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
作者：小钟
这六年间，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梦里有高高的芦苇丛，有蜿蜒的小河，有纷飞的苇絮，还有……一具尸体。
我叫许意，今年三十岁，是一名医生。
我曾经救助过一个病人，现在她是我的妻子。
我还有个三岁大的孩子，小名叫团子，胖嘟嘟的，特别可爱。
细细想来，我也算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直到有一天，一副冰冷的手铐戴到了我的手上。
我被告知杀了人……
“你还记得王浩吗？”
“六年前你把他活生生淹死，然后抛尸于芦苇丛。”
“我们调查得知你小时候曾经遭受过侮辱，王浩就是其中最主要的人员。”
“你把案发当时所穿衣物藏在了赵勇家，企图嫁祸给他，因为他也是当年侮辱你的人之一。”
“……”
我坐在审讯室里，警察的话像刀刃一样刺进我的身体，那些画面硬生生塞进了我的脑袋。
“不是我杀的！”我疯狂地嘶吼着，用力地拍打桌子。
“我没杀人！”
“你们弄错了！你们弄错了！”
“……”
“你冷静一点！”
“别过来！”无数双手朝我伸过来，他们想要抓住我，然后羞辱我！就像……就像小时候那样……
“你家那疯婆娘成天出来吓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害死自己亲爸，又弄疯亲妈的瘟神！”
我蜷缩在角落里，一个长着肥肠嘴的胖子对我吐了口唾沫，我低着头，干呕了几下，只觉得反胃。
“你他妈竟然还敢嫌弃老子，你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恶心！”他狠狠朝我踢了一脚。
“呸，你个祸害！”旁边的瘦个子骂了一句，也学着踢了一脚。
我捂着肚子，闷哼了一声。
看我痛苦的样子，他们笑得更猖狂了。
“我再来给他喂点神仙水！”那个胖子突然解开了裤子，用力掰开了我的嘴巴。
一股腥臭的液体流进了我的嘴里。
他们问我：“好喝吗？”
那一刻，我的身体被撕裂成两半。
有个声音说：“他应该去死！”
我没有听“他”的，相反，我跟“他”斗争了十二年。
直到我母亲去世，我在葬礼上再次看到了当年侮辱我的那个胖子。
他在笑，朝我。
我的脑海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说：我帮你杀了他！
这次我同意了。
警察把我绑在病床上，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
她对我说：你生病了，得好好修养。
我笑了，对着站在一旁的“他”说：这医生傻了，我怎么会生病呢，我自己就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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