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游记
前日至晚(29日),忽又动念起去古北水镇,我常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去或不去,因担心国庆人多,亦担心旅途的苦。由天津到北京只需30分钟,而从北京到密云区的古北水镇却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初听,来不及细想,便已心生怯意。上一次坐这么久的长途车是什么时候?是去乌镇那回,从杭州到桐乡,感谢司机和一路的好道路,让我昏昏欲睡,欲吐不能。
究我对古镇的偏爱的根源大概来自小学时订的那种作文练习册,那时候最感兴趣的是封面内页的小知识点,有好几次都是关于古镇的介绍。《西游记》里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的执念,也早有前定,等我知道了乌镇这个诱导爆发的引子,欲望陡起,再起,终不能平息。
坐在火车上,遥望旅程的终点——古北水镇——它还能是终点吗?我做事总是丢三落四,出门前竟没有好好安排,不知道去古镇的大巴车下午三点以后就没有了,而我亦支付不起打车到彼的巨额费用,此行,列车还没到站就已经昭示着其必定无功而返了。
旅行于我的意味究竟没有成功过几次。去九寨沟的那次回程途中我与朋友生了嫌隙,争吵、闹掰,事后怎么和好的,谁先开的口?服软认错需要巨大的勇气,我得承认,这份勇气我至今不曾具备,虽然错是在我。感谢这位朋友,我们这段友谊才得以继续,到今天。之后我们一起去了乌镇,而我时刻谨记着前次的教训,小心翼翼,也是我们心态的进步,和充裕的时间(能让我们对一切都不急不躁),让我们避免了上一次的错误,充分的享受了旅行带来的惬意。
不管怎样,我已经在去北京的车上了,对的旅行有对的旅行方式,错的亦有其方式。厚着脸皮也得把这次“旅行”走完整。到了北京,一片灰蒙蒙。无心赏玩,有一种感觉,总不像金秋的好天气。入了夜,这吃吃那吃吃,步行至大栅栏,信步闲庭的游过、逛过,在德云社(广德楼)后门外“捕捉”到一群德云女孩,碎步趋前,听她们在谈什么。哦,原来是见到了张九龄,怪不得仍有几位粉丝不停地雀跃,那高兴劲儿还没下去。我毕竟不算什么“德云男孩”,也就没有跟她们一起等到演出结束的时候,不知她们有否再次见到了张九龄。
没等夜深就回了客栈,太久没有出门,没有在陌生的城市过夜,竟不习惯这夜色带来的孤单感。一个人,该做什么打发无聊的夜呢,该叫朋友出门,可朋友在哪里?躺在旅馆的床上仍忍不住东想西想,忍不住给在北京的朋友发了消息(其实她已回家),夸赞她的勇敢——她是女孩子,我不如她有勇气——此之谓巾帼不让须眉吧。刷着手机,浏览者各种“即时消息”,这竟让我产生了一种“窥探感”,仿佛我正在观看甚或是参与了他们的生活,一个接一个,我从不缺席。仿佛网速只要够快,这孤单那孤单就追不上我。
再孤单的人闭上眼还是会睡着的,到了第二天会怎样,这又是新的话题了。
翌晨出门,空气中弥散着清冷的气息,穿着外衣仍觉得冷,昨夜下过雨,此刻地面雨迹未干。
走去798。我的一位老师告知我那里有一向现代艺术的展览,于是有心去看看。到了,展览真是不少,有安迪·沃霍尔,有夏加尔,还有许多我不认识也记不住名字的艺术展。游园半日,到处可见喜爱艺术的年轻游客,这些面孔我一个也记不住,是艺术模糊了彼此之间的面容吗?
搜检半天,竟然没有发现那个艺术展,正要失望而归,却迎面撞进一个展厅里,里面张挂这陈丹青的三张大画!我喜欢陈丹青,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目击他的作品,我可以凑近了看!而馆方也允许拍照,更是大欢喜!可以乘兴而归矣。



古代有一位王献之趁着雪夜从家中出发,乘舟过剡溪,去寻好友,到了门外,却吩咐舟子不必叩门,说要回去了。舟子问缘故,他说:我来拜访他本是一时兴起,乘兴而来,就应当兴尽而返。这是古人的大境界,我辈难有,我们汲汲一生,乘兴、尽兴的事儿太少了,可能寻其原因,是我们太执着于“见到”了。
好了,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买不到票了。果然,打开售票网站一看,全是售罄状态,需要抢票了。这算是败兴而归吗?如果抢到票了,是否就算是尽兴而返?这或许跟人的欲望和期待值有关:坐牛车可以回去,绿皮火车也可,高铁更快,哪一种让你更快乐?
人常说,身体跟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这真是一句通俗的话(通俗并非就是易懂),它鼓励我们多读书还是多行走?不管读书还是旅行在路上,它背后想要我们做的其实是多思考,读不能让你思考的书等于废书,等于白读;走不能让你产生思考的路等于白走,哪怕是十万公里,它只费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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