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中)hip-hop舞蹈的黑人力量:关于动觉政治
2015. Bragin, Naomi. Thesis. Introduction. In Black power of hip hop dance: On kinesthetic politics.
Hip hop研究
一小群跨学科学者把hip hop研究从黑人研究、文化研究、美国研究和民族音乐学的研究领域扩展到对身体和运动的探究——一个批判性的转向,考虑到现有hip hop文献基本集中在rap音乐(Rose 1994; Perkins 1996; Murray and Neal 2004 and 2012; Chang 2005), 作词(Perry 2004; Cobb 2007),和语言(Alim 2006)上。语言的优先性与把hip hop作为一种主要是身体化的表演模式的批判形成了一种徒劳的对立。相对少争议的印象,“当舞蹈真正开始挑战对歌词的强调时,正式是hip-hop真正开始偏离轨道的时候”,隐含了一种对语言表达的阶层性的估价。
给hip hop文化中的/当作hip hop文化的rap音乐以优先性的倾向忽视了运动、结构、声音和语言在黑人文化生产当中的联觉关系。在1970年代早期的纽约,hip hop是在中止(break)中互相联结的对话——一个舞蹈和音乐互相生产的、既实际又玄奥的空间。hip hop舞者先驱Steffan“Mr. Wiggles" Clemente细述了早期的hip hop DJ如何操控和循环唱片的鼓声部分来延长中止——一种“探索人群反应的方法”同时支持与在舞池中人们的节奏舞动的创造性对话。Emcee通常是通过语言的中介点燃对话的派对鼓动者(ibid)。舞蹈和rap看来属于无法渗透的等级的价值范畴,证明了把身体知识作为hip hop文化中一个关键交流模式的探索的学术转向之必要性。
民族音乐学家Joseph Schloss谈论Boyd关于审美和政治的考量,暗示hip hop舞蹈“超越语言界限的更大能力...可能使其有更少的政治性关注”(2011)。这为无声的、缺乏政治性后果的舞蹈被当作不值得严肃学术批判铺就了道路。另一方面,Schloss提出,对于rap文本特征的学术依赖实现了对于hip hop在学术界合法性的辩护(2009: 8)。口语分析认为边缘化的社群向权力说真话的方式很重要,但却去除了对姿势的关注,忽视了当rapper们踏上舞台的那一刻起建立他们合法性的姿态和表现中的感受-动觉行为。从语言的政治意义到运动的政治意义的转向意味着什么?学术界的断裂部分来自于身体化(embodiment)对于西方知识理念的挑战。Thomas DeFranz指出学术界中心灵/身体二元的具体化(reification)把舞蹈当作“前理论的”,而相反提出一种hip hop是元批判的的理解(2004: 67)。在实践中,身体诉说它做了什么;hip hop舞蹈是黑人表现实践的、“一种我们不妨叫做身体性口头文学(corporeal orature)的交流系统的物理构成要素”。
H. Samy Alim的Roc the mic Right(2006)扩展hip hop歌词的文本关注到对rapper演说的语言学研究,带来了hip hop研究中表演的转向的潜力。Alim把hip hop语言描述为“最普遍但最少被检验的hip hop文化方面”(i)。然而hip hop演说必须解释hip hop实践者的副语言表演(paralinguistic performances)。毫无疑问,hip hop的大摇大摆——风格和气质的打磨的表演或者运动的传递的表现——甚至在emcee拿到麦克风之前就已经在舞台上发生。可以这么说,在“roc the mic”这一表达中非常特殊的词语选择已经本能地呈现了相对语言行为,rapper运动和身体化的首要性(rocking是源于纽约的一种帮派舞蹈风格(see Pabon 2006))。
与Alim的介入相似但更关注身体化,Susan Phillips(2009)反对把物质性、持久性和去情境化赋予写作的欧洲中心的文本建构,这事实上贬低了口头和身体化实践。她把洛杉矶帮派舞蹈当作一种建立在身体化、表演和语境上的,非标准化的写作形式来分析。街舞,像crip walk, villain dance和pueblo stroll,对写作社会化同时对其去物质化和情境化,迫使对文字种族化建构的再思考。
Kyra Gaunt的The Games Black Girls Play: Learning the Ropes from Double-Dutch to Hip-Hop(2006)在体裁的边界上思考以记录声音和运动在黑人民间文化中的双向建构关系。通过一个对黑人女孩即兴和创作游戏(包括拍手游戏和跳绳)的有力分析来研究黑人音乐传统的创新,Gaunt提出对音乐和运动/身体化的性别化分割失败了,尽管这差异已经被努力论证黑人文化合法性的学者所具体化。黑人女孩的操场/街头表演创造了教授黑人音乐风格和影响hip hop发展的学习空间,包括rap的审美技艺。
Schloss(2009)呼吁hip hop和文化研究学者在hip hop分析中从客体中心到话语中心转向。这个方法论转向强调了与人们和社群交流互动中的、被表演民族志学者Dwight Conquergood称为共同表演的目击(co-performative witnessing)和对话的表演(dialogic performance)的面对面互动及研究的道德维度(Madison 2007; Conquergood 2013)。Schloss论证道,无中介参与是严肃参与hip hop这一表现形式的基础。(他)解释hip hop学者中很多来自文学和文化研究(一个倾向于关注语言分析,另一个倾向于关注大众文化对象)(2009: 4),因它塑造了一个“舞蹈作为核心成分的,合法的、一致的和奇妙的知识体系”,他明确指出了去仔细查验实践者话语本身的无能性。他指出b-boy理论应该被作为不仅仅是社会经济边缘性的副产品来批判。这样的学术批判倾向于把审美自然化为有机的人造物和破败城市环境的原料废弃物,但淡化和抹除实践生产者们自己的选择(94)。更确切的说,他指出,b-boy理论是实践者保存他们文化历史知识的一种方式。作为一个民族音乐学家,Schloss的介入对社会和流行舞蹈研究很关键,因为它重新把舞蹈当作一种用运动参与来“制造关于对实践者重要事情的抽象论述”的模式(156)。Schloss的一个关键贡献在于他界定了一种对社交舞蹈形式审美发展的批判性框架,以一种系统性的方式连接了审美、哲学和历史。
Gaunt, Philips, DeFrantz, Schloss等人的跨学科工作激发了街舞研究更广泛的学术参与之可能,我以他们论点中的身体化认知中心为前提出发。把hip hop首先当作一种感官-运动的表演,在运动中以及通过运动感受,我考虑意义如何在运动中生成。身体说出它在做什么,同时,舞者用语言形容他们的身体做了什么。舞者对其实践的阐释在语言和动作语言间摆动,一种交流模式阐明或者模糊另一种。
通往作为研究形式的街舞
hip hop舞者普遍认可1960年代到1970年代左海岸街头风格对于hip hop舞蹈发生的形成性影响。先驱的实践者及学者Jorge "Popaster Fabel" Pabon提出:“为了正确记述hip-hop舞蹈形式的历史,必须经历纽约市之内和之外。尽管和hip-hop相连的舞蹈形式在纽约市发展,一半(也就是popping和locking)作为一个不同的文化运动之部分发源和发展在西海岸(2006:8)。在他1996年的文章“Hip Hop101“中,文化人类学家Robert Farris Thompson也说道,“hip hop是三城记。像我说的,霹雳舞(breakdancing)和hip hop声音产生于Bronx,electric-boogaloo poppin'和tickin' 舞步产生于Fresno和洛杉矶(Watts, Long Beach, Crenshaw Heights)”(213)。绘制东西海岸的hip hop文化基础,Thompson是最早几个尤其关注舞蹈的作家之一(Banes 1981; Marlow 1984; Banes and George 1985),指出了地区(Bronx, Fresno, Los Angeles),风格(breakdance, uprock, boogaloo, poppin', ticking', wave, animation),和创新者(Boogaloo Sam, Poppin' Pete, Tickin' Deck, Mr. Wave)。街舞者把左海岸形式作为hip hop文化发展的基础和当代街舞风格的更广泛的总体。网络仍然是关于街舞的书面信息的最主要来源,被街舞舞者们自己搜索着。
1970年代早期还对标志性的黑人娱乐电视秀灵魂列车(Soul Train)之联盟意义重大。灵魂列车是1960和1970年代黑人流行舞蹈最重要的全国的,随后跨国的,平台。近期有关灵魂列车的专著(Lehman 2008; Blount-Danois 2013; Thompson 2013; George 2014)引述了本地兴起的街舞风格在这节目的呼吁下的影响力。当音乐录影带和hip hop舞蹈电影在1980和1990年代得到大众传播,这些媒体资源开始对hip hop/街舞风格的传播产生巨大影响。2000年代,YouTube成为街舞流传和电子化存档的主要方式。媒介化(mediatization)对于思考hip hop舞蹈不可缺少,左海岸风格表明了这一点。Schloss的民族志研究Foundation(2009)弱化实践者和媒介内容之间的动态交流而强调b-boy实践中身体化的、面对面的互动。少为人知的是媒体化如何不仅影响流传而且影响通过舞者对泥塑电影、卡通和流行电视节目研究而创造出来的左海岸风格的生产和传播。舞者们重塑大众媒体,使其作为发明robot, animation,popping和boogaloo这样错觉效应风格的原材料。
尽管这些出现的舞蹈风格产生了全球的和大众的商业影响,学校出版社发行的关于hip hop舞蹈的研究极少,而西海岸街舞研究更为稀少。直到今天,hip hop舞蹈研究最多出现在随笔、期刊文章和书本章节。从Sally Banes首次1981年的Village Voice 文章“Breaking Is Hard to Do: To the Beat, Y'all"起,很少的关注舞蹈的hip hop文本大都聚焦纽约发源的breakdance(Banes, George, Flinker and Romannowski 1985; Rose 1994; Schloss 2009; Fogarty 2011 and 2012; Johnson 2011),包括Curtis Marlow的绝版专著Breakdancing。Foundation仍然是唯一关于breaking/b-boy的在发行专著。在更广的街舞主题上,Sally Sommer2001的文章“C'mon to my House”(演变成了她2011年电视纪录片Check Your Body at the Door的制作)用对纽约的地下house舞者的关注开辟了学术的新天地,但忽视了提及打下全球house圈基础的芝加哥house文化。或许纽约作为亚文化首都的地理位置压倒了本土舞蹈遗产中含有的跨地域特征的意识。
在Banes 1981的文章和Schloss 2009的专著之间的几乎三十年间,只有另外两部研究hip hop舞蹈的专著出版:Carla Stalling Huntington的Hip Hop Dance: Meanings and Messages(2007)和Halifu Osumare的The Africanist Aesthetic in Global Hip Hop: Power Moves(2007),两者都通过对全球化、商品化和黑人性的提问讨论hip hop舞蹈。Huntington强调hip hop舞蹈的集体面向,强调1980到1990年代派对舞蹈和商业广告(出乎意料地把"waack"舞蹈作为breakdance的一个早期阶段)。Osumare研究了hip hop舞蹈作为一种赋权独特本土历史同时从非洲的表现原理中提取审美力量的全球青年的反文化的政治经济。
一些关键文章加入了Parbon和Thompson对发展左海岸的风格的学术研究号召。Banes的文章十五年之后,舞蹈历史学家Katrina Hazzard-Donald贡献了她的文章“Dance in Hip Hop Culture”到编著“ Droppin' Science: Critical Essays on Rap Music and Hip Hop Culture(1996)",Thompson的文章也出现其中。尽管该选集的标题显示了hip hop研究中的rap研究倾向,Hazzard-Donald把形成中的hip hop舞蹈形式放入一个新世界非洲发源传统的文化历史语境中。把西海岸舞蹈风格带入视野,她把“waack舞蹈”加入了Thompson的列表(Mary Fogarty2011年的关于waacking的文章指示了进一步的研究方向)。五年后,Jonathan David Jackson在hip hop/街/俱乐部舞蹈交错的谱系中加入了两篇重要的文章——“Improvisation in African American Vernacular Dancing”(2001)的提及house舞蹈的探索,和“Social World of Voguing(2002)”。April K. Henderson的章节“Dancing Between Islands: Hip Hop and the Samoan Diaspora" (2006)仔细考察了经由hip-hop进行的本土和全球身份认同的谈判,跟着跨国的、多方向的popping style的流传,具体化在Suga Pop个人的和复杂的身份认同形成中,由灵魂列车电视播放中介。作为Samoan年轻人主要的身份认同形式,popping的全球传播没有造成向美国文化的同化,而是如Henderson所说,创造了一个青年支持系统来重定他们祖先传统的知识路线。更近的文章提供了对洛杉矶krump(Zanfagna 2009;Frazier and Koslow 2013)和牙买加danceall(Ellis 2011)的批判性新视角。
第一部致力于加州发源街舞历史发展的专著是Thomas Guzman-Sanchez2012年的研究Underground Dance Masters: Final History of a Forgotten Era。这文本,配合同名纪录片,指引了街舞社群内充满争议的历史而在舞蹈研究上取得了突破进展。Guzman-Sanchez采用跨地域的视角,小心描述hip hop史前史,奥克兰、旧金山,Fresno和长岛的funk boogaloo和popping,以及洛杉矶南部中心和Reseda的locking。他还引用更少为人知的同性恋地下俱乐部文化的风格(posing, punking, waacking和Chicago-style jacking)以及更新的风格如krumpin, 并以funk舞蹈对hip hop在Bronx和Brooklyn发展的影响结束。该文本对funk创新者的不同审美选择的批判性关注将街舞阐释为一种对日常生活经验的创造性、精神性、情感性以及感觉动觉的研究。Guzman-Sanchez和Pabon提供了hip hop研究中一些更为具体化的文本研究,相对主流的社会政治或社会历史进路,赋予了进行艺术性表达的行动时身体实际上在干什么以扩大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