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老,你叫大望

有些人会让你觉得,他们似乎永远不会老。他们像永永远远的生活在某一个时间的空隙里面,变成一条幽幽慢慢的漫无目的的鱼,永远的生活在年轻的某处,随时等待着你回来探访。
就像著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于谦老师没有说过:“我抽烟,喝酒,烫头,但我知道我是个好男孩”一样,事实上艾薇儿也没有说过:“我抽烟蹦迪纹身,但我是个好姑娘”。
不过有时候就是有这样的句子,用来形容一个人会有始终倍感贴切的感觉。大望就是这样一个女孩。
我第三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初次见面时候虚情假意的客气,相互认识到对方的不完美以及接受了彼此双方都是有些傻逼的性格之后,我会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她简直太TM合适了。

大概事情还是要有一个起因,也和这句话相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夜店,蹦迪queen包子带着还算年轻的我说今天去蹦迪,和包子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不是在蹦迪就是在去蹦迪的路上,所以她说要带我去蹦迪的时候我也没有感到意外。
不过那天她神秘兮兮的说要带我去见识一个人,说那人很好又很好玩,言语之间待着皮条客发现一个冤大头嫖客时候的奸滑和欣喜。
我时常和他们说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对于这种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要不大家想想得多的多,所以认识一个新朋友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吃早餐一样自然,当然,大部分的新朋友朋友的离开,也像是吃晚餐一样自然了。
我想说的事情其实是,在真正接触大望之前,我其实没有想到后来和她会用“要好的朋友”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的朋友。

说回之前的话题,我和大望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夜店里面,所以我第一次见到大望的时候,她的装扮丝毫没有让我觉得惊讶。
画着有些妖冶的装束,裸露在身体外面皮肤都随处可见的纹身,随着酒吧里面灯光有些微微反光耀眼的鼻环和唇钉,还有左右各一半颜色的头发。 我想起了我的中学时期,教导主任在办公室里面坐着有些破旧的藤椅一遍一遍对我们灌输的“坏学生”的典型模样。
我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我中学时期的教导主任应该让大望去当他教学的模特,让大望站在四楼树影婆娑的办公室里,头上顶着坏学生的牌子,让我们瞻仰。

不过就像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如愿一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也不会按照你认为的方向去发展。
让人觉得有一诧异的事情在于,大望居然是TM的一个学霸。
这个事情有些超出了我认知范围以外,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好像有人告诉我我大学时期在隔壁重点大学的篮球队队长被人称之为校草的那个小帅哥事实上在夜里会和一个富婆睡在同一张床上。
让人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我大致会被人称之为“不务正业”的废柴,我站在大望面前的时候,乍一看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算不上社会的栋梁中流砥柱建设四个现代化的积极分子,但是大望居然是墨尔本大学的准研究生。她还拿了3个研究生offer,其中2所世界top50!
我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我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渣,再想起了她在夜店里面蹦迪的样子,我人格分裂得就像是得知中学时期每天和我一起瞎混的人最后考了第一名一样!
再后来看到每次蹦完迪,我们都准备睡觉时,她戴着耳机学习英文时,我们都叫她出一本书,叫做《大望的时间管理》。

刚刚说我和大望认识的地方是在迪厅。但是忘了说的事情是我们在西藏的迪厅。
因为有些缺氧的缘故,所以很多真实的事情都变得虚幻而朦胧,无论什么感情在这样氤氲的气氛里都会有些暧昧,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两个人的心会靠的更近,所以很多感情上面的事情,会比想象中要快的多。在西藏的时候会让你更快的认识一些新的人,更快的走进他们的内心。
所以和大望的相识似乎变得更快一些。 我想起来出发去拉萨之前的一些事情,大望信誓旦旦的和我说:
“尹老师,你一出火车站就能看到我!”
那个时候差点让我感动的哭了,从成都到拉萨36个小时火车硬座,一路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和车内的熙攘笑声,还有那个一下火车就能见到的朋友,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大概人生所有的美好都在此刻被安排好了。

说到火车,火车应该是我最喜欢的交通工具了。
火车上的大哥们,方便面配没有冰冻的啤酒,大家说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聊天,有一期一会的感觉,下车之后大概大家会各奔东西。在火车上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今后再也不会见面了,所以也不会有所防备的去聊人生过往,大家都在努力的享受着短暂的因为火车车厢而围炉起来的短暂美好时光,想笑的时候大声笑,想哭的时候大声哭。
在路上的时候我时不时的会刷一刷朋友圈,看到大望又去蹦迪了。想想连夜蹦迪之后还要来接我这件事情,就像是遇到一个连续做了24小时重大手术还要来看我一眼的医生让人觉得心生感动。
随后喝酒的大哥也戴着酒味睡去了,火车上大家都摆出了奇怪的睡姿开始度过漫长了冷静的夜。 凌晨两点的时候,我看到大望还在朋友圈里蹦迪,然后又沉睡去,三点的时候,我看到大望还在蹦迪,四点的时候,我看到她居然还在蹦迪。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一出火车站就能看到我这样的话就像是年轻时候对爱情的诺言一样,美好而短暂。
最终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大望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尹老师,明早自生自灭”。
从此之后,她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段时间,在见到她本人之前,我没有收到我她任何的信息。
虽然大望没有来接我,但是并不妨碍大望是一个关心人的人。我想起我和大望的第二次见面,是在成都,那个时候我在成都的小黄屋刚刚落成,她来找我玩,客客气气的像个上门见家长的小姑娘,还带了伴手礼。她算是一个又帅又酷的冷峻女孩,大大咧咧的,但是在知道我喜欢喝绿豆沙之后,第二次去买的时候直接给我买三份,说“够喝了!”。
我姑且觉得她是在关心我。

我们一起租车去那曲,6个人租了一辆七座车,听起来绰绰有余的样子,但是最后一排真的是不太好座的位置。
毕竟我常常说自己是一个能屈能伸能软能硬的人,主动去最后一排坐。他们问我难受不难受的时候我说:“别把我当人,我没事儿的。”
但是这句玩笑话被大望记住了,她说当时听我这么说的时候特别想哭,但是她也知道我的性格,如果是我主动的,那就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情,虽然身体上难受但是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其实觉得这是特别小的事情,但是大望每次都会和别人说,去那曲的那次,是尹老师坐的最后面。
后来停车休息,我回到车里看到大望直接蜷缩在后座上。用蜷缩的原因是大望比我要高,她在最后一排就像是某个大人穿了一件小孩子的衣服一样的格格不入。 我坐在前排的时候,觉得,好吧,就算蹦迪到五点没有来接我,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值得的朋友。

大望比我小六岁,看到她的时候我常常在回忆,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我时常对大望说,大概你的朋友都应该非常羡慕你吧,活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成绩又好又刚好没有成为书呆子,能玩也能自己赚钱,存款比我身边好些同学都要多的多。
我会更感叹自己的年少时光,感觉自己混混沌沌这么些年,大把大把的好时光就这么错过了。我又想起了那个并不存在的教导主任,这个时候就好像他在告诉我说,眼界和知识的可贵。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你没有听过,你没有见过,你永远也不知道的世界的谜底。
在相同的年纪里,你可能在浑浑噩噩的过着生活不知去向,有的人已经看了世间百态看到了人世间重要的方向与值得去为之努力奋斗的事情。

前面简单的提到过,大望是一个成都人。有一天,大望回成都之后,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
“尹老师,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老娘去太古里买的,韩国便宜几百块,害怕赶不上哼)虽然你的墨镜对你很重要,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挺喜欢gm的,你一直都是对朋友们好,对自己抠,那我就来对你好吧,希望你喜欢,我选的Jack bye。”
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墨镜,但我又是一个对自己特别抠的人,打死我我也不会花钱给自己买一个1700的墨镜。这个墨镜之前我看到另外一个朋友在卖翻版货,我还非常不要脸的让他送我一副。所以大望送我墨镜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这个墨镜,而且又刚好在这样一个日子里面送给我。
我一向觉得,那些能感受到你隐约的喜欢的人,是真正在意你的人,一个能够懂你在内心深处小心思的人,我觉得大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个墨镜几乎是我在路上时候,全身上下最贵的一单品,甚至比我全身上下的穿搭都还有贵。
人越成长的时候,会对物质的欲望会慢慢变低,对于外在的物质会越来越不在乎,但是对那些潜藏在物质后面的关于人的情感,却越发珍惜起来。 有时候我会开玩笑说,好吧,这个眼镜就有了我和大望的回忆,每次我戴着这个眼镜的时候,眼前就好像可以播放我和大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了。

又想起来一个事情,我们在去那曲的路上。
大望告诉我们,她的小名叫甜甜。还说了一个小时候的故事,说在八岁的时候,家里人从美国给她外婆寄了一个可以旋转180°的翻盖手机。在那个旋转手机还很稀有的年代,大望拿着手机,直接把它旋转成360°后掰成了两段,当时她外婆说:
“甜甜,你今年八岁,我恨你。”
我也不知道这种略微有点感伤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大家的一个笑梗。
我们有时候会玩一些相互模仿的游戏,每次轮到模仿大望的时候,我们都会说:甜甜,你今年8岁,我恨你。

我和大望在西藏瞎混了一些时光,我和她在大昭寺外面的甜茶店,露天阳台靠着窗,窗外是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我问大望:大望,你不想恋爱吗?
我忘了她说过什么了,或者说过什么已经不重要的,我对大望的大部分印象都定格在这个时候了,一个无拘无束的人,一个在甜茶店我问她不想恋爱吗嘴角轻微路过一丝笑意的人,在那个温度和煦天空晴朗白云朵朵的日子里,她就这样定格在那里。我想多年之后,我在很多地方的时候,想到这些画面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笑出声音来。
大望始终是大望,一个20岁刚出头的大望。
一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人,一个永远活在时空的缝隙中永远不会老的人。
最后,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管你今年多少岁,甜甜,我都爱你,我们都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