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说出去的“刀子”话

刚上大一的时候，突然就很喜欢笛子，就在某宝上买了一支，几十块钱的那种，打算自学，但是那东西很难搞，初学者没有指导，可能连声儿都吹不出来，后来就自己在网上找视频找谱子看，慢慢的从吹几个音符，到一些简单的曲目。那次在自己练习的时候，已经记不清老妈说了我什么，当时只想用更厉害的话还回去，就说了一句:还不是你们没钱让我学。说完立刻觉得自己是个王八蛋，什么玩意，悔得要命，又不好当场道歉。我们家条件一直很不好，老爸小学文凭，干工地，风吹日晒，到年底还要到处去“讨钱”，老妈初中毕业，平常在家干农活，种些蔬菜，减少开支，我很小的时候，因为家里实在极拮据，老爸就带着老妈一起去东莞打工，那个年代，是广东打工潮，两个人一块儿在一个绢花厂打工，据我妈说，我爸去的第二个星期就被辞退了，理由是打架斗殴，厂里大门边上有块黑板，每天通报违反纪律的人，我爸的大名一个星期没下来过。第二天老爸就去工地找了个活儿，一干就干到今天，颇有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味道，是的，我爸这人脾气冲，一点就着，据说十八九岁的时候还干过唱卡拉OK不买票的事。

但是，印象中，在我小升初的时候，老爸接了个大活儿，有些闲钱，给家里添了一辆摩托车，老妈经常开玩笑说:你爸除了床上到厨房不骑摩托，其余的去哪都要骑摩托去。从我在镇上读初中，县里读高中，我爸的摩托车就超级频繁的载着我往返，但凡我打了电话，接、送、送东西，那时候也一点不羡慕有小汽车接送的同学，因为他们不像我的摩托车一样“随叫随到”，还潇洒的很。 今年因为疫情影响，老爸不在武汉工作，而我刚好今年毕业，前段时间说起我大概在六月底搬东西，还跟我开玩笑:大学就不像初高中近哈，武汉那老程骑摩托就接不了了，你该寄寄回来，不用的就扔掉。果然多年父女终处成兄弟了，怎么说呢，这还是我头一回，毕业离校没有老程接，以往的所有开学、毕业，一出教学楼我就可以看到那辆摩托车。也不知道怎么说出那句话的，就是想扇自己，我爸妈看起来好像是什么都没给我，但其实什么都给了我。 晚上给老程打电话商量商量，摩托车年代久了，该换下来歇歇，等你姑娘两年出息了，给换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