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个故事.......
五六年前有人跟我亲口说过一个故事,当时我很感动。每当想起这个故事,不免让我再次感到那份已然终结的友谊,实在是遗憾。
(关于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了,人与人保持适当的距离的亲近是最好的,不然很容易在极短的时间内耗尽彼此的缘分)
一天,大概是为生活所迫已久,凭借手艺而活口的老人想要到城里去碰碰运气。于是,他起一个大早,挑上了他最好的作品,一步步走进了离他十几公里的城里。他在城里找了一个位置放下他的手工——蒸锅的蒸架,还有热锅热碟的垫子......都是用竹子编制的。从作品上看,还是老手艺旧传承的那份精巧。可惜,他高估了城里的机遇,眼见着太阳从东南边转为当空的直晒,他的手工艺却鲜有人问津。即便那些手工还是十多年前的价格。可是,即使是这样廉价的价码加上不变的质量在当下却很难吸引人们的目光。因为现在只要设计精巧的模子,便有无数形色各异的产品从机器上出产,而更能吸引人们的眼球,而且从材质上看,也更便利于使用。所以,无疑,老人的产品已然处于被淘汰的位置。但是,对于时潮反应迟缓,又无有其他谋生可能的老人,只能继续操着旧业,以谋生路......活到一把年纪,还要碰壁,光想想那个场景,你会忍不住感到心酸。
东西没有卖出去,肚子却饿了。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坚持和回去。于是他挪步向着就近的快餐店走去。这里的环境他不熟悉,但是菜是他熟悉的,他指了几样菜,然后询问多少钱。餐馆老板说了十二块,老人感到惊讶,他嗫喏着....一份十多块,太贵了。不要了。他慢慢地退了出来。一旁就餐的年轻人把老人的处境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他照着老人刚才所指的几样菜,打包了一份饭。快步跟上从餐馆退出来的老人。拦住了他,说道:老人家,你的饭忘记拿了。老人感到了震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立了一会儿。还没等老人反应过来,年轻人已经轻松而迅速地走开了。
今天朋友圈有朋友说自己的身边人终于出现了税后月入6万多的薪资,年收入过百万。我看了看数字,内心没有波澜。细想一下,我真的不羡慕钱多。什么时候让我有动力感到有必要多赚点钱——当我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没有用,无法在物质上尽点力的时候,我会觉得我真的有多赚点钱的必要了......
最近几次出门开始叫出租车。我记得从我开始打起车的时候,刚好赶上滴滴上市,我优选了滴滴,一则优惠,二则便捷;三则硬软件好。但是就在最近,当我看到出租车排起长队的时候,我感到一种愧疚。于是,我自觉地地走到出租车的停车点,先问有没有同路可以拼车的,实在没有,那就自己坐一辆。
晚上从外面返城,坐上了出租车。车刚从停车点开上道路,按下打表,师傅便说,到你那里35元,我说不是打表吗?他说差不多,又补了一句,排队等了一些时间。我听出他的意思,他希望我体谅他的辛苦,同意他开出的一口价。我有点不乐意,因为我已经做好了打表的决定,而且我不太知道这一段路的价格,公平起见,我说的士不是可以打表吗?那就按表走。他没有再说话。
空气好像凝滞了。我不太习惯拒绝别人的请求。心里默想,现在还有多少人会打的士?的士一天还能接几个单子,他们是不是事业编制,所以不怕没有钱,但没有单子怎么可能有收入......想想,我内心感到歉疚。给你提出请求的人,确切地说,开口向你讨价还价的人,在今天这个社会,多半是弱者而不是狡诈之徒。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一阵心酸,想到了自己下午遭遇,忍不住热泪盈眶——每个人各有各的难处。我感到一种迫切的需要——了解关于出租车司机的真实处境——等红绿灯的间隙,我故作镇静开口弱弱地问道:你们有没有换班时间啊?(其实,这不是我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在我左边的师傅也是平平地回了一句,有啊,分早晚。我带有点同情的语气说——坐出租车的人不多吧?他没有回我,也许是我哽咽后的声音过于微弱而含糊了。继而,我给了自己一个回答——这个城市电动车那么多,很多人不需要坐出租车。我恨不得自己赶紧从尴尬中逃出来——但是,我还是想要知道,他们的真实处境——于是,我又用微信搜索了“出租车司机怎么谋生”——我看到一篇文,关于出租车司机的反映——不合格的网约车太多了,有些平台为了赚钱,让不合格的无证的车辆上路,大批无证的网约车在路上揽客,一天收入七八百,出租车司机却空车来来去去,接不了接个单子.......我又退出来,也许有些内容不符事实。但至少告诉我出租车在市场竞争中的尴尬处境。我把眼睛投向窗外。
这一段路很长,感觉很长,怎么还没到目的地。离终点还有一两公里,师傅开启了抢单模式,为下一单做准备。刚刚听到声音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到了,调整了身子,往外一看,还有一段路,好不容易挨到了目的地。出租车师傅停稳了车,我在想,他会不会再跟我开口说35块钱。我想,最好打表差不多,或者表坏了,我心甘情愿给他35块钱。没想到,他默默地打开手机,开启了手电筒,按出了打表器。30块。我看到了数字,同时,听到他嘟囔了他的心愿价:35块钱,带着尴尬的一种表达。我没有看他的脸,只是打开微信扫一扫他递过来的二维码,很快输入了35块钱,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开了车门。
地上是一块浅滩的水,天上飘着稀稀疏疏的小雨,我为结束这份尴尬而心里坦然,我平静地投入冷冷的雨中。放在双肩包侧面口袋的雨伞,伸手可得,但是我却不想去拿,不想打开。就让这小雨飘洒,为了的轻快而自由地飘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