸不清头脑的诉求比较起来,接吻真的是一种太优美、太直接的情欲表达了。
我清楚的记得我第一次跟女孩子接吻,在城北的环城公园。那时的环城公园还没有像现在一样修的干净漂亮,还是能找到一些稍显杂乱的茂密树丛。我跟她偷偷钻到树丛中,顾不得蹭上了厚厚一层树叶上的灰尘。天色大概是开始有些昏暗,但是不至于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左手是墨蓝色斑驳的城墙,刚刚点亮的灯光发出微弱的昏黄,由下向上照映着墙上的青石砖。有些灯早就不知道被哪个社会青年踢得歪七扭八,以至于墙上得光线也有些歪七扭八地摆放着。右手边是护城河,这河水约是半年清理一次,所以除了青草和树木得气息,些许还能从缓慢流动的河面上飘来微微的鱼腥味。树丛的外面可以看到有零零散散的人在走动,有些默默地,有些相互在交谈。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第一次尝到了女孩子嘴唇的感觉。像是一块只可以尝到,但是不能吃掉的三文鱼刺身,但却是温热的。
这画面与《吻》中的内容几乎毫无关系。不单单是说环境。我对亲吻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都依然保留着青涩的幻想和美好的期待,这种期待我从来没有在其中加上我的性别。因为在亲密行为中,亲吻恐怕是最没有性别特征的类型了吧。即使到现在,如果让我去亲吻一个女孩子或者跟他ML,也会是亲吻更令我羞涩和心跳。但是在最近的一些年岁里,我发现我的行为和身体越发靠向《吻》中亲吻的样子。开始充斥着男权主义气息和强势与霸权特质。我总是会不自觉地寻找一种非对称关系,令整个事情更加可控。女性羸弱和服从的形象慢慢开始出现在我的脑海,给我提供不断探寻压倒性优势的空间。我在《吻》中看到的亲吻与ML并无太大区别,我只看到了情欲、看到了雄性、看到了热情也看到了水乳交融,唯独看不到爱意。那依偎在怀里的女子俨然像是一个物件。
我非常庆幸我能及时地发现自己这些轻微的变化,这样至少我能给自己一个修正的机会,在别人发现之前。倘若是我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成为了那样的人,恐怕是真的会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吧。
前些天出去玩,在大巴车上竖起耳朵听姑娘们聊天。朦朦胧胧地听到D同学说了一句:“两个人一定要是相爱的才行”。这句话上下文我没有听到,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但这并不那么重要。因为这句话套在怎样的上下文里,都应该是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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