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爱与欲（4）——生育与共鸣

【性描写，男女之事，床笫之事，等等等等更露骨的称呼我就不提了。我拿风月之事指代其中与情感相关的部分，用性行为指代行为本身。在其他描述中，我使用尽量客观的措辞。我希望大家读的时候，心里能舒服点。看不下去的读者，请随时右上小红叉，谢谢。】

说到避孕药，就要说到男女大防的第二个原因：子嗣问题。以前的人没有什么好的避孕方法。鱼鳔啊羊肠啊，这些东西做的避孕套总归不是特别受用。最好的方法就是控制繁殖行为，否则就有可能产生子嗣。要是产生了非婚子嗣，就会特别麻烦。少帅一书中，程渝就遇到过这种问题。她和卓五的第一胎是非婚所得。即使婚后程渝变成了卓五的嫡妻，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也不是嫡子，而是私生子，俗称野孩子。这个孩子的处境很尴尬。他可能没有稳定的抚养人，他的血缘身份不被承认。为了名誉，卓家和程家都有可能弃养他。程渝甚至说要把孩子送给顾轻舟。

1951年，杰拉西教授（Dr.Carl Djerassi）合成了第一款女性口服避孕药炔诺孕酮。在此之前，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女子避孕堕胎多使用毒药，如奎宁，砒霜，藏红花，麝香，马钱子碱等。这些毒药不能保证堕胎，对母体有毒性，还有可能导致一尸两命。女子是没必要为了一夜风流把自己玩死了的。她们在男女大防上获益更加明显，对此规则表现出更好的服从性。

女子在男女大防上服从性，还体现在子女抚育方面。女性的生育成本是非常高昂的。在繁殖行为本身来说，女子受孕只要几十分钟。但是怀孕需要经历270天，危险的生产，还有六个月到两年的哺乳期。这中间有三年的时间，女性的生产力都大幅下降。在子女十四五岁之前，母亲要贡献大量的时间和资源来养育孩子。如果没有配偶的扶持，后代的成活率很难保证。为了让男性配偶在抚育后代的过程中履行保护责任和经济责任，女性要证明子嗣与男性配偶的血缘。服从男女大防，对于女性来说是非常好的生存策略。所以从表象看，在父权社会中，男性更加风流无所顾忌，而女性更加保守。女性被认为“只有破了身子，归了男人，才会安心。（102）”

男女大防还有一定的社会性意义。繁殖行为是一种社会性行为，它不可避免的会对群体中的其他个体产生影响。程渝和高桥荀在行事的时候，楼上的阿霈顾轻舟并没有看到他们行事。但是察觉其他个体的繁殖行为，也会对群里里的其他个体产生共鸣。此处的共鸣个体是顾轻舟和阿霈。有些文化中以此为忌讳，比如对“白日宣淫”一词持贬义。

这种共鸣可扰乱一般社会活动的秩序。在紧凑的父系社会中，这是客观上有害的行为。繁殖行为的发生，意味着有好的伴侣，有足够的生活资料，有安全的生育空间。这三样都是可以争夺的。如果由于生育共鸣在短期内产生超额的后代，在有限的资源下，必然激化种内矛盾。高强度的竞争，最终在群体内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人类是一种所有季节都是繁殖季节的生物。这种共鸣的影响潜力是非常巨大的。

在母系社会中，情况则不完全相同。子嗣从母系亲属抚养。相对来说，后代的生活环境更加宽松。此时男方在繁殖里的责任，几乎仅仅限于使女方受孕，并凭借自身意愿，在一定程度上支持母系家族。母系社会一般实行走访婚，对偶婚或者群婚。以父系社会的视角来看，这可不就是乱伦了。但从母系社会的角度来说，这种规则是自然的，并伴有几点利好。父系社会的一夫一妻制，有可能造成夫妻因为非病理性的不配对，而无法受孕产生子嗣的情况。女方因此而被侮辱凌虐的例子不计其数。在母系社会里，一个女性有和多个男性进行合法繁殖的权益。女子因子嗣而受辱的机会减少。女方拥有并支配家庭资产，子女养育条件相近。母亲比父亲对自已后代的血缘更有把握。她们的后代几乎不存在因为血缘不明而被遗弃的问题。母系成员之间的母职可以相互替代，后代受到更好的关照。“父职”的概念，近年来被频繁提出，强调父亲对于子女的必要性。实际上，在生命早期，孩子多与家庭之外的人安全的交流接触，这件事本身就是有益的。这个男性不必须是父亲，也可以是母族里的舅舅，也可以是其他亲族的男性。其目的是为了让年轻人获得不一样的视角和经验。母系社会的这种婚姻习俗就不需要男女大防，只要保护好未成年子女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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