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一个最像众生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贾雨村此人有才无德,毁多于誉。他整个人虽然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是却是最像众生的人。普通一个人如果和贾雨村面临一样的选择,我不觉得他可以完全做的比贾雨村好,当然贾雨村做的并不好。真正体现贾雨村形象性格的都在前四回,后面贾雨村不过都是偶尔出场,进一步印证为贾家发展大势服务。
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这贾雨村原系胡州人氏,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因他生于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得他一身一口,在家乡无益,因进京求取功名,再整基业。自前岁来此,又淹蹇住了,暂中安身,每日卖字作文为生,故士隐常与他交接。当下雨村见了士隐,忙施礼陪笑道:“老先生倚门伫(zhù)望,敢是街市上有甚新闻否?”士隐笑道:“非也。适因小女啼哭,引他出来作耍,正是无聊之甚,兄来得正妙,请入小斋一谈,彼此皆可消此永昼。”说着 ,便令人送女儿进去,自与雨村携手来至书房中。小童献茶。方谈得三五句话,忽家人飞报:“严老爷来拜。”士隐慌的忙起身谢罪道:“恕诳(kuáng)驾之罪,略坐,弟即来陪。”雨村忙起身亦让道:“老先生请便。晚生乃常造之客,稍候何妨。”说着,士隐已出前厅去了。
此处是贾雨村作为角色第一次在正文中出场。首先介绍了他的籍贯和家庭情况。此时的贾雨村是一个落魄书生,说白了就是一个穷儒,除了肚子里那点墨水,什么都没有。无权无势无钱的三五青年,是他出场时候的情况。
此刻他的落魄是不是像极了刚刚毕业求职的人,什么都没有,只凭自己还有青春去打拼。对于衣食住行等基本生存条件都不能满足的一个人,谁能要求他心中还要有乾坤装着众生呢?这样的背景出身的人如果怕回到如此穷途末路的境况,就会抓住一切可以往上爬的机会。
这里雨村且翻弄书籍解闷。忽听得窗外有女子嗽声,雨村遂起身往窗外一看,原来是一个丫鬟,在那里撷花,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明,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雨村不觉看的呆了。那甄家丫鬟撷了花,方欲走时,猛抬头见窗内有人,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这丫鬟忙转身回避,心下乃想:“这人生的这样雄壮,却又这样褴褛,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说的什么贾雨村了,每有意帮助周济,只是没甚机会。我家并无这样贫窘亲友,想定是此人无疑了。怪道又说他必非久困之人。”如此想来,不免又回头两次。雨村见他回了头,便自为这女子心中有意于他,便狂喜不尽,自为此女子必是个巨眼英雄,风尘中之知己也。一时小童进来,雨村打听得前面留饭,不可久待,遂从夹道中自便出门去了。士隐待客既散,知雨村自便,也不去再邀。
别人回望一眼就可以认为人家是意笃于己,这样的人放到现在说是自恋也不为过。而且他是做客于别人家,这样看别人家的丫鬟,真的礼貌吗?可见贾雨村此人,做为一个读书人,心里只有酒色,并无乾坤。
一日,早又中秋佳节。士隐家宴已毕,乃又另具一席于书房,却自己步月至庙中来邀雨村。原来雨村自那日见了甄家之婢曾回顾他两次,自为是个知己,便时刻放在心上。今又正值中秋,不免对月有怀,因而口占五言一律云: 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 雨村吟罢,因又思及平生抱负,苦未逢时,乃又搔首对天长叹,复高吟一联曰: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lián)内待时飞。
此时的贾雨村出于人生落魄之际,他的两首诗是怀娇杏而咏,一副对联则是望发达而作。一个人落魄的时候都恋恋不忘的东西,可见酒色和权势对贾雨村来说是多么重要。
恰值士隐走来听见,笑道:“雨村兄真抱负不浅也!”雨村忙笑道:“不过偶吟前人之句,何敢狂诞至此。”因问:“老先生何兴至此?”士隐笑道:“今夜中秋,俗谓‘团圆之节’,想尊兄旅寄僧房,不无寂寥之感,故特具小酌,邀兄到敝斋一饮,不知可纳芹意否?”雨村听了,并不推辞,便笑道:“既蒙厚爱,何敢拂此盛情。”说着,便同士隐复过这边书院中来。
如果是一个稍有骨气的人想必都会拒绝吧,毕竟并不是相熟的人。但是贾雨村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回好的机会呢?
须臾茶毕,早已设下杯盘,那美酒佳肴自不必说。二人归坐,先是款斟漫饮,次渐谈至兴浓,不觉飞觥(gōng)献斝(jiǎ)起来。当时街坊上家家箫管,户户弦歌,当头一轮明月,飞彩凝辉,二人愈添豪兴,酒到杯干。雨村此时已有七八分酒意,狂兴不禁,乃对月寓怀,口号一绝云: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人间万姓仰头看”,所谓酒后吐真言,这才是贾雨村的野心和报复所在吧。这是赤裸裸地土露他的名利之心。追求名利并不是什么错,但不应该是唯一目的。作为那个时代的读书人,内心里至少应该还有一点点众生的位置。可是他的内心里只有他自己,很明显。
士隐听了,大叫:“妙哉!吾每谓兄必非久居人下者,今所吟之句,飞腾之兆已见,不日可接履于云霓之上矣。可贺,可贺!”乃亲斟一斗为贺。雨村因干过,叹道:“非晚生酒后狂言,若论时尚之学,晚生也或可去充数沽名,只是目今行囊路费一概无措,神京路远,非赖卖字撰文即能到者。”士隐不待说完,便道:“兄何不早言。愚每有此心,但每遇兄时,兄并未谈及,愚故未敢唐突。今既及此,愚虽不才,‘义利’二字却还识得。且喜明岁正当大比,兄宜作速入都,春闱一战,方不负兄之所学也。其盘费余事,弟自代为处置,亦不枉兄之谬识矣!”当下即命小童进去,速封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又云:“十九日乃黄道之期,兄可即买舟西上,待雄飞高举,明冬再晤,岂非大快之事耶!”雨村收了银衣,不过略谢一语,并不介意,仍是吃酒谈笑。那天已交了三更,二人方散。
先是提及盘缠,是赤裸裸的讨要,别人给了还理所应当的收下,只是略表谢意,装作无事发生过一样,完全没有了一点做人的气节。孔乙己说:“读书人的偷能叫偷吗”,换做贾雨村就成了“读书人的讨能是讨吗”。
因思昨夜之事,意欲再写两封荐书与雨村带至神都,使雨村投谒个仕宦之家为寄足之地。因使人过去请时,那家人去了回来说:“和尚说,贾爷今日五鼓已进京去了,也曾留下话与和尚转达老爷,说‘读书人不在黄道黑道,总以事理为要,不及面辞了。’”士隐听了,也只得罢了。
别人一番好意给了盘缠,结果说走就走连辞都不作,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说白了,贾雨村并没有太把甄士隐当回事,只是利用了他的善良当做摇钱树罢了。由此可见,贾雨村此人并不是什么善人,只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些还不能直接证明他利己不利他,但是由后面他发达了对待恩人一家的态度,更能体现出他的利己自私。
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原来本府新升的太爷姓贾名化,本贯胡州人氏,曾与女婿旧日相交。方才在咱门前过去,因见娇杏那丫头买线,所以他只当女婿移住于此。我一一将原故回明,那太爷倒伤感叹息了一回;又问外孙女儿,我说看灯丢了。太爷说:‘不妨,我自使番役务必探访回来。’说了一回话,临走倒送了我二两银子。
前文里面与了贾雨村盘缠的人甄士隐家元宵丢了独生女又一场大火烧尽了家财,只得投身他岳父封肃门下求生。而先前的贫困儒生贾雨村一转身科考中第成了此地县太爷。按理说恩人遭此大劫,一般人也该亲自到场去看看,但是这里贾雨村只给了银钱和一句没谱的话留下来。若非想要他家丫鬟娇杏,估计交集都难有了吧。
原来,雨村因那年士隐赠银之后,他于十六日便起身入都,至大比之期,不料他十分得意,已会了进士,选入外班,今已升了本府知府。虽才干优长,未免有些贪酷之弊;且又恃才侮上,那些官员皆侧目而视。不上一年,便被上司寻了个空隙,作成一本,参他“生性狡猾,擅纂(zuǎn)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等语。龙颜大怒,即批革职。该部文书一到,本府官员无不喜悦。那雨村心中虽十分惭恨,却面上全无一点怨色,仍是嘻笑自若;交代过公事,将历年做官积的些赀(zī)本并家小人属送至原籍,安排妥当,却是自己担风袖月,游览天下胜迹。
已经很明显的指明了贾雨村此人贪赃枉法、恃才傲物。他之所以被罢官了还能自如游览,一个是相信自己有门道东山再起,另一个是他已经攒够了余生所需家财,还有一个就是故作镇定的成分。虽然丢了官心中恼怒,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作无事发生。
然后接下来一段是贾雨村做林黛玉之师和与冷子兴探讨贾府的交代。由这里面可以看出,贾雨村此人,才着实是有的,不然也教不了林黛玉这么精明有才的人物,更不可能在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的时候发出那么一大段论辩。虽说未必有理,但是却用应劫与应运的哲学解释了历史上各类人物的性格问题。至少说明他还是一个有思考的人,只是他的头脑多多用在了仕途钻营的蝇营狗苟上面,心中的大道不够正直。
第三回:拖内兄如海荐西宾,接外孙贾母惜孤女
却说雨村忙回头看时,不是别人,乃是当日同僚一案参革的号张如圭(guī)者。他本系此地人,革后家居,今打听得都中奏准起复旧员之信,他便四下里寻情找门路,忽遇见雨村,故忙道喜。二人见了礼,张如圭便将此信告诉雨村,雨村自是欢喜,忙忙的叙了两句,遂作别各自回家。冷子兴听得此言,便忙献计,令雨村央烦林如海,转向都中去央烦贾政。雨村领其意,作别回至馆中,忙寻邸(dǐ)报看真确了。
这是不是像极了失业之人看到有复职的迹象忙着奔走找门路的情景?所以说贾雨村是一个最像众生的人。一般犯点小错也罢,然而贾雨村可是贪赃枉法罢官的,现在摇身一变托托关系打点又成了官老爷,该贪的还是继续贪。如贾雨村此人,却是林黛玉曾经的老师,可见人心如何还是在于自己,并不与旁人相干。
有日到了都中,进入神京,雨村先整了衣冠,带了小童,拿着宗侄的名帖,至荣府的门前投了。彼时贾政已看了妹丈之书,即忙请入相会。见雨村相貌魁伟,言语不俗,且这贾政最喜读书人,礼贤下士,济弱扶危,大有祖风;况又系妹丈致意,因此优待雨村,更又不同,便竭力内中协助,题奏之日,轻轻谋了一个复职候缺,不上两个月,金陵应天府缺出,便谋补了此缺,拜辞了贾政,择日上任去了。不在话下。
有权位者如林如海和贾政,其实并无识人之明,不然也不会看得上人模狗样的贾雨村并且还帮他复职。贾雨村曾经是官场中人,只要稍微调查一下他的过往劣迹不难发现吧。贾家这样走后门放进去的又何止一个贾雨村呢?该是千千万万的贾雨村们吧。这样一点点识人之明的慧眼都没有,贾家又如何能不败落?提上去的白眼狼们只会在贾府运势下滑的时候拖后腿,拖完后腿再如贾雨村那般狠狠地踩上一脚。
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
如今且说雨村,因补授了应天府,一下马就有一件人命官司详至案下,乃是两家争买一婢,各不相让,以致殴伤人命。彼时雨村即传原告之人来审。
贾雨村因为有了贾政的门道摇身一变又成了一方知府,而上任的遇上的第一件官司就是薛蟠因为买香菱打死了冯渊的事情。
雨村听了大怒道:“岂有这样放屁的事!打死人命就白白的走了,再拿不来的!”因发签差公人立刻将凶犯族中人拿来拷问,令他们实供藏在何处;一面再动海捕文书。
若是没有旁人干涉,这个案子原本的判法贾雨村的第一反应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正要发签时,只见案边立的一个门子使眼色儿,——不令他发签之意。雨村心下甚为疑怪,只得停了手,即时退堂,至密室,侍从皆退去,只留门子服侍。这门子忙上来请安,笑问:“老爷一向加官进禄,八九年来就忘了我了?”雨村道:“却十分面善得紧,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那门子笑道:“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把出身之地竟忘了,不记当年葫芦庙里之事?”雨村听了,如雷震一惊,方想起往事。原来这门子本是葫芦庙内一个小沙弥,因被火之后,无处安身,欲投别庙去修行,又耐不得清凉景况,因想这件生意倒还轻省热闹,遂趁年纪蓄了发,充了门子。雨村那里料得是他,便忙携手笑道:“原来是故人。”又让坐了好谈。这门子不敢坐。雨村笑道:“贫贱之交不可忘。你我故人也;二则此系私室,既欲长谈,岂有不坐之理?”这门子听说,方告了座,斜签着坐了。
这个门子因为曾经见过贾雨村的落魄境况,而今又提起来,自己去教贾雨村保前程,却忘记了要保自己的。其实他与贾雨村都是一种人,即恃才傲物,以为自己知道点东西就太把自己当回事。
这门子道:“这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今告打死人之薛,就系丰年大雪之‘雪”也。也不单靠这三家,他的世交亲友都在外者,本亦不少。老爷如今拿谁去?”雨村听如此说,便笑问门子道:“如你这样说来,却怎么了结此案?你大约也深知这凶犯躲的方向了?” 门子笑道:“不瞒老爷说,不但这凶犯躲的方向我知道,一并这拐卖之人我也知道,死鬼买主也深知道。” 这且别说,老爷你当被卖之丫头是谁?”雨村道:“我如何得知。”门子冷笑道:“这人算来还是老爷的大恩人呢!他就是葫芦庙旁住的甄老爷的小姐,名唤英莲的。”雨村罕然道:“原来就是他!闻得养至五岁被人拐去,却如今才来卖呢?”
打人的是薛蟠,贾雨村刚刚受得了贾政的照顾,而薛家与贾家又是亲戚世交,所以贾雨村肯定是要帮薛家盖过此事的。至于牵涉到的香菱,贾雨村并没有关心她的死活。前面给甄士隐送银子时好歹给了一句帮忙寻找失女的话,而今找到了却并没有把之前的承诺当回事,可见是敷衍。只要他愿意,我想并不是没有办法解救的。但是势利如贾雨村,怎么可能会去得罪薛家而报答甄士隐呢?这里提出来的两难选择也很值得思考:到底是报恩重要呢还是前程重要呢?而且只能是二选一。很明显贾雨村选了前程。
雨村听了,亦叹道:“这也是他们的孽障遭遇,亦非偶然。不然这冯渊如何偏只看准了这英莲?这英莲受了拐子这几年折磨,才得了个头路,且又是个多情的,若能聚合了,倒是件美事,偏又生出这段事来。这薛家纵比冯家富贵,想其为人,自然姬妾众多,淫佚(yì)无度,未必及冯渊定情于一人者。这正是梦幻情缘,恰遇一对薄命儿女。且不要议论他,只目今这官司,如何剖断才好?”
昔日的恩人之女在贾雨村眼里仿佛是路人甲,他除了空发一场看官似的议论,竟什么都没有做。答应了帮忙寻找找到了反而帮忙隐瞒了。
门子笑道:“老爷当年何其明决,今日何反成了个没主意的人了!小的闻得老爷补升此任,亦系贾府王府之力;此薛蟠即贾府之亲,老爷何不顺水行舟,作个整人情,将此案了结,日后也好去见贾府王府。”
门子自以为自己很聪明,道出了贾雨村的心声,其实没想到自己拿住的是贾雨村的短和丑,让贾雨村看他不爽,这话已经间接得罪了贾雨村。
雨村道:“你说的何尝不是。但事关人命,蒙皇上隆恩,起复委用,实是重生再造,正当殚(dān)心竭力图报之时,岂可因私而废法?是我实不能忍为者。”
贾雨村这不过只是官场套话而已,说得越是冠冕堂皇,越显出他的虚伪。此处不仅仅是显出其虚伪,也是他的城府。很明显他是故意在套门子的话,故而编出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
门子听了,冷笑道:“老爷说的何尝不是大道理,但只是如今世上是行不去的。岂不闻古人有云:‘大丈夫相时而动’,又曰:‘趋吉避凶者为君子’。依老爷这一说,不但不能报效朝廷,亦且自身不保,还要三思为妥。” 雨村低了半日头,方说道:“依你怎么样?”门子道:“小人已想了一个极好的主意在此……老爷细想此计如何?”雨村笑道:“不妥,不妥。等我再斟酌斟酌,或可压服口声。”二人计议,天色已晚,别无话说。
贾雨村很狡猾,他用的是明明那个门子的方法,却当着门子的面假装清官一个,颇有点借刀杀人的意味。
至次日坐堂,勾取一应有名人犯,雨村详加审问,果见冯家人口稀疏,不过赖此欲多得些烧埋之费;薛家仗势倚情,偏不相让,故致颠倒未决。雨村便徇(xùn)情枉法,胡乱判断了此案。冯家得了许多烧埋银子,也就无甚话说了。雨村断了此案,急忙作书信二封,与贾政并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不过说“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等语。此事皆由葫芦庙内之沙弥新门子所出,雨村又恐他对人说出当日贫贱时的事来,因此心中大不乐业,后来到底寻了个不是,远远的充发了他才罢。
利用完门子后就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把他充发了赶走。不止如此,还要去贾家和薛家表功一番。贾雨村此计,可谓是一举三得。既断了案,又讨好了贾府,还自己抽了身解决了门子。这个案子是真正令贾雨村此人原形毕露的照妖镜。把他的忘恩负义、轻诺失信、城府深沉、阿谀逢迎完完全全都照出来了。前面都是间接证明贾雨村自私利己的侧面描写,或许只看前面三回还不足以证明贾雨村的人格卑劣,至少还能让人因为他的才华对他还抱有幻想。但是这个葫芦案却明明白白的告诉读者贾雨村此人就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的胸中完全没有乾坤家国,只有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