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那时候对一切都有感觉的自己
是很早之前微博写下的一些句子,今天翻出来,整理了一下,还是喜欢那时候喜欢一切、对一切都有感觉的自己,感到时间的可爱。但,也确实感到了时间的消磨……

早上我出小区,门口有一个人,脚边展着一幅《南乡旧梦图》,那画的色调,让人立刻就掉进旧梦里;那画里凡尘俗世,也让人想起夏日早上槐树下的一碗豆腐脑。有时候想想,你爱上一幅画,并不是爱上这画的价值,这画的技巧,实在是爱上了画里的一种情绪啊!
张爱玲看人生,就像坐在剧院里的观众看大戏,永远与人生隔着一层;苏青看人生,就是戏中人看戏中人,除了伸手可触摸,还即你就是我的同似感。张爱玲是出世的智慧,苏青就是入世的“糊涂”。张爱玲看苏青,是喜欢上了剧里的这个人物;苏青看张爱玲是喜欢这个观众懂得了这个人物。
已经两年了吧。还是没有和记忆告别,想起来的时候,觉得事情不像真的,像做了一场梦。好像还是能回到过去那段岁月,我赶冬日凌晨的早车,天还黑得像夜里,我推开门,带着凌晨鲜冷的空气进屋,在他们床头坐一坐,说上句,我走了。可是记忆太过遥远,像蒙了一层雾气,在分明的轮廓里已看不清面目。
艺术应该挺像精神这回事的。对有些人来说,没有精神世界,也一样可以美美的生活,活在世俗烟火里,只要光鲜亮丽就好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如果没有的话,就“空虚、寂寞、冷”,这种寂寞与空虚不是一个派对能搞定的事情,那是一种精神上的需求,一种心灵的慰藉。
我也说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这些画。里面的人一脸的痴呆像,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我最喜欢的一张,肥满的一个人,胡子邋遢的,带着一脸呆像,却又带着一顶小孩的帽子,呆里面就多了一点让人喜欢稚气。他身后挂着的一些腊肠,好像整个人都撒上了油花子,脏且腻。可是,这画的味道却让人想起过年,饱满、温暖。

裸体画,一点也不色情,倒不是因为里面的女人实在不好看,而是那画里的市井气息实在太浓厚,太有味道了。老夫老妻的无所顾忌,虽然少了点相看两不厌的情调,却更觉得市井生活的可近与可亲之处。
看《大亨小传》,看到一半就觉得悲伤。我想,要是盖茨比不那么憨、不那么傻,不那么痴,他应该会有一个幸福的生活也不一定,这谁又说得准呢!可是,他要是不那么憨、不那么傻、不那么痴,他可能就是一个路人,也可能是有点名望的人,但他一定成不了现在的盖茨比。
一切都在变,大到国家民族,小到一村一庄,童年的老味道只停留在记忆里,我们接不接受都没有用。唯一觉得有点安慰的,就是我邻居家那栋洋房,三十年了,它依然站在那里,早上太阳透过院里那颗几十年的老槐树洒在南墙窗户上,带着暖意也带着点时光的落寞,那太阳阴儿里的点滴是我看得见的童年记忆。
印象中,总是想起夏日午后,大人们都在午休,整个村子静极了,只有正午的太阳穿透树荫撒下斑斑点点的白光,小水坑里的槐花在打着旋子;还有夏日的马路,白花花的太阳铺下来,刺眼,浓烈,我坐在树荫里……之前不明白为什么记住的总是这两个场景,而且记住的只有我自己,长大后才明白,这,原来是寂寞。

米勒的很多画里都氤氲着一层暮色,让人想起“夕阳西下”那句古诗。我想起劳动的人,累虽累,可是也没有长远的打算,那点近距离的期盼就在眼前,一伸手就抓住了,有一份天然的踏实与稳重。看完了,不觉得就使人的心思变得沉静。
遇到一些人,看到一些事之后,我渐渐觉得,交流这件事一定是有出有进的,而不是一直被附和。《士兵突击》里袁朗对成才说,你太精明了,你太知道我要什么了,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哪怕你没有。太精明的和太蠢笨的人其结果是不是都一样?
同事给我一本安东尼签名的书,一下子回到年轻的时候。当初迷到不行的安东尼,随着时间的前进,自己的长大,热度也逐渐消减。但仍然很激动,看到的是年轻时喜欢过的人。
想到:将曾经喜欢的人送的东西装进箱子,偶尔看看,可能不是在怀念那个人,而是在怀念自己的年少时光。
可分手时,即便是友好的,当下也难忘情,那些东西早就扔之不及。很多电影桥段也都这样演。可当一切时过境迁,才觉得保留下来才最美好。那表示,我真的已经不爱你了,但我还是爱那个时候的自己。
那场景很动人,时间一年一年过去,车水马龙里,有你,有我,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的人生,却时刻在交替重叠地出现,那是两个人生的状态,也是共有的过去的人生的状态。如果说还有什么可以被称之为浪漫,就是你看着那辆车呼啸而过,在冬夜萧瑟青冷的天空下,那人,消失在路尽头。音乐起,片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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