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进入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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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平淡的高二下学期很快就过去了，不过这个学期的结束却并不平淡，马上就要到来的高三生活让学生和老师都心存紧张。

假期前一天中午卫和白一起躺在卫的床上时，白开口问卫，“你高三怎么打算的？是要申请国外的大学还是高考？”

“白老师希望我走哪条路？”卫反问白。

“这……还是要你自己根据爱好选，我说的也未必对，别因为我的话影响了你的选择。”白犹疑了一下，缓缓地道。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就是闲聊么，想想听听你怎么想的而已。你要是什么都不说可就见外了。”卫心里略有不快。

白又是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还是出国比较好吧，能多见见世面，以后要是能留在国外就更好了。”

卫听她说的如此平淡，心里更是不快，她支起半边身子，俯视着白，和她对视一会儿，妄图从她眼底看出什么情绪，哪怕是一丝和“不舍”、“留恋”有关的情绪都好，但却一无所获。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出国看看还是好的。”卫躺了下去，同样是语气淡淡地道。

白听她没有一丝犹豫如此笃定地说道，心里后知后觉的有些不是滋味了。如果以后真的就见不到……白不禁侧过头去瞥了眼卫，却正好对上了卫的目光，白的眼中闪过些许的躲闪和慌乱，卫不动声色地都看在了眼里。

卫的眼神温柔下来，对白笑道，“白老师，抱抱我好不好～”

伴着着卫的笑意，白的心彻底软了下来，伸出手臂将卫搂入怀里。

卫在她的怀里眷恋地蹭了蹭，当下就做出了一个决定，谁爱出国谁出国，自己是不可能出国的，没有白的地方自己才不会去。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而且就算申请国外的大学也是要看高考成绩的，我高三也不会轻松的。白老师会陪着我的吧？”卫柔声问白道。白点头应着她。

“以后就算学习忙了，也要以身体为重，好好照顾自己。”白搂着少年单薄的身体，不免又母爱泛滥地嘱咐起来。

高三开始了，学习节奏蓦地快了起来，饶是卫这种平时很是懒散的人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也变得勤快起来。

初入高三就已经开始了一周一小考，两周一大考，一个月一模拟的魔鬼生活。卫纤弱的身体略有些吃不消，白都看在眼里，却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中午给她做些有营养的饭菜让她尽量吃得好一些。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学期熬夜加早起的生活，卫的身体到了一个极限，一次模拟考时卫的头突然开始疼，疼得很是厉害，甚至看面前卷子上的字都有重影。

卫看了眼台上监考的白，心里的烦躁微微平息下来，又低头看着卷子，卷子上细小的黑色字像是钉子一样一颗颗地按进头里，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继而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之前就注意到卫的脸色不太对，一直担心地观察着她，几乎是在卫的身体倒下去的同时，白飞速地奔下讲台，顾不了那么多一把将卫搂入怀里，把几乎要冲出口的一声惊呼压下去，抖着声音对另一位老师道，“快叫救护车。”

卫的身体软绵绵靠在白的怀里，面色唇色俱是煞白，看得白胆战心惊，搂着她的双臂也忍不住颤抖起来。白勉强分出一丝理智，意识到整个考场的人都停下笔，议论纷纷地看着这边。白飞速地将卫抱起来，带着她走向了办公室。整个考场的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平日里一贯冷冰冰的白横抱着卫冲出了教室。

卫已经醒了过来，可却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紧紧地拉着的白的衣角。白小心翼翼地将她安顿在椅子上，揽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颤抖的身体。

“枫儿，再忍一会儿，救护车马上来了。”白附在卫的耳边轻声道，声音抖得不行。卫听出她的担心，甚至勉强地对她笑了笑，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卫疼出了一声的冷汗，头发濡湿地贴在额头上，白慌乱地替卫拭去额头上的冷汗。“乖，别怕，会没事的。”白看着怀里合着双目的卫，心里又痛又怕，只能柔声安慰着她也是安慰着自己。

杨听闻自己的学生出事了也匆匆忙忙地从考场上跑了出来，一进办公室就看到白紧紧地抱着卫的场面，卫疼得面无人色，白吓得也是面无人色，倒是看着像两个病人了。

“你别怕，救护车马上来了。”杨沉声道，轻轻拍了拍白的肩膀，看着她惊惶的神色把后半句戏谑的“死不了”咽了下去。心里暗呼不好，自己和白认识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她这么失态的样子。

救护车很快来了，人们七手八脚地将卫抬到担架上，白只顾着寸步不离地守着卫。杨叹了一口气，“你跟着去行吗？”白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只是机械地点着头。杨无奈地摇着头，拿出白的钱包打开看一眼又放进去了几张红色钞票，把钱包塞到白的手里，“行了，冷静点，去吧。”

到了医院又是一通折腾，拍ct办住院用药，卫用了药后状态平静下来一点，静静地睡着了。

白长长舒了一口气，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感觉自己也像是跟着疼了一回。白看着苍白得几乎要和枕头被子融为一体的卫，心里狠狠一揪，抬起手掩了掩眼睛，冷静一会儿后，把凳子拉到离卫更近的位置，忍不住伸出手轻抚着卫的头发，俯下头在卫的额头轻轻一吻。

没过多久房间里进来一个女人，白见她第一眼就知道了这是卫的妈妈，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被子下面和卫牵着的手，站起身来笑着和女人打招呼。

“您是卫的老师吧，您贵姓？”卫的妈妈虽然担心着卫的情况，却依然礼数周全地和白打着招呼。

“免贵姓白。”白压低声音道。

虽然二人的声音都很低，不过卫还是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出手来在床边摸索着，“白老师～”

白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躲开了卫的手，轻轻握着她的胳膊将她的手臂安顿在床上，“你妈妈来了，我就不在这儿了，学校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白和卫的妈妈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地离开了，生怕被卫那个一看就是极为精明的妈妈看出什么来。等到出了住院部时才意识到自己这种奇怪的心理，难道自己是在心虚？

晚上时白收到了卫的短信，“白老师你今天都没和我说几句话就走了……”白都能想象出卫那个幽怨的语气，于是发短信哄着她，“这不是你妈妈在吗，我说多了也不太好。你好好养病，我等着你。”

卫又在医院住了两天院观察了一下，白心里一直担心着卫的情况，但想着卫的妈妈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心里的担心便是稍缓一些，可卫晕倒在自己怀里的一幕却总是时不时绕上心头，甚至时常入梦让自己在夜里惊醒。

卫终于又回到了学校，白走进教室便看到讲台下坐着的卫，和卫相视一笑，顿觉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中午卫回到家里自然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白笑着迎了出来，卫一把揽过白的腰身，紧紧地抱着她，白任由她抱了一会儿才柔声道，“乖，洗手吃饭吧。”

“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几天？身体好了吗？”白给卫夹菜盛汤，把筷子递到她手里。

“想你了啊。”卫笑道。

“说认真的，身体好了吗？”白看卫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担心地问道。

“好了，其实当天就没事了。”卫端起了汤，轻轻地在白手边的碗上碰一下，“来，以汤代酒庆祝一下我出院。”

白无奈地一笑，配合着她幼稚的行径，和她碰了个碗喝了口汤。

吃过饭后卫被白硬拉到床上乖乖躺着，白去洗过碗后回来躺在卫的身边，她看着卫单薄的背影，心里一动，凑上前主动抱住了卫。

“你那天真的把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白附在卫的耳边轻声道。

“那时我真的觉得自己不行了，可你一抱我我就不怕了。”卫沉默了一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要是我真缠绵病榻英年早逝了，你能不能来陪陪我送我走？”

“瞎说什么呢你，小小年纪的想这些干嘛。”白心里一痛，涩声道。

“我其实小时候就想过这些了，小学时候我得了场大病差点就死了，醒来以后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那时候我就觉得死不死的其实一点也不可怕，只要我在乎的人都在我身边就好。所以我一直希望我能走的早一点，好让所有人都能送我走。我这么想，是不是挺自私的？”

白轻叹一口气，“你那天晕过去就已经要把我吓死了。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那时候也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禁得住你这么吓么。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我的枫儿之前受了这么多苦，以后肯定会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的。”白轻抚着卫的头发，怜惜地道。

卫抬手附上了白搂着自己腰身的手，“好，对你好一点。那这样吧，白老师要无病无灾长命百岁，我呢，七十多也就够了，我送你走，然后我就紧随着你，抱着你就睡过去了，我们一起火化好了，这才是不分你我。”

“傻孩子，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也真是，和你胡说这些扫兴的话。”白心里酸涩，勉强地笑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卫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的脸，心里一横，闭上眼睛凑上前去轻轻吻住了白的唇。白颤抖了一下，完全愣住了，甚至忘记了躲开，僵硬地接受了卫的吻。

卫也只是短暂地吻了她一下便放开了，眼角淌下一行泪来，“白老师，你不怪我么？”

白没说话，垂下眼眸躲开了卫的视线，却也没做别的，甚至还依然抱着卫。

卫见她没反应却也没推开自己，便也不说话了，将额头抵在白的肩膀静静地依偎着她。过了许久许久卫听到白轻叹了口气。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终于还是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都收拾好了准备出门时卫拉住了白，“白老师，你明天还会来吗？”

白依旧沉默着。卫勉强地笑道，“你不用觉得为难，也不用想着担心我身体才怎样怎样的，我要的不是你怜悯我。”

“而且你别怕，就算你答应了，也不代表你承诺了我什么。今天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了。”卫终归是怕她走，还是退了一步，

白思量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肯定地道，“当然会来。”白自然不是懦弱的人，一旦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一个答案，便不遮掩地道出了口。

卫瞬间红了眼眶，定定地看着白眼里涌起泪来。白安慰地对她笑笑，“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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