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
出生
有一个女孩 从出生开始 就有先天性的哮喘
那时家里穷 听母亲说 住在胡同里的邻居 都能听到孩子咳嗽声和绵延不绝的哭声 不分昼夜
母亲和父亲是厂里的双职工
孩子也就照旧交给了外婆 奶奶轮流照顾
老一辈的人思想很单纯
孩子无休止的咳嗽 令他们不安 久了也就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快没了
于是他们开始劝说自己的子女趁年轻再生一个
母亲 是一个倔强的女人
父亲也是
他们开始用自己仅剩的积蓄 四处找治疗哮喘的方子
西医不行中医
嘉兴不行 杭州
杭州不行 上海
吊水 吃药 打针 但半夜的咳嗽声依旧没有中断
又持续了好几年
母亲开始相信迷信
一个曾经读者苏俄文学的进步女人
开始在家里摆满菩萨 香炉
这仅仅是因为
看病路上 一个路边的算命的说了一句“这孩子长得像菩萨身边的童子 生病大概是因为菩萨要收回去了吧”
女人信了 她也不得不信
果然 随着孩子的慢慢长大
咳嗽不再成为夜半的常客
女人放下了这颗心
也许菩萨是真的被诚心打动了吧
女人觉得 她开始从一个唯物主义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唯心
如果 科学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迷信可以 那迷信又如何呢?
但孩子的好转
跟孩子的父亲有着莫大的关系
父亲是个不多言语的男人
沉默 但固执
他坚信孩子不会死 至少他不会允许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死去
他带着孩子爬山 抽出一切时间带他去钓鱼 去打沙包 去爬树
在近乎如同男生的训练生活中
孩子的体格也慢慢的强壮了些
只是 还是需要激素药物的配合
于是 孩子长大 但身材却一直都有些臃肿
肥胖
因为孩子的孱弱 即便体格有所改善 但比起同龄的孩子他依旧不算强壮
世界上最恶的 不是成年人的勾心斗角 而是孩子的无意识的“天真”
女孩因为体弱时常请假 不多的留在幼稚园的时间
同班的 隔壁班的孩子就会围着她唱着
“哭鬼巴巴 每天请假 ”
做着鬼脸 时不常的推搡女孩
女孩的体型是“硕大的”
但那刻 她觉得自己渺小可怜的如同被放大镜聚焦阳光灼烧的蚂蚁
呵 孩童的“天真”
她哭过 后来也就不哭了
她告诉过老师 发生多了 老师也就麻木了
她告诉过母亲
每次母亲怒气冲冲的到幼稚园 找老师
事态似乎平息
但母亲一离开
得到的就是加倍的伤害 与老师依旧冷漠
灼烧的蚂蚁 最后一动不动
他们说 人的身体很神奇 在极度伤痛的时候 大脑会下达指令 人会感知不到任何疼痛
大量的内啡肽分泌 人会进入幻觉 甚至会幸福
她此刻 幸福
也有朋友 有人想过靠近 她很兴奋 母亲也很兴奋
母亲准备了一堆零食塞进孩子的背包
母亲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
但 当孩子把善意给别人时
别人拿着这份善意 转头就当做一种愚蠢分享给其他人
又一次 灼烧 蚂蚁的 放大镜下 放大镜是无辜的吗?
一半一半吧
小学如此 初中如此 高中也是如此
女孩痛恨 又毫无办法
唯一一次的泄愤
是在室友回家时悄悄的 在她的被子上狠狠的踹了几脚
这一幕正好被父亲看到
他是来接女孩回家的
他没说话 就好像没发生过
女孩坐在父亲的电动车后面
也没说话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老师
老师 从来就不是保护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