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乐团:心之所向,都是乐园 | 着调小专访
疫情打乱了椅子乐团的演出计划——美国和澳大利亚巡演、SXSW音乐节,不过3月时他们还是在芝加哥赴音乐媒体Audiotree之约,录制了六首歌的表演视频,跟不同肤色的人们分享音乐。
演出被迫取消,惋惜之余,主唱咏靖倒也安心不少,因为平安最重要。乐队也沉下心来马上投入新歌的创作。

椅子乐团,从左到右:咏靖(主唱/吉他)、伯元(贝斯)、仲颖(主唱/吉他)
最新的一首《Paradise… How Far?》延续椅子乐团的独门悦耳旋律,新音色、新唱法,椅子乐团寻求着新突破。歌曲吟唱心之所向的没好地方,咏靖介绍他更喜欢将“Paradise”翻译作乐园,“好的生活、理想的舞台、爱与被爱、灵魂的升华……等等都是paradise。”
作为金曲奖最佳演唱组合,椅子乐团收获了业内和乐迷交口称赞,他们的作品总是入耳即化,亲切灵动,在创作上何以实现让听者一见倾心的魔力,椅子乐团在今天的着调小专访中,将细致分享他们创作的奥秘。
采写:麻乐
Paradise... How Far?
作曲 : 裘詠靖
作词 : 裘詠靖
So stay here by my side
Beneath the perfect sunshine
And the bluest sky
Will throw us back to the time
Like one of those lonely nights
In the diamond spotlight
How crazy years have flied
Oh how far are we to paradise?

着调:《Paradise… How Far?》里咏靖的演唱有别以往,调很低人声也低沉了许多,为什么会这样处理?
咏靖:如果以天生的角度来看,我的嗓音基本上会被排在男中音至男低音。之前为了配合许多歌曲的调性,不断尝试突破自己的假音,但其实一直也想找机会展现自己的低音部。今年终于写出一首适合低音的作品。这样的编曲是受到一些欧美独立音乐的启发,他们会用很低的男声当主音,然后用高八度的和声衬托它。我想用低音创造一个在耳边低吟的感觉。
着调:中文里Paradise和Heaven都会指天堂,后者似乎更应对生死,但歌曲里用的“Paradise”是指怎样的一个地方?咏靖是因为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有感而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创作了这首歌?
咏靖:比起天堂,我更喜欢乐园这个翻译。我觉得它是我们心之所向的地方,好的生活、理想的舞台、爱与被爱、灵魂的升华……等等都是paradise。当然也受到这段期间许多事情的启发。《Paradise…Hor Far?》的灵感和画面多来自我们去美国录音的这段期间。我们原本计划到SXSW西南偏南音乐节等场合演出,但因为疫情的关係取消;人们之间的不信任感也让我们戒慎恐惧……这一年的变化让许多决定都变得相当不容易。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抵达了美国,在上世纪以来最灿烂的音乐场景跟不同肤色的人们分享音乐,那是非常美好的经历。这一切都是从去年的一系列巡演开始,刚开始玩乐团的我们完全无法想像自己也有一天能够如此生活着。



着调:这首歌里前奏、间奏和后半段还增添了不同的键盘合成音色(或许是吉他效果音?),这些音色的注入是怎么考量的?营造天堂的氛围?
咏靖:在音乐上突破有许多方法,而我喜欢寻找不同的音色。最近喜欢很湿的编曲,还有各种synth、arpeggiator的声音,像是Beach House的歌一直是我睡前首选。我喜欢被浩大的音乐包覆,然后感受自己的渺小。有种“一即是全”的感觉。
着调:三月底发布的《Maybe Maybe》是在唱一个怎样的故事?
仲颖:《Maybe Maybe》是闽南语剧《若是一个人》的杜振哲导演向我们邀歌之后,读过剧本后写出来的。除了有故事主线的脉络之外,我也加了一些自身的经验。最主要想表达的还是一种感情观——爱着对方的同时,也要记得爱自己。对我来说不只是伴侣之间,在家庭、朋友,各种人际关係上的互动与沟通的过程中,都不要让“自己”消失。
着调:椅子乐团的歌通常都可以让听众在播放的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乐团在旋律的创作、乐器声音搭配上是否有什么窍门?为何可以做到入耳即化、引发强烈舒适感?你们自己每次听到初始demo时,也是有强烈的舒适感吗?
咏靖:通常我喜欢乱尝试,创造很多不舒适的旋律,但通常这会在编曲阶段就丢进垃圾桶或暂存区了。我在作编曲的时候喜欢不断重复地听,不顺耳的歌曲我实在无法持续进行这个流程……对我来说旋律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曲子本身够好,编曲会为它加分;如果曲子不好听,编曲再怎么华丽都不会对的,就像请了五星主厨,却要他烹调组合肉牛排一样。
仲颖:其实我觉得我们有一个优势是,团队中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愿意分享歌曲上意见,并且做出对于歌曲的效益最大化。其实在写歌与Demo时期,对于歌曲的信任度算是很强大,也会觉得这首歌确实是能有好的发展,我们才会再继续把歌曲优化录制完成。当然也有一种例子是,当demo完成的时候,写歌的人心里对于这首歌可能还不是非常确定,但大家听完的时候觉得很有潜力,便继续着手把歌曲完成。当我的旋律完成之后,我还是会常常检视它是不是能够入耳并且有特色,而每当自己心里也有点迷惘的时候,我的其他伙伴就会站在听者的角度给一些意见,再让我自己慢慢修改。

着调:椅子乐团已经形成了自己特征明显的音乐感觉,不过在大方向的听感统一后,如何做到不重复?你们自己是否也会提醒自己注意变化?椅子乐团接下来会想做怎样的突破或尝试?
咏靖:我是无法接受一成不变的人,如果一种做法已经变成套路,我一定会设法改变。我有时回顾以前的自己说的话、做的事会自问:这真的是我说过的话吗?我竟然真的这样想过?——好像自己经历过了好几代版本,整个OS都不一样了。以这个角度来看,我很喜欢今年这个版本的咏靖和椅子乐团,可以套用Fiona Apple的歌曲名称“The Best Version Of Me”。2020的我们在编曲、录音上的各种尝试更加从容,在音乐制作的流程上更加制度化,一套属于我们“好的音乐制作”逻辑正在确立。之后我们的音乐会更精准、更诚实,这是可以肯定的,敬请期待。
仲颖:我们其实不太受限自己应该做什么样子风格的音乐,最主要还是要看歌曲的感觉与氛围还有我们喜欢什么。我自己也很期待我们以后能够有更多律动感在强烈一点的歌曲。

着调:原本的海外巡演被迫取消时,椅子乐团当时的反应是怎样的?是否恐慌?还是淡然处之?
咏靖:一方面觉得失去难得的演出机会很可惜,另一方面却也安心不少,因为这样的状态下大家保持安全平安是最重要的事。
仲颖:年初疫情爆发之后,我们就持续地一直在关注相关的讯息,制作人荣毅也跟各个演出的主办方保持密切的联系。心理上其实是有做好取消的准备,虽然难免还是会觉得可惜。也因为心里已经有个底,在等待的消息同时,我们也开始着手计划很多事情,所以在确定演出都取消之后,我们马上就把心思投入在新歌上。
着调:这几个月椅子乐团在干什么?三位成员的生活状态怎样?
荣毅(制作人):最近都忙于编曲、录制,即便欧美巡回取消也几乎没有停下脚步。去年团员开始全职做音乐后,今年大家已经很习惯自己安排时间了,平时各自在家里创作,每週一次到录音室开会、听歌、制作。有时候真的觉得我们是名符其实的工作狂,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在创作音乐。

着调:椅子乐团接下来有什么规划?
荣毅(制作人):我们预计下半年会发行全新的专辑,是继2018年的专辑《Lovely Sunday》后第三张完整的专辑作品。年底我们也打算再办一轮巡演,期待很快能够跟大家在现场见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神祕的计划迫不及待想跟大家分享,还请大家持续关注。
编辑:克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