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2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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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国,国中一水,号曰“狂泉”。国人饮此水,无不狂;惟国君穿井而汲,独得无恙。国人既并狂,反谓国王之不狂为狂。于是聚谋,共执国君,疗其狂疾,火艾针药,莫不毕具。国主不任其苦,遂至狂泉酌而饮之。于是君臣大小,其狂若一,众乃欢然。 《宋书·袁粲传》

文秀才、武秀才和一村姑过河,船家要三人说出“尖尖”“圆圆”的顺口溜,说不出的人除付所有人的船钱外,还得帮船家摆渡一天。两个秀才会心一笑,连声说好,村姑着急过河,只好同意。武秀才先说:我箭儿尖尖,弓儿圆圆,一箭中个武状元。文秀才接着说:我笔儿尖尖,墨儿圆圆,一篇文章中个文状元。三个男人齐刷刷看着村姑,村姑微微一笑,脆声说道:我奶嘴尖尖,肚儿圆圆,一胎生三子,文武二状元,老三没出息,只好去划船。——《川北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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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3月6日,周作人在日记中写道:饮酒一盏,醉中作诗一章,题为“八十自寿诗”。诗曰:可笑老翁垂八十,行为端的似童痴。(此二句仿放翁作七十书适诗)剧怜独脚思山父,(日本传说有山父,一目独足,能知人意)幻作青毡羡老狸。(老狸能幻化屋宇容八叠云)对话有时装鬼脸,(近译希腊路喀阿诺斯对话,中多讽刺詼谐之作,已成二十篇,凡四十余万言)谐谈犹喜撒胡荽。(古时出语不端谨,宋时人称为撒园荽)低头只顾贪游戏,忘却斜阳上土堆。去年一月予年八十矣,三月六日独酌径醉辄写。八旬敢云自寿,聊以自嘲。丙巳一九六五年冬至后一日,知堂写此,盖已八十有一矣。两天后 (3月8日),他将这首诗随信件附寄给了龙榆生、俞平伯、柏泉。为了更好地说明诗句来历及寓意,他又特意写了一份更长的说明书。文曰:此诗系仿陆放翁书适诗而作,首二句即袭用其语。山父与狸均为日本民俗学中事物。山父乃山魑之属,一目独足,能知人意。有箍桶匠冬日在屋外工作,忽见山父站在面前,大惊,心想这莫非山父耶,山父即知之,曰你想这莫非山父吗?又想能知心中事这就糟了,山父又亦即知道了,照样说了出来。其人窘甚不知所措,此时手中所持箍桶的竹片因手僵滑脱,正打在山父的脸上,山父乃大骇曰,心里没有想却会干出来,人这东西真是危险,如在此地说不定要吃怎样的亏,赶快地逃回山中去了。老狸能幻化屋宇,广容八席,色甚清新,或有食淡巴菰者遗烟蒂其上,乃忽啧啧作声遽尔消灭,云此乃其肾囊伸张所幻化也。近译希腊路喀阿诺斯对话中,多讽刺诙谐之作,甚有趣味。出语不端谨,古时称撒园荽,因俗信播芫荽时须中作猥亵语,种始繁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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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我将要住在杭州。二十年前,我到过杭州,只住了两天。那是旧历的二月初,在西湖上我看见了嫩柳与菜花,碧浪与翠竹。山上的光景如何?没有看到。三四月的莺花山水如何,也无从晓得。但是,由我看到的那点春光,已经可以断定杭州的春天必定会教人整天生活在诗与图画中的。所以,春天我的家应当是在杭州。 夏天,我想青城山应当算作最理想的地方。在那里,我虽然只住过十天,可是它的幽静已拴住了我的心灵。在我所看见过的山水中,只有这里没有使我失望。它并没有什么奇峰或巨瀑,也没有多少古寺与胜迹,可是,它的那一片绿色已足使我感到这是仙人所应住的地方了。到处都是绿,而且都是象嫩柳那么淡,竹叶那么亮,蕉叶那么润,目之所及,那片淡而光润的绿色都在轻轻的颤动,仿佛要流入空中与心中去似的。这个绿色会象音乐似的,涤清了心中的万虑,山中有水,有茶,还有酒。早晚,即使在暑天,也须穿起毛衣。我想,在这里住一夏天,必能写出一部十万到二十万的小说。

假若青城去不成,求其次者才提到青岛。我在青岛住过三年,很喜爱它。不过,春夏之交,它有雾,虽然不很热,可是相当的湿闷。再说,一到夏天,游人来的很多,失去了海滨上的清静。美而不静便至少失去一半的美。最使我看不惯的是那些喝醉的外国水兵与差不多是裸体的,而没有曲线美的妓女。秋天,游人都走开,这地方反倒更可爱些。 不过,秋天一定要住北平。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不晓得,但是从我的生活经验去判断,北平之秋便是天堂。论天气,不冷不热。论吃食,苹果,梨,柿,枣,葡萄,都每样有若干种。至于北平特产的小白梨与大白海棠,恐怕就是乐园中的禁果吧,连亚当与夏娃见了,也必滴下口水来!果子而外,羊肉正肥,高粱红的螃蟹刚好下市,而良乡的栗子也香闻十里。论花草,菊花种类之多,花式之奇,可以甲天下。西山有红叶可见,北海可以划船——虽然荷花已残,荷叶可还有一片清香。衣食住行,在北平的秋天,是没有一项不使人满意的。即使没有余钱买菊吃蟹,一两毛钱还可以爆二两羊肉,弄一小壶佛手露啊! 冬天,我还没有打好主意,香港很暖和,适于我这贫血怕冷的人去住,但是“洋味”太重,我不高兴去。广州,我没有到过,无从判断。成都或者相当的合适,虽然并不怎样和暖,可是为了水仙,素心腊梅,各色的茶花,与红梅绿梅,仿佛就受一点寒冷,也颇值得去了。昆明的花也多,而且天气比成都好,可是旧书铺与精美而便宜的小吃食远不及成都的那么多,专看花而没有书读似乎也差点事。好吧,就暂时这么规定:冬天不住成都便住昆明吧。 在抗战中,我没能发了国难财。我想,抗战结束以后,我必能阔起来,唯一的原因是我是在这里说梦。既然阔起来,我就能在杭州,青城山,北平,成都,都盖起一所中式的小三合房,自己住三间,其余的留给友人们住。房后都有起码是二亩大的一个花园,种满了花草;住客有随便折花的,便毫不客气的赶出去。青岛与昆明也各建小房一所,作为候补住宅。各处的小宅,不管是什么材料盖成的,一律叫作“不会草堂”——在抗战中,开会开够了,所以永远“不会”。 那时候,飞机一定很方便,我想四季搬家也许不至于受多大苦处的。假若那时候飞机减价,一二百元就能买一架的话,我就自备一架,择黄道吉日慢慢的飞行。 ——老舍《住的梦》
毛尖:侯孝贤电影《恋恋风尘》的结尾,失恋的阿远回到故乡,他用经历了伤痛的眼睛看故乡,故乡也用全部的柔情回望他,青山绿水,岁月悠远,阿远可以继续生活,观众可以继续生活,但我们知道,阿远以后还是不会留在家乡,就像“风柜来的人”,“从风里走来就不想停下脚步”。也像回到故乡的高加林,其实是带着更多的高加林离开了故乡,涌到声名狼藉的城市。而在相对论的意义上,故乡,就是为我们这些高加林准备的,对于我的爸妈,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槐树路的父老乡亲,是无所谓故乡的。所以说,故乡总是和热泪连在一起,如同信天游唱的,“哥哥你不成材,卖了良心才回来”,而故乡的分量,好像也只有通过一代代青春的热血献祭,成为我们最后的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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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有一阵子,余华和莫言在北京暂住。史铁生常常摇着轮椅去看他们。到了门口一喊,余华跑出去背他进去。几个人光着膀子,通宵聊文学,累了就铺席一睡。住的附近有一片农田,到了天黑,余华和莫言摸进去偷黄瓜。回来的走道里有水缸,余华将偷来的黄瓜在水缸里一洗,给史铁生送去。史铁生咬一口,哎呦,一辈子没吃到这么新鲜的黄瓜。余华得意地说:要知道,这黄瓜从我们摘下来到进你嘴里,还不到10分钟。
80年代,巴金看到《收获》杂志销量百万,他害怕文学承载不起社会责任,担忧地说:这很可怕,100万份太高,宁可少印一些。
一天,余华走在街上,瞥见报纸上一则新闻,标题是“作家被打”。一看,发现被打的作家,是他80年代的老朋友洪峰。余华跑到云南去看洪峰,见面就来了一个拥抱,而洪峰疼得直咧嘴。余华一问才知道,他被打断了三根肋骨。洪峰伤心地说:作为一个作家,我写了那么多东西,试图改变这个国家一些人的想法。但发现很扯,人们几十年前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从那以后,洪峰转行做电商,和当地的农民合作,卖手工品、猪肉、鲜花饼等等。到2016年,他仅手工品的销售额,一年就达6000万。当地的农民也在他的产业链里富裕起来,每年能收入好几十万。他荒诞地说:当了那么多年作家,感觉自己没有用。现在,我终于感觉自己有点用了,至少能让农民手里有俩钱儿。
编辑杨葵找阿城,想出版他的旧作,问有什么要求,指望不指望畅销。阿城叼着烟斗,想了半天,才撂出一句话:把书脊弄笔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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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的短篇幽默文章,在中国有空前的天才,思想也是前进的。在民国十六、七年,他还没有接近政党以前,党中一班无知妄人,把他骂得一文不值,那时我曾为他大抱不平。后来他接近了政党,同是那一班无知妄人,忽然把他抬到三十三层天以上,仿佛鲁迅先生从前是个狗,后来是个神,我却以为真实的鲁迅并不是神,也不是狗,而是个人,有文学天才的人。——陈独秀

《师哲回忆录》:我回国不久,康生就同我讲:在中国要搞好社会关系,建立友谊,有两个法宝:一是教书,当教员,可供桃李满天下。中国人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自然要拥护你,不像苏联人师生关系淡薄。二是当月下佬,为他人介绍老婆。
陈之藩留学美国时受过胡适400美元的资助,后来寄支票感谢胡适。胡适回信说:“你不应该这样急于还此400元。我借出的钱,从来不盼望收回,因为我知道我借出的钱总是一本万利,永远有利息在人间。”陈之藩后来说:“我每读这封信时,并不落泪,而是自己想洗个澡。我感觉自己污浊,因为我从来没有过这样澄明的见解与这样广阔的心胸。”耿云志说:“中国最不缺的是极端的力量,最缺的是胡适这种温和而坚定,自由而悲悯的力量。”李敖说:“40年来,能够一以贯之地相信他所相信的,宣传他所相信的,而且在40年间,没有迷茫,没有‘最后见解’的人,除了胡适之外,简直找不到第二个。”
“不降志,不辱身,不追赶时髦,也不回避危险。”学者王元化说:“我这辈子,最欣赏胡适这句话。”1952年,胡适应邀到台湾讲学,他当面对蒋介石说:“台湾今日实无言论自由。第一无人敢批评彭孟缉。第二无一语批评蒋经国。第三无一语批评蒋总统。所谓无言论自由是‘尽在不言中’也。”1958年,蒋介石邀请胡适就任“中央研究院”院长。就职典礼上,蒋介石提出明确要求:“应担负起复兴民族文化之艰巨任务”,要配合当局“早日完成反共抗俄使命”。蒋介石讲完后,胡适站起来,一开口就说:“总统,你错了。”然后逐条驳斥蒋介石,说学术与政治无关。蒋介石怫然变色,气得全身发抖。蒋介石原来是去“致训”的,结果成了“聆训”。蒋在当天日记中愤慨记录:“今天实为我平生所遭遇的第二次最大的横逆之来。”“不降志,不辱身,不追赶时髦,也不回避危险。”学者王元化说:“我这辈子,最欣赏胡适这句话。”当年,胡适在赠言北大哲学系毕业生文章里,曾引用禅宗的一位高僧所言:“达摩东来,只要寻一个不受人惑的人。我这里千言万语,也只是要教人一个不受人惑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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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在乡镇卫生所工作的日子里,余华偶然读到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深情地形容道:“川端拥有两根如同冬天里的枯树枝一样的手臂,他挂在嘴角的微笑有一种衰败的景象。”1986年春天,余华在杭州的一家书店里看到一本《卡夫卡小说选》,那是整个书店的最后一本卡夫卡,却被同去的朋友抢先买去。他一路追到朋友家,憋了很久,说:“我有一本《战争与和平》。”终于,他用托尔斯泰把卡夫卡换回了家。读到《乡村医生》时,他恍神愣了半天,然后突然明白,什么叫做“用异常锋利的思维,轻而易举,就直抵人类的痛处”。随之他写出了一篇残酷的《十八岁出门远行》,并暗自得意:“这篇文章发表后,朱伟(《人民文学》编辑室主任)就会来找我!”朱伟找到他,第一次见面讨论的话题是:古人的想象力与叙述之简洁。

1988年,刚刚翻译完《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的韩少功,决定远赴新成立的海南省。受“新建一个‘精神意义’之岛”的理想感召,他创办了市场化杂志《海南纪实》,首期卖出60万册,开杂志实现经济自立之先。在韩少功的带领下,这个杂志文人小团体很像一个理想主义公社——有公约,遵循民主、按劳分配等原则。可惜一年后,乌托邦散伙。原因是:公约无力阻止团队在创获财富后产生的分歧。
马未都说了件事:2005年,王朔窝在家里写《我的千岁寒》,看见门口一个修自行车的特别讨厌,一看见他就写不出东西来。于是,王朔从家里拿出了3万块钱,给那修车的说:“这3万块你拿走,到别的地方修去。”人走了,王朔后来不放心,还问马:“他不会再回来吧?”马未都说你把心放肚子里吧。马未都在节目里说:“我估计他啊,手上就3万块零几百,都给那人了。那时他精神上就有点恍惚了,正常人谁干得出这种事啊?”
正是这块磨砂玻璃,让女孩和世界之间产生了疏离。一个奇妙的瞬间,仿佛隐喻了每一个个体在现代城市里的处境。很多人都想不到,拍摄这张照片的,是个未曾接受专业训练的菲佣。2015年,在世界上奖金最高的摄影大赛,哈姆丹国际摄影赛上,这个名叫Xyza Cruz Bacani的姑娘用这幅扫街作品,击败了另外60000位摄影师,拿下第一名。评审之一Adamopolulos直言,从无数相片中一眼挑出这张作品,因为相片的情感非常触目:“甚至是女孩手指摆放的角度和方向,都流露着满美感,这需要有相当的天份和经验,才能预知女孩的动作并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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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说北京:这个城市就是容不下你。你十多年不在这个城里,没有人脉,哪去找工作?我一个快30岁的人,(刚回去那会儿)什么都没有,在父母家搭个行军床,每个月还要父母给你一块钱两块钱零花钱。耻辱啊!你在这个城市耻辱感特别强,因为你不能独立。音乐绘画小说诗歌,解决的不是安身问题。整天聊天,那是二流子。到美国去,我一看,这地方好,打工不必认识人,好活。你知道在北京,在中国没有社会关系很难生活下去。一个人如果认识什么人,那是他的资源,可没有关系的话,就跟那个民工一样。
10岁时,陀思妥耶夫斯基由于幻听,以为听到狼叫,吓得号啕大哭。当时正在犁地的老农夫马列伊,赶紧跑过去用沾满泥土的手指在他身上画十字,竭力安慰他,直到他停止哭泣。许多年后,老陀回忆道:老农夫马列伊使我第一次懂得了,农奴制时代的农民的心灵里充满着多么深厚而又文明的人类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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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哥,又称嗨爷,取自《诗经》“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拜关二哥,不忘袍泽之义。袍哥以五伦(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八德(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为组织信条;以五常(仁、义、礼、智、信)为序辈,其中以“仁”字辈为最高。袍哥的组织结以行一为总龙头;行二:圣贤(开山时书写关圣牌,护圣赞圣为其专职),又名春秋,亦名提调;行三:桓侯(开山时斩草,赞剑为其专职),又名当家,有专管钱粮者,亦名钱粮或钱台;行五:承行(训练同班兄弟),执法(惩戒),红旗(交际),黑旗(审查),帮办(助手),中点子(闲缺);行六:护律(禁条),巡风(巡逻),又名蓝旗;行八:纪纲(管红棍等刑具);行九:挂牌(提升或处罚);行十:辕门(报告);行幺:凤尾(入社会最久者,开山时凤尾带路,凤尾可不必提升,即转为龙头),大老幺(服一切杂务),小老么(外围,尚未正式加入)。入会不分贫贱富贵,遇事皆齐头并进,成员遍布三教九流,为地区的和平自治做出了显著的贡献。刘晓庆的外公就是仁字辈的嗨爷,丰盛古镇的仁寿茶馆就是他的堂口,十全堂就是他以前住过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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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厌胜五行:西方庚辛金——大钟寺,东方甲乙木——神木厂,北方壬癸水——昆明湖,南方丙丁火——良乡昊天塔,中央戊己土——景山。
民国北平旧书铺,除售书外,还留有几张八仙桌,预备人去看书。想看什么书,就给送到桌上来。想研究一个东西,记不清应看何书,掌柜会给你开书单。他铺中没有的书,他可以帮你转借。想吸烟,有学徒帮你装烟;想喝茶,有学徒给你倒茶;看书老饿了,可以帮你代买点心;常看书的熟人,他还可以请你。你在家中看书,给你送去,看完不买也没关系。有难觅之书,他还可以代借,代还,看完他便取回,也不要钱。光看不买岂不赔钱吗?掌柜说:书铺的买卖,道路最窄,平常人不但不买,而且不看。所来往的,只有几个文人,文人没钱,也应该帮帮他们的忙。而且常看总有买的时候,倘他介绍一个朋友,做一批大的买卖,也是常有的事。这哪能说白看呢?书铺掌柜不但有道德,且还有学问。关于目录之学,比读书人知道得还多。张之洞说,读书人要常到旧书铺中坐坐,就是这个意思。
醒木有“七木归源”“九木归源”“十三木归源”等不同的说法。王决《曲艺漫谈》十三木: 皇帝、君主用名“龙胆” ;皇后、娘娘用名“凤翥” ;宰相、大夫用名“运筹” ;元帅、将军用名“虎威” ;知县、知府用名“惊堂” ;塾师、教习用名“醒误” ;评书、大鼓书用名“醒目” ;当铺用名“唤出” ;中药铺用名“审慎” ;点心、糕干铺用名“茯苓” ;医家、郎中用名“慎沉” ;戏曲艺人用名“如意” ;客店、栈房用名“镇静”。老艺人汤金澄演出单口相声中所说的“十三木归源”与此略有出入: “这块醒木一共有十三种人用,十三种名称:皇上一块,娘娘一块,文官一块,武将一块,和尚一块,老道一块,中医大夫一块,中药铺一块,当铺一块,钱庄一块,教书先生一块,戏台上一块,说书的一块。……皇上用叫‘龙胆’,娘娘用叫‘凤翥’,文官用叫‘惊堂’,武将用叫‘虎威’,和尚用叫‘禅心’,老道用叫‘镇坛’,中医大夫用叫‘慎沉’,中药铺用叫‘审慎’,当铺用叫‘如意’,钱庄用叫‘唤出’,教书先生用叫‘戒尺’,戏台上用叫‘如意’,说书说相声用叫‘醒目’,并说明尼姑用和尚的‘禅心’,道姑用老道的‘镇坛’,从中找个包袱,八句醒木词也略有不同。”
5/20
张春桥谈读书:看新文艺书籍,鲁迅、郭沫若、郁达夫,苏联的小说,闻一多的诗,多个文学派别,以至美术、戏剧的多个派别的作品都看。以后,又转向社会科学。他推崇鲁迅,认为“鲁迅对中国社会有极其深刻的认识”;认为九十年代金庸的文学地位被抬得过高,“金庸不是共产主义者,从他强调人性看,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民主个人主义者。他说了半天,没有提到革命,没有提到共产主义。他的师父只能是共产主义运动以外的那些大师。他的令狐冲也没有为人民做点什么事。”
“我先后主持拆除瓮城9座、城楼11座、城台12座、城门箭楼9座、箭台12座、城门闸楼1座、城角箭楼3座。共拆除城墙23.3公里,占全部城墙34.4公里的67.7%。”孔庆普将1953年至1958年称为北京城墙和城门的厄运期,而他正是这一厄运期的见证者、执行者。拆除工程期间,他很少写诗。直到拆阜成门,孔庆普忍不住写下:城楼修竣四年半,奉命拆除违心愿。含泪安排施工序,指挥施工不忍看。每拆一座,他就和助手仔细测量城楼各部的尺寸,并当场绘图。没人让他这么做,但“我必须这么做,因为是我拆的”。

以前有首歌,翻来覆去都是“丁字裤”,后来听到“风可进,雨可进,皇上不可进”,才发觉原来唱的是“钉子户”。说到钉子户,不仅是亚历山大不能挡住狄奥根尼的阳光。18世纪,英国首相老威廉·皮特在一次演讲里形容财产权对穷人的神圣性:即使是最穷的人,在他的寒舍里也敢于对抗国王的权威。风可以吹进这所房子,雨可以打进这所房子,但是英王不能踏进这所房子,他的千军万马不能跨入这间门槛已经破损的房子。
北洋元老曹汝霖在回忆录中曾说:历代之国宝,无知军人不知保藏,卖于外国,惟利是图,可为浩叹。然又想历来国宝,及历史名迹,中国不加保存,毁于兵祸及水火之灾者,不计其数,反不如售于外国,陈列博物馆,使中国之国宝,藉以保存,而使外国人得知中国文化悠久之为得也。
5/21
王冕左手持杯,右手指着天上的星,向秦老道:“你看!‘贯索犯文昌’,一代文人有厄。”话犹未了,忽然起一阵怪风,刮的树木都飕飕的响,水面上的禽鸟格格惊起了许多。王冕同秦老吓的将衣袖蒙了脸。少顷,风声略定,睁眼看时,只见天上纷纷有百十个小星,都坠向东南角上去了。——《儒林外史》
张爱玲:风景画里我最喜欢那张《破屋》,是中午的太阳下的一座白房子,有一只独眼样的黑洞洞的窗;从屋顶上往下裂开一条大缝,房子像在那里笑,一震一震,笑得要倒了。通到屋子的小路,已经看不大见了,四下里生着高高下下的草,在日光中极淡极淡,一片模糊。那哽噎的日色,使人想起“长安古道音尘绝,音尘绝 --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可是这里没有巍峨的过去,有的只是中产阶级的荒凉,更空虚的空虚。

5/22
伍尔夫评《简爱》:“她的全部力量——那是愈受压抑就愈显示其强大的——都投入了这么一种断言之中:‘我爱’‘我恨’‘我受苦’。因为:凡是以自我为中心、受自我所限制的作家,都有一种为那些气量宽宏、胸怀阔大的作家所不具备的力量。他们所感受到的印象,都是在他们那狭窄的四堵墙里稠密地积累起来,并牢牢地打上了戳记的。”
5/24
十八岁那年,钟惦棐对阿城说了一句话:咱们是朋友了。得知父亲要被平反的那天晚上,阿城以一个朋友的立场,说出一个儿子的看法:如果你今天欣喜若狂,那么这三十年就白过了,作为一个人,你已经肯定了你自己,无须别人再来判断。要是判断的权力在别人手里,今天肯定你,明天还可以否定你,所以我认为平反只是在技术上产生便利,另外,我很感激你在政治上的变故,它使我依靠自己得到了许多对人生的定力,虽然这二十多年对你来说是残酷的。
5/26
1986年,《星星诗刊》评出全国十大青年诗人,在成都开颁奖会,全国来了几万人。东北来了一个大汉,每天守在北岛的旁边,形影不离。过了两天,北岛实在忍不住了,说:“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呆一会儿?”大汉听到这话,从怀中掏出一把水果刀,对北岛伤心地说:“我崇拜你,你讨厌我。”挥刀刺手掌,鲜血淋漓。这时傅天琳进来了,大汉扬手又刺,走了。颁奖时,人潮汹涌,如痴若狂。北岛、江河曾经亲历文革中群众集会,待会刚刚结束,便从后台溜了。杨炼、顾城留在台上,被诗迷们为的水泄不通。先索签名,随着人越来越多,衣裳裤儿都被人扯得稀巴烂,窒息几死。有人大声喊道:“北岛从后台跑了!”于是人流涌到后台。这时北岛藏在化妆室中,人群汹涌而至,屋里黑戳戳的,见北岛而不能辨,问道:“北岛在哪儿?”北岛用手指着门外,答:“往那边跑了。”众人朝那边追去,乃得脱。
5/27
周佛海说:「我们与日本合作,好像男女在谈恋爱,我们东来一到他势力范围的上海,就好像女人已跟随男人进入了旅舍的卧室,男人正在其欲逐逐不能自制的时候……」他说到这里,伸出右手,把中指翘然一举,以表示所说「其欲逐逐」的含义。顿了一顿,他又继续说:「这时女人应该把握时机,提出爱情保证品的时候,而我们竟含羞带愧,半就半推地自动的宽衣解带了。罗衣既解,樊篱尽撤,这还有什麽可说!」
5/28
凯特·布兰切特在接受《卫报》采访时说:“我看了1965 年他在旧金山的记者招待会录像,我只有一个想法:‘我爱他’。演员最糟糕的事情就是爱上自己所要塑造的人物。这部电影叙述了一个重复的主题,它不断探讨迪伦有可能成为谁。看到剧本时我想: ‘我摆脱不了诱惑’。”

苏阳曾这样评价窦唯:他从来不东拉西扯乱说,他要想半天,然后叹口气又不说了。他不太容易开放自己,不太容易跟人交流,一方面可能他觉得自己表达不准确,一方面可能觉得说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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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傲的猫 转发了这篇日记 2020-07-22 11: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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