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5 River of Gold

人心真的是个很难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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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动心，因为什么动心。你更不知道你在意的那个人，是否也是同样的感觉。你不知道他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到底是因为你而发生，还是只不过是出于他的习惯、他的喜好、他的人品和礼貌。

你动心的那些瞬间，你记忆深刻的那些画面，那些为你俩而做的饭菜，曾经近在咫尺的电瓶车后座，在沙发上两人一起看的悲情电影。在影院拉哥和纯洁坐在前面，你俩坐在后排一起喝同一根吸管的可乐。在电影院连续两场一起单独看过的电影、披在你肩上的衣服，一起吃过的日料、泡芙，一起散步回家的傍晚。一起搭的车，他曾经看出了你的寒冷发抖而让司机关上窗。他曾经要求但被你冷漠拒绝的合影，曾经要求但被你拒绝的对视，曾经要求但被你拒绝的共饮一杯水。

但你清楚明白的知道，那些轰趴馆拥抱的时刻、习惯性触摸的瞬间，他不止对你一个人那样。哪怕是大街上当着别人的面蹲下，握住你的手求你别走，都大概是玩笑话。可笑的是，你记住了。更可怕的是，你有那么一刻当真了，并且只有你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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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8临别狂欢的那个晚上，我的内心很悲凉。那种根生蒂固的悲伤，我不知道是从何而来。不是因为某一件事、某一个人，而是一种积攒了很久的委屈。她那天说要给我送别，实际上可以说是真的很想玩耍罢了，全然不顾我的意愿，我那天早上是那样拒绝那晚的KTV和喝酒，我的所言所行所有的明示，还不够吗。她会想要和凤鹅、敏猪出来唱歌、会想要和拉哥出来喝酒，但想单独一起玩的，大抵不会有我。最重要的，是想要见他罢了。说是给我送别，所有人都在起哄、助攻，为她和他的相处罢了，全然顾不及care我的心情。我始终坐在对面，以及走在他们背后，眼睁睁看着，却要装作视而不见，装作毫不在意。她一点点靠近，一步步试探，而我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那晚我哭着发语音给小林和小彭，因为难过，因为悲伤，因为痛苦，还有看穿、看淡，放下、放弃了。上一次这样心痛，可能还是高一因为cyy熬夜到三点，然后哭着睡着的那个晚上吧。

在那个晚上，那种落寞、孤寂，不知道怎么就淹没了我。就像是A-Lin唱的那样，“哪怕周围再多人，但我还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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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宁愿把620当做我在成都的最后一次离别相聚。那晚他在街边很自然的握住我手臂，等车的时候突然夸张的跪下来求我别走。我笑晕了，只能扶起，本来什么察觉也没有，毫无多想。但是小林和小彭一说，我才发现，或许他在开玩笑地方式说真心话吗？但是我不敢想，不敢当真，只能告诉自己别多想，他又在开玩笑罢了。

那晚打车去339的路上，我看着窗外的便利店、餐厅、旅馆、酒吧一一在我面前呼啸而过，但我眼前却根本不能聚焦任何一处，只是闪过这四年期间的一帧帧画面。

有一些是关于友谊，那些快乐的时光。从大一到大四，五彩石志愿者、创就、极汇文创、恍惚轰趴、会展协会、壳牌、爱奇艺、阿里文娱……志愿组织和创业就业，公益和商业，也许矛盾，但这是我的价值认同，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即便我看不清我想走什么路，但是我不想就原地停住。虽然没有做成什么事情，直到毕业也没有做到社会创新与社企结合，但我从不后悔。

……最后还是落到了身边这群人。吹着窗外的风，我眼眶就湿了。那一次是我真情实感的感受到了离别的悲伤是这么强烈，那种真情实感的舍不得，舍不得成都，舍不得在成都遇见的这些人。哪怕我在身边的女生堆中从未感受过切实的归属感，从未感受到那种一拍即合的灵魂上的默契与认同，但我还是能保证，即便过去多年，我还是会想起，还是会怀念这些大学时光。因为还是必须承认，贯穿大学四年的，还是这群人。我起码收获了生理上的放纵和精神上的快乐，起码在味蕾上、视听上，我们共同经历、共同感受过那么多，那些是真实的快乐。

K8、纯K、向日葵、芒刺、七星、MS、犇犇、丝路风情、西南民大、七堂、二麻、耍酒馆、国色天乡……那么多次、那么多地方。还有泰国，我会永远记得。在泰国的日子，大概是我第一次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不考虑任何人，只凭自己的意愿做事，想去便去了。自此尝到甜味之后，和桐哥哥合租、和志豪合租、去北京实习……都是只凭自己心甘情愿，便冲动下了决定。不得不说，也因此损失了很多钱财。因为不曾和爸妈说过，也没法向家里再多要钱，只能靠着自己的实习工资还有生活费作本的基金投资来勉强度日。只能说冲动是魔鬼，那半年时间里，一边快乐也一边心疼着。但实际说来，只有去北京实习是自己毅然决然、不顾后果的决定。其他两次合租，实际上一开始都是迟疑、不情愿的，哪怕后来确实尝到了一些快乐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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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个晚上我为什么哭，更多的大概还是关于大学里无疾而终的感情吧，这段很神奇、也很奇怪，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的关系。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可能大一的那个国庆，便已经萌芽了，只是我一直以来的自卑，加上知道他哪怕喜欢她都不可能会喜欢我，便从不敢去想，由此尘封在内心，不会去动它，甚至已经逐渐忘记。只是视作普通朋友。到了大四，距离太过接近，才实在是再也无法抗拒了。

可能是因为同样喜欢密室、喜欢KTV、喜欢一起打麻将、都不是太喜欢喝酒……我们有太多相同的爱好，就连饮食的口味也都那么像。可能是因为他的才华，他的幽默。他站在相声舞台上的样子，确实在发光。可能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按照我的口味喜好做菜，知道我的例假日期，毫无怨言为我擦去沙发上的血迹……好到让我幻想他其实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也可能只是因为，他真的帅在我喜欢的点上。但是，我知道，这些默契，在他看来只是很巧、很相似。只是朋友罢了。我也不敢奢望，所以在小林小彭说“快逃啊！”的时候，我也没有反驳，因为知道只能如此。

和她合租确实为房租后悔过，但和他一起住却没有后悔，有也只是一两个瞬间。因为能拥有那些美好的回忆，便值得那六千块钱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哪怕我知道他只是为了逃离扎西，我只是他碰巧抓住的一根稻草。而包含我在内的那么些稻草，只要有用，对他而言稻草A与稻草B并无区别。但，我其实并不喜欢我的私人空间被侵占，不喜欢我的时间浪费在那些我不喜欢、价值不被我承认的电视节目上……可我一直在妥协，当时他的快乐便是我的快乐。那样不断的妥协，让我感觉，我是如此卑微，卑微的单方面的喜欢，不忍心拒绝，反而贪婪地享受着两人相处的时间。我一边满足着、窃喜着、沉沦着，一边矛盾着、痛苦着、怀疑着自己。我知道失去了自我。而我断然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去北京的决定，大概有30%的原因是因为我想要暂时逃离一下这种状态。不是恋人，却太过紧密。这样近的距离透支了我的自由，让我没有办法喘息。我自己没有办法生长。

之后一个人在北京生活了三个月，其实已经慢慢淡忘那种心动的疯狂感觉，学会了怎么一个人独立生活，学会了独处，平静的面对自己。一开始时那样不习惯，还是像以前一样，每晚找他聊天，仿佛还是住在一起。但终究是不一样的。在一些晚上，因为他的某些话，我生气了，我不愿自己将自己放的那么低、那么轻，于是冷漠以对，于是逐渐淡了，渐渐有了隔阂。但现在回想起来，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有什么理由闹脾气。我谁也不是，就像他曾经说过无数遍的那句话，“你管我？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也曾经愉悦的享受着他给的贴心、帮助，装傻似的把自己当做女朋友那样来相处，度过每一天的日常。但是一边也矛盾的抗拒着，因为我清楚地明白这不是我理想中的相处方式，最终梦醒，一切不过是幻象和奢求罢了。抽离，是最好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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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问我后悔吗？要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和他合租，哪怕我清楚的知道我会逐渐与室友们疏离，因为相比之下，在他身上我更能感受到一种合拍、默契，在每一次合唱、每一次密室、每一次做菜时……每一天起床便能感受到莫名的快乐。

但即便是这样，最后我也还是会选择去北京实习。哪怕我知道我会失去和他的相处时间，甚至两人之间的关系会越走越远、再也不复从前。因为我没有办法因为爱上一个人便失去自己。况且那个人永远不可能喜欢上自己。

在为数不多的一个月合租时间里，我能切身意识到我的抗拒与无能为力。我不愿意那样形影不离的相处，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他近乎狂热的害怕孤独。其实我也是如此的害怕孤独，只是我太过于习惯把自己包裹起来、伪装起来罢了，但那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确定当时那些一直到凌晨深夜才分别的晚上，是否是因为我们俩都不愿意伤对方的心，才一直耗着，去牺牲自己、陪伴对方。多少次到凌晨一点、两点、三点才进屋，透支了我的精力。这样错误的距离，不给彼此空间，即便是恋人都会损耗自己、损耗感情，更何况我们从未越矩，只是朋友。在我心中，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但在他心中，只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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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回来，又去往成都的时候，曾经暗暗告诉自己，已经决定要忘记的人，再见到的时候，就不要再那么雀跃澎湃了吧。就和普通朋友一样，平静的见面，平静的道别。但内心实际清楚地明白，自己还是做不到。每一次待在他身边的时候，内心都在进行着宇宙爆炸，火山喷发，地壳变迁……但是脸上还要装作冷漠以对，甚至眼神也落在别处，丝毫不会看一眼。害怕你是因为我的抗拒而退缩不前，希望你能体会到我长久以来的心思，希望你知道我在想你。但又害怕给你造成意料之外的困扰，打扰到你的正常生活。

只能说，感谢这一段经历，给我回忆足矣。

两情相悦是多么难。本就是小概率的事件，被我撞上的概率，就更小了。但愿以后还能有机会遇见吧。我会试着相信，这个世界总是你爱着一个人的同时，也会有另一个人在爱着你，只是我不知道，只是没有等到。大家都会有的。

希望所有人一切都好。感谢陪伴，也曾给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