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关于“装”这件事

原创：刘长志 问：“先儒曰：‘圣人之道，必降而自卑；贤人之言，则引而自高①。’如何？” 先生曰：“不然，如此却乃伪也。圣人如天。无往而非天：三光之上，天也；九地之下，亦天也。天何尝有降而自卑？此所谓大而化之也。贤人如山岳，守其高而已。然百仞者不能引而为千仞，千仞者不能引而为万仞。是贤人未尝引而自高也，引而自高则伪矣。” ①自高：出自《二程外书》，原文是“圣人之教人，俯就之若此，犹恐家人以为高远而不亲也。圣人之言，必降而自卑。不如此则人不亲。贤人之言，必引而自高。不如此则道不尊。” 有学生问，程颐先生说，圣人都是平易近人的，而半桶水总喜欢不懂装懂、故弄玄虚，故作高深的“装”一下，这是为什么呢？ 真正的牛人，知道自己很牛，是心有敬畏的，表现出来就是很谦恭很平易近人。相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的人，是喜欢故弄玄虚，漫天吹牛的，喜欢大家抬头仰视他，用现在流行词讲，就是喜欢“装”。 文中的“伪”字，你理解成“装”，这一段就全明白了。圣人的水平已经是大象无形的高度了，别人看的时候自然就是高山仰止，所以圣人是没有任何必要去装的，的的确确水平高，大家也都知道，只要做好本色就可以了，自然而然就是平易近人。 贤人的水平远远达不到，又担心别人瞧不上他，就必然要装一装，这也是人性的晦涩。 举个浅显的例子，一般单位的大领导，对做基层具体干活的人，都是比较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下基层视察，和工人说话都是非常客气，非常有礼貌的。但很有可能关门开会的时候骂干部骂的狗血淋头的。 大领导位置是足够高的，下边基层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心里先入为主就有个尊重，这个时候，做大领导的就没有任何必要再去靠“装”来提高自己的威信了，也没任何意义。 反过来做基层管理位置的主管，就没那么容易了。如果你一点“威”都没有，往往有事的时候，很难指挥的动的。 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论语·阳货》），这句话不是贬低女人的意思，而是说有这么一类人，是不太懂得事理，做事很感性，经常被情绪控制的，喜欢由着自己性子来。套用言情小说的话“爱你就把你捧上天，恨你就把你踩入十八层地狱”，所以这句话的重点是后面的“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意思说这类人，关系走的太近了，就会蹬鼻子上脸，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一旦开始疏远这类人，就会心生怨恨，心里的念头往往是“你凭啥原来对我那么好，然后现在你对别人好，对我不好了，那我就干点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就给你添堵”。 圣人已经是出神入化的水平了，就算他趴在地上，别人一样会对他仰视。高度达不到的时候，只要靠踩桌子踩板凳，显得自己比较高。 人都是缺啥补啥的，需要靠金链子和奔驰宝马提高身份的人，往往不是什么真正的有钱人。四处炫耀说自己昨晚吃鲍鱼龙虾的人，很可能是平常与这些东西无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