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十
总想着为自己的二十六岁记录些什么,又因于太懒,迟迟不能动笔,就借着二十七岁来临的这个当口,为自己留下些什么。人生转折的一年毕竟牢骚太多,真正动笔之时又不知从何叨扰,恰逢耳机里充斥着逼哥有些痛苦的呢喃,从他说起也是合适的。

去年四月的时候,午睡的我被一条接着一条的微信惊醒,逼哥被封杀了,我半梦半醒,努力争取着留住点什么,那种姿态现在想来可真是卑微,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他们”铺盖的巨大的过滤网中沉迷,信奉者用心歌颂,而我们的信仰完全消失。想哭显得矫情,恰逢那时候我在家中偷闲,没有可以一起绝望的人,自己的精神支柱有断裂的痕迹之时,却连一个颇具仪式感的纪念都没有,自认为是遗憾的,遗憾到现在我都快忘了那种还挺浓烈的绝望。大抵也是有的,大约晚上自己一个人在红绿灯路口站了一会,看着来往的车辆和行色匆匆的人,又觉得自己过于煽情,最后还是单曲循环《xx不需要自由》踱回了家。

临近毕业之时,格外暴躁,也多愁善感,在学校待着久了竟不会和人相处,困于无处可逃,每天就躺在家里,一遍两遍的翻看娄烨的所有电影,最初只是想在《浮城谜事》中重新听一听逼哥的那首《日》,后来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以前看不懂的娄烨都懂了,不是什么所谓的人性,那是在与自己格格不入的精神世界中的无所适从。可能人太闲的时候就会格外矫情,我就完全是属于这种人,易多愁、易善感。趁着时间回了一趟烟台,怅然若失倒是弥补了不少。人也是奇怪,大学的时候总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等归返故土之时,又尤其怀念异乡,矛盾的紧。

三年的硕士求学在无所适从中结束,也算是有所学,至少我开始试着更大程度地挖掘自己,在别人还找不到抽离的端口之时。使自己更像是自己,当然这听起来过于理想,做起来也不易,但是人活着终究还是得有一个“自我”的雏形,那才是我认为的生而为人的道理。
炎热之际,匆匆入职,参加了为期一个周的入职培训,报道的那天看着许多跃跃欲试的面孔,忽然觉得自己好冷漠,些许自负不知道从何而来。从自负到自卑再到麻木其实也左不过十个月的光景,我正式开始怀疑自己,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在茫然自渡中伴随着无止境的忙碌,越是忙碌就越是想抓住些什么。我开始重新幻想着“仗剑走天涯”,我开始期待,我也开始在水深火热中忙着自渡。
好似踏入社会之后我的精神世界不再饱满,我带着希冀与人亲切之时又总是被驳回的,那种失落是不曾有过的,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追求被看作是格格不入,于是也再不想跟别人探讨关于自由的话题,我想他们都是不懂的。也是年纪大了,父母好像除了催婚也再没有什么话题跟我探讨似的,矛盾堆积的多了,连家都不太想回了,我像是被浪潮重新拍回到岸边的人,适应着无处可逃的刺激,孤独但勇敢。

享受孤独是我的底线,可是这常常被人误解,总被认为是有那么一些不合群,我也暗自嘲讽,可就是这样,我时常也会忽而觉得自己像是大逆罪人一般,因为叛逆。我何曾因为种种不适而放弃些什么,期待灵魂伴侣的坚持终究是没有变过的,我渴望那种契合,过于理想的东西总是不现实。我又自诩从来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工作之余,看书、喝酒、闲晃、发呆,有意识的无所事事,虽然孤独,倒也自由。也是大家的追求总是那么具有烟火气息,我倒是显得格格不入了。

在大约三十的尴尬中,还是怕有那么一天,作为个体的“我”被消解,消解为一个心里面只装着鸡毛蒜皮的妻子与母亲,精神束缚我终归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