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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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好处是似乎我们永远也不会变老,时光定格在十八岁。那时的我们每次见面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觉得灵魂伴侣不过如此吧,世间竟然有和我如此相像的人。
和媛媛相识于大学一年级。那时我们都刚刚十八岁,也刚进入校园,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两个爱笑的姑娘,凑到一起去总能叽叽呱呱讲个不停。那时我们似乎不知觉自己拥有着青春这一宝贵的东西,只是年轻气傲得很,不停地折腾想证明自己,对“时间”这一哲学范畴的概念很模糊。回忆起来,那时的不知觉似乎是最幸福的时光了。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琴房。渤海大学的琴房是“对内开放”的。我们两个人都是文学院,不同专业,但是并没有妨碍我们进入琴房,并且认识彼此。琴房的入口不是很显眼,但是钢琴的声音经常会从里边传出来,我们都是被这琴声吸引找到这里的。后来这里也成了我们经常约会去的地方之一。
记忆的好处是似乎我们永远也不会变老,时光定格在十八岁。那时的我们每次见面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觉得灵魂伴侣不过如此吧,世间竟然有和我如此相像的人。与我不同的是,你一直很聪明,只是高考发挥失常才落到了渤大。弹钢琴识谱极快,做事也是十足的用心。还记得四手联弹你总是很快就能弹熟,要等我练好几遍才能合到一起去。(我弹的还是简单部分)。 一年之后你去了吉大联读,误打误撞报上的名。开始有很多担心不想去,后来渐渐地融入新环境。新的一切都比渤大更适合你,给我打电话分享的也都是新的发现和成长。其实当时是从心底里羡慕你的,每次你的讲述都让我对这新生活更加向往。
你脾气是极好的,印象当中没看见过你生气的样子。说话也总是没两句就笑起来,惹得我也想和你一起笑。我们一起憧憬过未来,吐槽过学校男生质量。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弹琴中因为几个小节不会弹,找了好几个教室去问。结果老师也是一脸蒙圈,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又得知我们不是音乐系之后睁得大大的双眼,让我印象深刻。还有那家吃过无数次的,拥有美好记忆的“小猴子”餐厅,后来再回去得知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物是人非,最后我们都匆匆走过彼此的生命,回想起来一切都像在昨天。

我们分享的故事,都渗透在彼此的青春里。我们讨论家庭,讨论婚姻。你提起爸妈在你面前秀恩爱,两个人在你不在家时跑去泰国旅游。然后给我看妈妈和爸爸的照片。果然两个人都笑得很甜蜜,用你的话说老两口那么多年还像初恋一样。虽然嘴上没说,听你讲过父母种种之后,我也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旗帜。对于女人的幸福,婚姻的分量还是很重的。只可惜这幸福模板不可复制,相信上天最后留给我们的都是最好的。
我们一步步轻轻地往前走,离开过去那个倔强幼稚的自己。某天回想起来,不知于你如何,我会想起清晨、晌午和傍晚变换的阳光,想起被大雨刷洗过的校园,走出教学楼一团扑面而来的柔和的风,阳光洒满琴房慵懒的午后........大学结束了,属于我们的时代结束了。没有嘶吼与咆哮,一切都无声无息地进行。时间限制了我们,四年一到,我们别无选择被抛出校园。同样又有一批无知觉的少男少女进入校门,扮演相似的角色,经历同样的悲欢。一切都早已被安排好,我们只是按照既定的程序运行。只是那时我仍然没头没脑的相信我们能摆脱这轨迹,以为能对抗命运,伸出手就能触摸到对岸的自由.....

之前去吉大找过你一次。当时是在深秋,绵绵细雨,落叶飘零。校园在秋风的凛然脚步下显得空阔、安闲。你兴致极高地带我逛了学校,拍了很多照片。转眼三年之后,我又来到这里。同样的九月,校园依旧安静。军训的新生高扬着稚嫩的脸,充满活力。生命的意义大概就在于欣赏这过程中的美丽与悲壮,“交叉小径的花园”中我们都在努力的演好自己的角色,亘古至今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若干年后我们再见面,是否会怀恋彼时的痴拙。会不会在日后漫长的岁月中遵从世俗的传统,数着孩子的年岁度日;用插科打诨排遣生理器官的衰退,靠流言蜚语打发腻烦的生活呢?等待着我们的是舒适的平庸么?我们本该如此么?

今天的我们是由无数个昨天堆积而成的。那些走过的路,遇见的人都是生命的一部分。即使最后等待着我们的都是死亡的结局,我们也因这旅途中美好的相遇与陪伴不后悔走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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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雪暗香苦寒来 转发了这篇日记 2020-10-18 11:3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