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义咖啡馆:自由、存在和杏子鸡尾酒
写日记这种事是不能给自己机会拖延的,看完这本书其实还是有必要记录些想法,什么是存在主义,存在主义者和一些趣事。
一、什么是存在主义
给“存在主义”这个名词下一个合适的定义是困难的,存在主义者关心的是具体的人类存在,认为在当前的境遇中,未来是由我们自由决定的。同时那也意味着我们需要承担代价,为之负责。它更像是一种入世的哲学,关注于生活经验本身、热忱地参与各种个人计划、对自身的存在负责、也同时关注着延续的未来境况。从此刻出发,当前围绕在个人身上的现实困扰、艰难的选择都所属于“境遇”,它没有也不会给出具体的方向让我们清楚地知道怎么走,但是我们拥有一种“自由”。未来是自己决定的,一个人必须不断前行,创造还未发生的事,走到世界中,行动起来,然后去影响它。
你尽可以小心翼翼地去权衡各种道德与实际的考虑,但说到底,你都得冒险一试,去做点儿什么,而这个什么是什么,由你决定。
现实中的选择是否是必须的,未来需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读研还是工作,可能就是我如今的难题。如果问我做好选择了吗,我永远都会给出我当前的想法、依据当前认知的判断,是与否、还没有决定好,都是自己的答案。正如清晰地洞见自己的模糊的一面,时刻都处于认知改变的状态,永远都拥有“自由”选择的未来,渴望的意外,躁动的危险的想法。这种存在主义让我感到无比地安心,毕竟流动的事物总是比静止的好,哪怕,流动会带动出各式各样的风险。割裂是正当的,有的远洋、有的流浪,还有很多很多。而我始终会是一件正在加工的作品。
二、一些人和一些事
萨特、波伏娃、克尔凯郭尔、加缪、胡塞尔、海德格尔、马塞尔......纳粹时期的德国、占领与解放、战后的创伤、新秩序的建立,现象学、存在主义就是在这些混乱动荡无序又不断转向的历史进潮中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萨特与波伏娃之间的关系是特殊的,彼此都有各种情人、双性恋的波伏娃、开放性的恋情但是永远把对方摆在第一位。阅读,写作,喝酒,恋爱与失恋,交朋友,谈论思想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他们身体力行地阐释了存在主义者是怎样投入到自己的生活当中,又是怎么地去记录、反思、对抗一些看似正常的事物。
胡塞尔有个很好的词“悬搁判断”,搁置抽象的假设和任何干扰性的情绪联想。有点像抽离脱身的视角,把事物的额外连接括除在外,只单一地讨论、分析研究这个事物。放在文本作品的批评中,应该就是只讨论作品本身,不涉及作者论、社会和历史语境这样。在日常生活中,就是站在一个相对的视角去认识事物,看待现象本身。
黑格尔有个关于意识的论述,把人际关系看作一场旷日持久的凝视或视角大战。认知替代,凝视与被凝视,看待某人、某物也是说这个人或物进入到了自己的意识当中。两性之间存在着的被凝视的固化判断,对立的意识形态让我们不断质疑一些规范性的东西是否合理正常。波伏娃根据某些论述写出了《第二性》,从女性视角出发,审视解构了女性权利、地位、平等。
人会容易囿于习惯和普遍观念中,对财产和熟悉的场景产生一种狭隘的眷恋。这就是马塞尔所说的“挛缩”状态,一种紧绷、被硬壳覆盖的生命形式,仿佛我们每个人都会分泌出一种壳,它会慢慢变硬并囚禁我们。历史、社会性的语境,无意识的盲从、自由的舒适区,都自带一种安定效果。我们在其中越发得心应手,如果不去触碰其它陌生的领域,认知始终狭隘,生活显得沉闷无趣。人还是有必要去改变,在面对各种境遇时,保持一种“有暇”的能力,危险固然有,但乐趣也存在其中。
去年买了一本局外人,寒假回家没有带回去,就还有着塑料薄膜在书外面,今年应该是五月份看的。在书里面看到熟悉的书、熟悉的人,是件很有趣的事,加缪、局外人、奥威尔、杜拉斯、追忆、意识流、弗洛伊德。或多或少地接触过,看到他们在某个片段闪现出来,才知道真实的历史事件是如何具体地改变了独立的个体。谁又受到了哪些主义、哪些思潮、哪些人的影响,转向、去往某处、离去。
三、生活倒着被理解,正着被经历
本书会带领我们去往一个盛大的终场,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的最开头有说到这句话。萨特一直没完成的书,在政治上不断的转向与投入,发声、演讲、写文章,各种各样的运动。海德格尔为纳粹的站场,未曾解释的行为,描述的某片“林中空地”,与老师胡塞尔之间不可调和的分歧。为反对死刑而发声的加缪,最后也和萨特波伏娃形同陌路,致敬局外人的另外两本局外人......存在主义一直存在,也一直在发展和被继承。
去往一个盛大的终场,是一个个人的离去。“死亡就是结束,是入侵的和可憎的事物,不是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任何超越的可能。”
我悲伤地想到了所有我读过的书,所有我看过的地方,所有我积累的知识,而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所有的音乐,所有的绘画,所有的文化,那么多的地方:突然间便烟消云散了。这些东西,它们不能酿出蜂蜜来,也不能给任何人提供营养。如果我的书还有人读,读者顶多会想:她见识过的还真不少啊!但是,这些事物的独特总和,我的人生经历及其全部的有序与无序——京剧、韦尔瓦竞技场、巴伊亚的坎东伯雷舞、瓦德的沙丘、瓦班西亚大道、普罗旺斯的黎明、梯林斯、卡斯特罗对着五十万古巴人讲话、云海上硫磺色的天空、紫色的冬青、列宁格勒的白夜、解放的钟声、比雷埃夫斯港上空的橙月亮、沙漠里升起的红太阳、托切罗岛、罗马、我谈过的所有事情、我还没说的那些事情——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它们重生了。
波伏娃对于死亡的理解充满了幻想和真实,也是当她在某天忽然发现,有一天她这一代人也会接受未来标准的评判,成为后人眼中的一个对象。
前些天发现了一种时间的必然,是那种静世感,感受到了无能、徒劳、无法掌控的一些东西,可以清楚地察觉到这种逝去。不知怎么就突然对此感到安心,是因为无法改变的安心,必然性的安心。未来要走的路也一定是存在主义者一般激昂地甚至是疯狂地投入,这种自由的味道让人心情很好。
无论生活会被怎样理解,总是不可避免离去。在时间流逝的必然性之间,去不断地增添独属于自己的经历,也给我的朋友们增添无数的细节,认同、肯定她,随着在记忆占据越来越高的比重,无论是何人的离去,我们都会伤感吗,会淡然相忘,还是不甚在意。
在一个盛大的终场来临前,要尽可能地保留回忆被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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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药水 转发了这篇日记 2020-12-21 03:04: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