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兰斯真打工记 - 被骂哭被侵犯。
Day66 - 只要有生活，就可以写作。
Idea
"因为所以，续上篇"
打工记
上篇写到在昂热的「假」打工记，今天接着写在兰斯的真餐厅打工记。
九月中旬来到兰斯，开始第二个学期的法语学习。再次交了语言学费后，身上真的没剩多少钱了。
我开始四处寻找打工的机会，当时一起上法语课的小yueyue正在一家中餐厅做兼职，那家餐厅刚好也正缺人，于是在小yueyue的引荐下，我成功地找到了赚钱的机会。
那是一家自助型中餐厅（Buffet à volonté），这种类型的中餐厅，价格不高且食物种类齐全，非常受法国人的喜爱，在稍大一点的法国城市几乎随处可见。
作为服务生，我们的工作包括从餐厅营业前的打扫卫生以及准备自助餐台（将后厨准备好的菜品送至餐台上的保温箱里以及甜点水果的准备），到营业中的点单制作酒水以及清扫客人餐桌上的餐盘。
除此之外，我们也需要随时观察餐台上食物的剩余情况，以便及时通知后厨大师傅进行补充。
最后是营业后的清洁与整理：清洗酱罐，收拾自助餐台，补充酒水等等。
当时除了我和小yueyue以外，还有3个中国女生同在“Papillon（餐厅名字，“蝴蝶”）工作。
掌管餐厅大小事，在papillon待最久的老高，性格很直对人很真的大焦，还有看着挺冷，实际人非常好的热心大yueyue。
多亏她们的照顾，从2014年十月份的最后一周到2015年一月份，零零散散地度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打工时光（2015年2月-7月在另外一家餐厅做全工）。
我到现在还记得十月底拿到第一笔工资时候的心情，虽然只有一周的工资100多欧，但是拿到它的时候，内心深处，因为找到了可以支撑着往下走的经济来源，明显感觉到之前的慌张感消失了。
在Papillon的那段时间，还有另外两个人不得不提，一个就是骂死人不偿命的厨房掌勺大师傅，另外就是常年生活在后厨的越南人老宋。
一. 大师傅
简单描述一下大师傅，身子不高，偏瘦，由于长期在厨房烟熏火燎地炒菜，从头发丝到脚底，全身都冒着油光。
谣传大师傅可有钱，别墅，香车，家里还养着肤白貌美的大师母。
大师傅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逮着你就能骂的那种人，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胸怀如此大的怨气（可能是长期在厨房的原因？）。
举一个例子，比如营业中我发现有道菜见底了，去后厨通知大师傅补菜。大师傅会翻起他慵懒的眼皮直直地瞪着我，然后冲着我就是一顿乱吼”我刚刚才炒的现在就没了？你开什么玩笑（好像不是客人，是我偷吃了他的炒菜一样）“。
接着他气冲冲地拖沓着双脚来到餐台巡视，打开保温箱查看菜品剩余情况。尽管发现只剩一点点，他仍然会像抓住了我把柄似的继续吼”不是还有吗？你眼瞎啊，乱喊什么“ ，神奇的事情在后面——他骂了我以后就炒菜补菜去了。
我有一次可能比较累或者心情不好吧，直接被骂哭了。整个晚上我都没再去叫过菜，后来法国经理看我不对劲，去跟大师傅聊了聊。
大师傅在厨房乐呵呵，完后来大厅嘲笑我：你刚刚被我骂哭了？把大师傅的这句问话当做安慰，或者当作委婉地道歉，我”哼“了他一声就继续工作去了，被骂哭的事也就过去了。
后来听经理讲才知道，Papillon的所有服务生（甚至经理自己）好像都被大师傅骂哭过，它就好像是Papillon必经的一个成长仪式，哭完后你就可以笑着来到成人不讲理的世界。
而且隔天大师傅会继续骂你，但是你肯定不会再哭了。因为你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可怜人对自己处境发出的愤懑呐喊。
他好像在骂你，但是他其实是在恨自己。
二. 越南人老宋
比起大师傅，后厨备菜师傅，越南人老宋，那简直是人间天使（当然是在他侵犯我之前）。
刚到papillon的时候，对后厨很多东西放在哪都不是很清楚，都是老宋给我指明方向，而且有时候一些重活，他也都会搭把手帮助我。
被大师傅骂的时候，他会偷偷地跟我挤眉弄眼，用不是很流利的法语告诉我”不要理他，他就是那样骂咧咧的人“。
有时候午餐和晚餐两个service连着上，下午休息最多两个半小时，这种情况下我们会选择不回家，而是在餐厅里拼几张椅子小憩。
有一次，我记不得缘由了，想来想去应该还是要怪我该死的好奇心。在跟老宋几次交流后，我知道他一直住在餐厅里，我就好奇想看看他住的地方长什么样，因为我没看到餐厅哪里可以住人。
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打开餐厅后面存杂货的一个小仓库，走进一看，里面有一张床，一把电扇还有简陋的桌椅以及老宋的一些衣物。
我继续跟他聊着天，他跟我说他来到法国已经几十年了，他的家人都在越南，等他存够多少钱他就要回越南去...（记不太清了）。
我一直以为像他这样长期「黑」在餐厅后厨的越南人，肯定没有合法居留身份证，没想到老宋有，他一边说一边还拿给我看。
聊着聊着，我就有点困，我问老宋是不是介意我在他床上眯一会（老宋应该快60了吧，我把他当做一个和蔼可亲的爷爷，完全没有任何戒备心）老宋继续手里的活，跟我说完全没问题，我就睡过去了...
这期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过了个把小时我醒来后谢了老宋就去准备晚餐的service了。
回来后一起上班的女生问我去哪了，我还很得意地跟她说我刚刚在老宋的房间里休息，她跟我说你都不嫌脏的吗？老宋诶。
额，我真的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奇怪的事情发生在当天晚上，下班后我们像往常那样跟所有人道”Au revoir 再见“，当然包括老宋。
路过后厨跟老宋说明天见的时候，他伸过头来要跟我bisou（法国贴面礼），老宋人那么好，我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他没有简单地与我贴面，他直接两手抱着我的头，亲了我左脸后，嘴唇紧挨着我的脸，一路从我的嘴唇上划过，划到右脸，然后继续亲了我一下右边的脸，才放开我的头。
整个过程，我感觉他像在亲昵一只小狗，闭着眼边亲边嗅，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bisou，我感觉被侵犯了。
我整个人冒出黑人问号，嘴唇好像不是我的嘴唇，僵硬在那里。我看着老宋一脸满足地跟我摆手说再见，我转身就钻进了tommy的车里。
后话
我呆滞地坐在tommy车里，心里想着为什么会这样？老宋怎么突然就从「天使」变「恶魔」了。
怪我too young too simple吗？是不是我主动要求在他床上休息给他造成了什么误解？
况且老宋一直在后厨生活，可能几十年都未与人共枕过，我居然带着我这虽然并不是那么有诱惑力的女性躯体，但是毕竟确实是一尊女性躯体主动送上门，我是不是傻？
Tommy看我坐在车里不说话，问我怎么了？我说先回家，回家再跟你说。
到家后我狂洗了嘴唇，一遍又一遍。
跟tommy说了事情的经过，他说你确定他是故意的吗？我确定得不能再确定。
总之从第二天开始，我就试图从各方位避开老宋，老宋肯定也感觉出来了。
于是他再也不给我搭手了，大师傅骂我他转身也就走了，有时候甚至还故意给我使坏...
你看啊，好坏一念间。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Dailypositive thought
被baby Loupy治愈的一天
Today 2020.09.19
Deadline 2021.06.16
剩161919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