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今天成为一个新开始

时隔很久又重新点开豆瓣日记的原由,是因为free之后的第一天,跟大花一起约了顿高老九。
在那个火锅局上,我提议让我们彼此为对方做点有意义的事。于是,我为了打败离职之后即将到来的散漫,大花为了让自己离她的Doctor陈近一点,她要每周学英语,我要每周记日记,大花来批阅我的日记,我来检阅她的英语学习成果,输的那方要请对方吃一顿大餐 。说起来真是小到不值一提的赌注。今天坐下来敲字的这分钟倒也真心希望,这小小的赌注成为我离职之后一个在未来看具有重大转折意义的事件。那先来说说近期发生的几件事吧。
环球港多伦多之夜
19号是我Last day。
从去年5月13入职,到今年6月19离开,我一共在这里停留了一年一个月零六天。是的,比我想象中短很多,原以为起码要3年5年那么久,毕竟是我很认真pick的人生最后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 (
去年5月加入的初衷是因为碰到了很好的老板,一场面试就让我热血沸腾了。从面试开始,到后来被老板手把手带着学东西的每一天,都足够让我坚信在这里每多待一天都能学到我之前完全不了解的新东西。我是真的计划过在这里待起码3到5年,等能力足够成熟的时候再去考虑做自由职业。只是,形势的变化远比我预想中来的迅猛。唉,形势比人强,我输了。后来的变化太突然了。但我又清楚知道很多变化又都是情理之中。以至于到后来我逐渐说服自己接受了一切,但心中仍然有遗憾。
last day的那天下午,我开始跟很多人说再见。朋友,同事,战友,以及各个项目中的合作伙伴。告别的很顺利,直到老板那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我以为我足够坚强的,但说到底我可能是对其他人和事并没有付诸太多感情。我对公司所有复杂的感情只汇聚在老板一人身上,以致于我做了离开的决定,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回想我在这里1年做出的成绩,惭愧的并不足以回报他去年几个月的手把手栽培。是我太贪婪了吧。我希望即使离开,也会被人记住,被人提起。但我知道,要被这些厉害的人记住,只有一个可能,是你足够优秀。在优秀这一点上,我大概真的失败了。我任性,轴,孩子气,情绪化,做决定太草率,又缺乏持之以恒的毅力。唉,这就是真实的我吧。
那天晚上,我约了Team的伙伴去唱歌。在环球港的KTV。那天我们唱到了凌晨两点多。大伙儿唱的歌有至少70%我在此前闻所未闻。后来我跟TT小黄说,我经常会觉得我们老了,但只有那一天,我觉得我不止是老了,是很真实的感觉到自己老了起码十岁。那应该是个说唱之夜吧。97,98的姑娘和很嘻哈的XL把KTV里能有的说唱的歌简直点完了,我看到他们兴奋的样子,呐喊的样子,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极了我的大学时代,就像我们当时看完好看的电影几个人在回来的路上叽叽喳喳聊个不停,那是属于我们那些人的青春和岁月,可惜我离我的大学时代也差不多快10年了。
那天KTV我们订的包房叫多伦多,我们喝了RIO,点了炸鸡,QQ叫了小龙虾,她送给我的歌是我忘记了歌手名字的《很高兴认识你》,SL唱了一首邓紫棋和谁谁的《飘向北方》,歌词写得真好,以致于我一整晚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这首歌,后来在家里拖地扫地的时候单曲循环听了好多遍,唱RAP的SL认真又可爱,我也好喜欢她。XL唱了李宗盛,唱了古惑仔,唱了无间道,还唱了很多我没听过的,都唱的挺好。那天凌晨2点多我们从KTV出来,在马路边一个个叫车离开,慢慢的天上下起了小雨,感觉凌晨的路边还是有点冷清,我是最后一个坐上车离开的。心里有点凄然。我知道和这些人要说再见了,不是儿戏的那种再见。是真的再也见不到的再见。以后真的不太可能再有交集了,就像我曾经认真说过有缘再见的朋友,大概只有万分之一的人,后来真的有缘分再见到,更多的都消失在人海了。
一部戏和几个局
离开之后第一部追完的剧是最近很火的《隐秘的角落》。最惊喜的是演普普的小姑娘和朱朝阳的爸爸张颂文。普普的好,是一双在特写镜头下会讲故事的大眼睛。张颂文的好,不用多说,最近的影视类自媒体已经夸得天花乱坠了。所有的故事里,细节最动人。张颂文饰演的朱永平,对儿子,对女儿,前妻,现任,这些他身边的每一个人物的复杂感情,都被他刻画来了。除此之外,音乐也让人惊喜。12集里,最喜欢第一集的小白船,太有电影感了。
休息的空当,约了几个局。见了一些老朋友。23号应该是几天里最忙碌的一天。中午见一个朋友,下午和晚上各一个。晚上约了M,吃完荣先森,又一起去了环球港楼上的天际酒吧。M说,“我现在已经不能吃了。”可还是在荣先森吃了很多。边吃边说怎么这么好吃。后来一起去了酒吧。我们坐在去年我过生日跟珲珲荆伟坐过的位置的右边。那天雨可真大。我和M在46层一起惊叹窗外划过的闪电。她爱金酒,点了猴王47,我点了啥我忘了,第二杯应该是大都会。那天真开心。跟M的见面就像见老友。可我们分明认识才短短一年,一起相处吃饭又只短短几个月,但就是见了面就像老朋友。那些我在别处收获的不理解和困惑,在她这里得到了慰藉和共鸣。大约也跟看电影一样吧,遇到审美一致的人,真的是三生有幸。
今年上海的6月,没有电影节,也没机会睡过哪一场经典电影了。但梅雨季依然如期而至,也依然是好多场大雨,有好几场是清晨或夜半,我赶上的是少数。但我会记得有一场,我遇上了,是在环球港46层上的天际酒吧。雨大到外面黑漆漆一片,一度我问M,外面不会停电了吧。后来跟M喝到她男朋友来接,我们绕了远路才回到家。我想如果人生这最后一份工作除了老板,我还收获了什么其他的,可能就是M这个朋友吧。我心里那些不甘,不快,不被理解的地方,只有她听下来是真的懂了。希望她能一直开心。我会记得,我还欠她一场《无人生还》和每月一次的电影局。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6月的尾巴27-29,跟小黄,TT,敢,一起去了武夷山陶然有山民宿。认识了新朋友W姐和MD。27大早上的高铁,关键时刻决不掉链子的我提前一晚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7点多一点就起床准备收拾出发。结果小黄迟到了,发车最后一分钟踩点上了高铁。还好没错过。过中午的时候我们到南平。民宿的店长开车来接。开车回民宿的路上,望着窗外的山和林,好像跟我在莫干山看到的也没明显不同。但这显然已经是另外一个城市了。到了民宿迅速办好入住手续,MD带大家吃午饭。席间听她讲了很多她自己创业成功又失败的事,我内心喟然,原来我的世界以外,有这么多有着神奇经历的人。
划重点。吃饭的间隙,MD提到一点,钱很重要,格局很重要。因为疫情她破产了,被迫离开了像笼子一样的鼓浪屿,但反之她也说,是疫情救了她。离开鼓浪屿的MD遇上了同样深处水深火热的W姐。

吃完午饭稍事休息,我们一起去了后山。后山真美。应该说,大自然真美。无所谓是武夷山还是莫干山。当我看到茂盛的蕨类植物的时候,永远带着第一次见他们的喜悦和惊奇。大概今年去山里的几次,相机里的蕨已经多到说不清了。蕨不但形状好看,纹路迷人,而且真的各色各异,一段山路走下来,能看到各种蕨。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花草。



那天晚上,W姐给大家安排了一场森林盛宴。环境很美。就像好多年前我还在YM的时候,在横沙岛忙活的那场晚宴。菜很好吃,酒也不错,但重点是那一晚上的故事,足够精彩。我忘了是讲到哪里的时候,我跟着掉了眼泪。但是这一行遇到的每一个带着神奇往昔的人,都让我不止一次感叹,真的是电影里那样,“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就像笑着说自己破产的MD遇上了懂她欣赏她的W姐,W姐遇上了能在这困厄之际助她一臂之力的MD,也像刚刚从笼子里走出来的我遇上了与我过着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种人生的他们。是的,过往朝九晚五上下班的日子里,我遇到的是太多同我一样禁锢在笼子里的人。快忘了那些飞在天上的鸟儿,和游在水里的鱼儿,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感谢这一次山间小住遇到的每一个人,让我又一次看到,我以外的别人可以怎样生活。希望我也努力,像他们一样勇敢,精彩的,过我的一生。
勇敢的做个决定吧
一件重要的事儿。端午的第二天即26号。在茶馆见了D。那场谈话差不多持续三小时。在定地点前一天,我都原以为只是个礼貌性的说再见的会面。没想过有其他。更加没想过,D要给我机会。真的,有很多时候我完全看不懂他。但又凭着本能,我切实感觉到至少不止一个时刻,他给我的感觉像大哥,值得我信任。我一直是很感情用事的人,在职场上,生活里,都这样。吃过亏,碰过壁,但改不掉。很多人生里重大决定,我都靠感觉在硬撑。跟D会面的隔天,就跟小黄他们去了武夷山。小黄开始觉得优柔寡断的我很讨厌,连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止不住的,在列车上,民宿的屋子里,包括跟MD吃饭的台面上,去后山拍植物的路上,我都不断在想D跟我讲的话,在想是不是要答应他,但答应他是不是意味着我对另一个人的背弃。或者我可以选择鱼和熊掌兼得,但会不会有一天我后悔没在一开始的时候做一个勇敢的决定,然后all in进一件事不达目的誓不摆休。这些问题缠绕了我好几天。好在,终于拨云见日了。
敲下以上这些字的今天,我已经离开第四份工作一周有余。如果还不具备痛快做决定的能力,那我用离开作代价所置换来的自由就太可笑了。至于决定是什么,我想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也希望不远的未来,我会感谢今天勇敢做了决定的自己。
——06.30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