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爱,所以存在--《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在我直播讲这本小说的时候,许多粉丝问我:“宏桑,这本书讲了什么道理。”
我花了很长的篇幅来回答这个问题,总结成一句话:它没讲什么道理。
并不是直接告诉你苦尽甘来、不要放弃生的希望,也不是告诉你要与他人建立联系、不要封闭自己。
它只是讲了一个叫做欧维的男人如何被生活虐待、又是如何被幸运女神眷顾,建立关系、失去关系、又建立关系的故事而已。
这种跌宕起伏同时也是每个人的真实生活写照。
01
欧维是一个59岁的孤独老人。他有着古怪和固执的性格,不通人情、不苟言笑。他是一个极端刻板而教条化的人,在细节上特别较真,近乎病态地追求完美、遵循规则。
他不仅用刻板的规则约束自己,还要求他人也必须服从规则。
他自诩为“社区管理员”,每天一大早在周围巡视,检查每家每户的车库是否锁好,把超出线停放的自行车搬回原位,检查居民是否遵循垃圾分类。他还会在停车场逐一对照车牌,看谁的停放时间超过了规定的24小时,然后打电话到相关部门投诉。
邻居们在背地里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地狱来的恶邻”。
恶邻不通人情,上班时间从来不与同事打交道、仅默默工作,在路上看到向他打招呼的邻居,却报以冷漠和恶语。
他曾有一个好友,鲁尼,因为双方对车的爱好不同而发生冲突,欧维便十几年没有理会过他。十几年后终于觉得应该与对方和好了,但得知对方的车从以往喜爱了十几年的“沃尔沃”换成了“宝马”,便气急败坏地决定再也不要联系他。
他讨厌和讽刺所有人,暗搓搓地给别人起外号:金发霉女、开奥迪的公子爷、小流氓、四分之一吨。他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的人家里都没有梯子、水管这些必备的工具,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连修暖气片、倒车、修水管的技能都不会,每天只会想吃的。
他活成了一套规规正正的法典,冷漠而严格,批评所有不规范的人,却把自己圈进了一座孤岛。
他现在已经受不了了,他决定去死。
02
欧维这样的性格,和他的经历不无关系。
欧维有着一个规规正正的父亲。
他在铁道上工作,做事一丝不苟,但也沉默寡言,不善与人来往。但却很注重对欧维的陪伴和教养,善良老实的他给了欧维许多无言但深沉的爱。
父亲的同事在火车上捡到了别人的钱包,贪心地想据为己有,在父亲的支持下,欧维揭发了这名同事。
正义感和责任感早早地就已经植根在了欧维的心中。如果欧维得到父亲温情的持续滋养,这些“规则”不至于刻板化到今天的地步。
但欧维偏偏却失去了所有的爱。
7岁的时候,母亲患肺痨逝去。16岁的时候,父亲在铁道上出了意外。而后,自家的房子因为开放商的恶意纵火而化作灰烬。18岁那年,继承了父亲工作的欧维遭人陷害,失去了饭碗。
欧维只得独自一人搭上去往远方的火车。
03
当你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只能得到。
在火车上,欧维遇到了自己未来的妻子,她叫索雅。欧维的人生是非黑即白,而索雅的到来则为欧维增加了色彩。
温柔的索雅接纳了欧维的一切,理解他的贫穷落魄、不善言辞,折服于他用行动表现的爱。在索雅的鼓励下,欧维考取了建筑工程师,他们结了婚,欧维的人生开始走上正轨。
而在半年前,索雅因为癌症彻底地离开了他。
现在,勤勤恳恳效力了43年的公司也建议欧维去学习新技能,欧维知道,这是公司在变相地辞退他。
曾经被索雅填上的色彩,而今已逐渐褪去,重现黑白了。
欧维只一心求死。
04
第一次自杀,他失败了,新来的邻居不会倒车,撞坏了欧维家的信箱,欧维只好帮他们停好。
第二次自杀,他失败了,门前聚集了一大堆为新来的邻居庆祝的人。
第三次自杀,他又失败了,门前传来敲门声,是新邻居为表感谢送来了蛋糕。
第四次自杀,还是失败了,这次是绳子断掉了。
欧维到商店把收银员骂了一顿,然后到邻居家要回了自己借出的水管,准备第五次自杀。
又失败了......这次是邻居的丈夫受伤了,拜托欧维送他们两个女儿去医院。

每次欧维因为孤独和无意义的人生而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总有一些“烦人”的小事在拖拽着他,告诉他:还有人需要你。
渐渐地,欧维和他人建立了联系。他教邻居倒车、帮邻居修暖气片、收养流浪的小猫、收留无家可归的小伙子,还和邻居们一起击退了“白衬衫”、让自己的好友免于强制送往疗养院的苦难......
是邻居的那句“你为什么不尝试借助他人的力量呢,没人能独自承担一切”点醒了欧维,让他开始尝试妻子索雅的活法,不再一味悼念妻子的离去,而是让自己成为自己的色彩。
最终,欧维心脏病发,在自家的床上安详地离去了,这一切都很自然。
在欧维的葬礼上,教堂里坐满了为他送行的人。曾经他是一个孤独的老人,生活没有色彩,而现在,他带着人们的祝福,给先行一步的妻子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05
我至今不觉得《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讲了什么道理,它只是讲了一个故事。
关于生存的意义、幸福的真谛,关于人这一辈子要如何去活,关于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关于爱。
这同时也是每个人的一生都必须面临的话题。
欧维的故事也是适用于所有人的故事,谁都会经历人生低谷,谁都会有冷漠和自我隔绝的时候,谁都曾遇到过突如其来的柳暗花明,谁都曾遇到过命运轻易地把自己的馈赠收走......
它们很平常,也很美丽,感受、接纳它们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