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为什么可以让人坚信?
小的时候,每当我看到共产党员被敌人抓到后被严刑拷打的剧情时,我就会不自觉地避开这段情节,一直如此,但我知道,我从来没有避开过这个问题:如果我是这个共产党员,我会怎么做?是背叛组织,还是英勇就义?亦或者还有其他可能的选择?
我拿这个问题问过很多不同的人,我得到的回答不外乎三种,第一种是:我不确定我面对严刑拷打能不能坚持下来,我觉得如果我面对那样的情况,我有可能真的就成了汉奸那一类人;第二种是:我知道我不能背叛组织和人民,可是我也不想直接死,我想的是给敌人写一份假的名单,让他们内部产生分歧和消耗,最好是抓了自己的人,我巧妙地和他们进行周旋,延长时间,等待机会脱身。第三种是: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就义的准备,我将坦然赴死。
那么,回答这三种答案的人各占多少比例呢?答案是:前两种接近各自占了50%,第三种只有极少数人回答如是。
第一种选择,我们从道义上和情感上都无法接受,但是从已有的历史来看走上这种道路的人屡见不鲜。
我其实想紧接着追问选择第二个回复的人:你对自己的计策能够成功的把握有多大?你觉得敌人是傻子的概率有多大?你觉得自己侥幸存活的概率有多大?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想死呢?如果你是受到了亲情、爱情或友情的羁绊,敌人这时候如果恰恰用这些东西来威逼利诱你,你会如何选择?如果你是因为贪恋官钱名性,敌人这时候许诺给你升官加爵,你又会如何选择呢?这一系列直面内心最深处的问题或许太过于残忍,所以我至今仍没有追问。
究竟是什么让一个人说出了第三种回答呢?
直到我从理论上和非自遣意识上理解这个问题,我才能直视共产党员面对敌人的残酷迫害而英勇就义的画面。

科学的信仰,共产主义的信仰能够让人坚信,甚至于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捍卫。
共产主义信仰的科学性可以征服人、美好性可以打动人,这一点从理论上是不容置疑的。但从非自遣意识上如何理解呢?
一个人如果已经建立起了科学的共产主义信仰,那么对他来说,他作为单独个体存在的的生命已经同建立起来的共产主义信仰融为了一体、与理想融为了一体、与历史的进程融为了一体,虽死而尤生,虽死而永存。

“我的生命不仅只是一种物理表征,不光属于我个人,它还属于人民,属于永恒的价值和规律,如果理想信仰需要我舍生取义,那么我将随时准备献出生命。但也正是因为有理想、信仰这般光辉的事物,我更要勇于承受生命中的苦难、伤痛,甚至于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我的生命需要发挥出它更高的社会意义和价值,不能轻易放弃。”
读至此处,如果有读者对于其他宗教信仰有所涉猎的话,会不会认为这是一个虔诚的宗教信仰者对于上帝的祷告亦或是在聆听上帝的教诲?
人是有信仰需求的生物,这种需求要么由宗教来满足,要么由科学性信仰来满足。当然,科学性信仰的满足性更好,它既满足需求,又可以避免宗教的虚幻性。正因为如此,宗教有了存在的必要性,但不是充分必要性,这是宗教的合理性所在。但从不合理性方面说,那就是进入宗教所建立或宣称的信仰的过程的欺骗性。在这种欺骗性被世人充分认识之前,它仍然是屡试不爽的。
信仰可以分为原始宗教、设计性宗教与科学信仰三大类。所谓设计性宗教,就是设计者(既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团体)按照一定目的人为设计的宗教,诸如基督教、伊斯兰教、迷信的佛教、道教和儒教等属于设计性宗教;所谓原始宗教,就是由巫术意识自然演化出来的宗教,诸如萨满教等属于原始宗教;所谓科学信仰,或曰科学性信仰,就是依据社会科学和部分假说形成一个信念体系,并在这个信念体系基础上产生的崇仰体系,诸如共产主义就属于科学信仰。

为什么说迷信的佛教属于设计性宗教而不说佛教是设计性宗教呢?这是因为不迷信的佛教是一场幸福主义运动,这场运动并不排斥科学信仰,反而排斥迷信性信仰。在本质上,不迷信的佛教只是用了“教”的名,而无“教”的实,它本身属于一种较为科学的信仰,不迷信的佛教和共产主义信仰二者各自从改造人心和改造现实的角度为实现人生幸福的最大化创造了前提。
原始宗教是自然发生的,诚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样:“古老的自发产生的部落宗教和民族宗教是不传布的,,一旦部落或民族的独立遭到破坏,它们便失掉任何抵抗力。”,恩格斯还指出:“宗教是在最原始的时代从人们关于他们本身和周围的外部自然界的错误的、最原始的观念中产生的。”也就是说,原始宗教不是哪个人或者哪个集团出于政治或者经济目的而设计的产物。原始宗教为什么可以让人接受呢?这要分作两部分说:对于原始信众而言它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东西;对于后续信众而言,是因为接受了万物有灵的观念。
而设计性宗教则不然,它们无不是政治或者经济目的的产物,在面对人为设计性宗教时,我们就要搞清楚它的逻辑陷阱,走出“坚信”的误区。
对此,恩格斯也有论述,恩格斯指出:“重大的历史转折点有宗教变迁相伴随”;另一方面,恩格斯还指出:“新的世界宗教,即基督教,已经从普遍化了的东方神学,特别是犹太神学同庸俗化了的希腊哲学,特别是斯多亚派哲学的混合中悄悄地产生了。”这就复述了设计性宗教是政治的产物,同时,也说明,设计性宗教是跳不出迷信泥潭的。
那么,设计性宗教为什么也可以让人相信甚至坚信呢?其奥秘在于引导者要求尚未接受该教的人先建立哪怕是自己还不能接受的信念,同时,貌似公正地劝导尚未接受该教的人——先信后怀疑,并且解释道:“不先信就不能理解,而不理解其意就是瞎怀疑。”于是,即使是胡扯但满足宗教设计要求的宗教就被本不接受这种胡扯的人们接受了甚至是坚信了。
一方面,宗教,不管设计得怎么好,都不可避免地带有极大的消极作用,也正因为如此,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出:“宗教是麻醉人民的精神鸦片。”,宗教的世界观是虚幻的世界观,既然如此,它就不免荒唐,它就不应该得到坚信。另一方面,没有一个宗教力量可以剿灭其它一切宗教以及避免其它宗教诞生,因此,也就避免不了宗教之间的相互攻击。在宗教攻击中,被攻击的宗教的虚幻性甚至是反动性都被揭露无遗。然而,就是这样的宗教照样传承和发展,更有甚者,即使是被布鲁诺揭露的公然宣称地心说的宗教也照样发展。这似乎是不可思议的,可是,它是铁一般的事实。因此,人类总要弄清楚这是为什么。
只要是人们接受了欺骗逻辑——“不先信就不能理解,而不理解其意就是瞎怀疑”,人们就很难再逃出受骗上当的深渊。这是因为,一旦人们接受了一个错误的逻辑关系,并形成了观念的先入之见,就再也逃不出错误的逻辑怪圈。真正科学辨析,要在共同认可的逻辑前提下展开。一旦离开这个共同前提,即接受对方的逻辑前提,被误导的可能性就无法避免。注意,这里说的是可能性。

数学也是一样,比如,实变函数理论。以希尔伯特为代表的荒谬数学是怎样取缔以庞加莱和克莱因为代表的非荒谬数学的呢?希尔伯特一伙首先散布“直觉和几何直观不可靠”;在完成混淆视听的第一步之后,希尔伯特一伙不是与不荒谬数学家寻求共同的逻辑前提来探讨问题,而是让人们接受精神病患者的呓语——康托的无穷集合论。一旦接受“可数无穷集和不可数无穷集”、“集合可以与自己的真子集一一对应”等概念与荒谬观点,就再也无法从荒唐的逻辑中绕出来。
科学的做法是,即不欺骗的做法是,建立共同的前提——不管是有穷集合还是无穷集合,两个相等的集合可以建立一对一的对应关系,并在这个共同的认知基础上进行数学讨论或辩论,而不是——一方先拿出个逻辑前提后要求对方先接受,在接受后再行怀疑。比如有集合A、B、C、D、E,它们既可以是有穷集合,也可以是无穷集合,其中A=B+C+D、E=C。因为E=C,所以E与C的元素一对一对应,因此,E作为A的真子集就再无元素与B和D一一对应。因此,康托的集合论是呓语。这是无懈可击的证明,是任何一位还未丧失科学准则的人士都不得不承认的。相反,一个人一旦接受了荒谬前提——“无穷集合不同于有穷集合——可以不加证明其可行性地任意建立一一对应关系”,那么,他就会再也不承认集合不可以与自己的真子集一一对应这一公理。这是一种精巧的欺骗。
数学尚且如此,况乎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