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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话题 >高晓松:给我十次穿越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去宋朝
近期,《清平乐》热播,这部讲述宋仁宗赵祯的小说改编剧,口碑相比于播出之初,略有下滑。 虽然剧情本身给观众的观感不同,但剧中的道化服确实引起了广泛的好评,从这些广为流传的对比图中,就可略知一二。

《国家宝藏》服饰顾问陈诗宇老师参与了《清平乐》礼服部分的考证,他提到宋朝礼制极繁、细节极多,要真正完全还原很难,作为影视剧来说,能执行到大体接近的程度,已是一次很难得的尝试。能感受到,剧组对于剧中人物的扮相,还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 除了外在的道化服,本剧对于宋代生活风貌的还原,在细节中也可见一斑。比如,《清平乐》将宋代的「文人四艺」,融入了电视剧的情节之中。 宋人吴自牧在《梦梁录》中写道: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宜累家。这里面提到的“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种闲事,其实就是宋代的「文人四艺」,也叫宋代文人的「四雅」。 宋代大力推崇文官政治、发展巩固尚文传统,这使得宋代文人士大夫的地位极大提高,他们平淡雅致的审美理想和简约理性的思考方式,对社会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宋代经济富庶,特别是商品经济获得长足发展,使得宋人的生活水平提高、市民生活展现出蓬勃的活力。物质上获得了满足,宋人、特别是宋代文人对于精神的追求进一步显现,他们将社会推崇的含蓄隽永、自然质朴的文化和审美风格,融入生活方式中,让平淡日常也透露出对艺术的态度。而这「文人四艺」,正是这种风气的重要体现。
焚香
宋代是我国香文化的鼎盛时期。在宋代,“焚香”是社会各阶层共享的风尚。在《清平乐》中,袅袅香烟处处可见。

宋代香史丰富。有《沈谱》、《刍谱》、曾慥《香后谱》、《陈氏香谱》、《新纂香谱》等香方专著;在《全宋词》2万余首词作中,与香相关的词句就有5985首,可见宋代文人对于“香”的迷恋。 《清明上河图》中,也出现了香铺:

“刘家上色沉檀拣香铺” 焚香是雅事,但并非易事。《陈氏香谱》有载:焚香必于深房曲室,矮桌置炉,与人膝平,火上设银叶或云母,制如盘形,以之衬香,香不及火,自然舒慢无烟火燥气。古人焚香,往往借助炭火、使用香炉焚烧,所以要减少烟气,才能保证香气的醇正悠长。为了达到这个效果,焚香往往要采用非常繁琐小心的方式:
首先,要把特制的小块炭烧透,放在香炉中,用特制的细香灰埋起来,还要在香灰上戳些小孔,让炭块能够接触到空气不至于熄灭;在炭火上,要放银叶、云母等薄而硬的东西“隔火”以降烟;最后将香丸、香饼等香料放在隔火板上,借灰下炭火的微火烤焙,使香芬缓缓挥发出来。燃烧过程中,还要随时观察火势大小,否则香气将无法得到最好的挥散效果。可见“红袖添香”并不只是一种理想,不惧焚香繁琐的过程,可能正是才子佳人情投意合的佐证。

焚香,代表着一种闲适优雅的生活态度。词作中关于香最惬意的情节,莫过于伴香入眠。
李清照在《菩萨蛮》中写道:沉水卧时烧,香消酒未消。这是酒后睡眼惺忪时,对于香的朦胧感受;晁端礼在《蝶恋花》中,记录了他在小舟中焚香午睡,被“橹声”惊醒后,发觉衣服已被沉香的香气染透:沉水香消罗衭透。双橹声中,午梦初惊后。枕上懵腾犹病酒,卷帘数尽长堤柳。 似乎,宋人在睡前最后一个接触的和醒来第一个接触的,都是香。香缥缈无形,却给人身心极大的愉悦,好似无言但让人自在惬意的伙伴,与宋崇尚的清雅不谋而合。 香于宋代文人来说,不仅是一种物质性的工具,还是一种精神的寄寓。焚香以示敬、安神、静心,文人雅士相聚品香读书,一边享受氤氲香气,一边读经谈画论道,甚至有文人感叹“无香何以为聚”。苏东坡晚年与弟子就是终日焚香作赋,以沉香为伴。有文人不慕富贵、独爱山林,作「小四和香」,又称「山林四和」:将香橙皮,荔枝壳,樱核(或梨或甘蔗渣)等碾成粉末调和而成。这是以香明志。
插花
《清平乐》第四集中,曹丹姝在内的四位名媛在一起插花。午后安闲,阳光明媚,边焚香边插花,闲话日常,好不惬意。

王莲英在《中国插花艺术发展简史》一文中,将宋代插花说成是中国插花艺术的“全盛时期”:
宋朝经济繁荣,文化艺术迅速发展,插花艺术也获得普及与进步,成就辉煌。举国上下插花之风亦然盛行,遍及宫廷、官府、寺庙、 道观以及茶楼、酒馆、游船等。形式多样,技艺精湛,意境深邃,成为“生活四艺”之一。
士大夫以插花为尚。许多宋诗都写到宋朝士大夫的插花时尚,如苏辙的《戏题菊花》:春初种菊助盘蔬,秋晚开花插酒壶。杨万里的《赋瓶里梅花》:胆样银瓶玉样梅,此枝折得未全开。为怜落莫空山里,唤入诗人几案来。宋人的书房虽小,但一定要有书桌,桌上除摆放笔墨纸砚外,一定要摆放的就是「瓶花」。瓶花,顾名思义,就是在瓶子中插花以成为景观。瓶花作为室内与自然关系最为紧密的物件,早就成为文人书房必不可少的装点。
寻常人家也热爱插花。欧阳修《洛阳牡丹记》说:洛阳之俗,大抵好花。春时城中无贵贱皆插花,虽负担者亦然。大抵洛人家家有花。其实,“好花”不仅是“洛阳之俗”,宋人都爱在家中摆放一瓶鲜花点缀生活。

宋人插花,对花的形、色、质、韵等都十分讲究,还须考虑到枝、叶、花、果之间的数量、大小、疏密、直倾、粗细等关系,以及花与插花容器的整体态势。 宋代文人多讲究寓情于物,所以,在插花的花材选择上,以梅花、莲花、牡丹、菊花、水仙、兰花和竹等为主,因为这类花往往被赋予不同的品质、特质与象征意义,插花者可以通过花朵来表明自己的志趣。 宋人对于插花器具的选择也颇为考究。从造型上来看,因为宋代文人插花,以清疏淡雅为佳,一两枝便足生韵,故常配短小瓶器以显协调;胆瓶也很常见,杨无咎《点绛唇·小阁清幽》中就有写:小阁清幽,胆瓶高插梅千朵。材质方面,宋人常用瓷器,而瓷器中又以青瓷为上,杨万里有诗歌《道旁店》:道是渠侬不好事,青瓷瓶插紫薇花。然而在冬天,瓶中的水易结冰,会将瓷瓶撑裂,故宋人也喜欢铜瓶。竹筒和花盆也是常见的工具,特别是竹筒,由于具有质朴之感,很受文人喜爱。

宋人插花,体现的不仅是雅致的文化和审美追求,更体现了宋代崇尚自然、热爱自然的情怀。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文人还是百姓,插花都能起到陶冶情操、体现情趣的作用。
挂画
挂画在宋代相当普及。《东京梦华录》:宋家生药铺,铺中两壁,皆李成所画山水。《都城纪胜》“大茶坊”条有:大茶坊张挂名人书画,在京师只熟食店挂画,所以消遗久待也。今茶坊皆然。由此可见,宋代挂画、赏画相当普遍,且所挂之画多为名家所做。这种现象,在《清平乐》中也略有体现:

市井所挂之画真假需要质疑,但士大夫所藏书画为真迹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北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有载,宋初宰相张文懿不但藏画颇丰,而且特别爱护他的收藏,“每张画,必先施帟幕,画叉以白玉为之。”连挂画的“画叉”都是玉制。宋代米芾的藏画,更是出了名的令人叹为观止。 宋代文人挂画,并非随意悬挂,还要考虑画幅的大小、风格、居室用途以及室内陈设的整体风格等因素。米芾对厅堂中挂哪类画、挂画时作品之间如何搭配、所挂作品尺幅的大小都有所考虑,努力让墙面挂画层次错落,赋予韵律,同时便于鉴赏。其有言“巨然或范宽山水图, 齐整相对者装堂遍壁, 乃于其上悬挂名笔绢素大小可相当成对者, 又渐渐挂无对者。盖古画大小不齐, 铺挂不端正。” 除装点之用,宋人挂画多以品鉴为目的。苏轼有言:文以达吾心,而画以适吾意而已。赏画,早已是宋代文人交流人生感悟和闲情雅趣必不可少的文化活动。

点茶
除了香文化,宋代还是中国茶文化的鼎盛时期。在宋代,上至王公大臣、文人僧侣,下至商贾绅士、黎民百姓,无不以饮茶为时尚,而「点茶」从唐代就出现,到了宋代成为主要的饮茶方法。明代,点茶渐趋式微,但点茶之法早已传入他国。现在,日本茶道的主要茶艺,就有点茶。 宋代点茶颇为讲究。喝茶前,需要将茶叶碾成粉末。在点茶前,先进行“温盏”,再把茶末放入茶盏之中,同时要用茶瓶煎水,待水初沸。点茶,即是将茶瓶中煎好的水,“点”在茶末上,边点注边用茶筅或茶匙用力搅拌,把茶末调成乳状。 《清平乐》中隐约出现了「点茶」的画面:

茶乳表面呈现丰富的白色泡沫,盏内水乳交融,则称为“乳面聚”;不易见到茶末和水分开离散的痕迹,称“云脚散”;茶汤浓稠、粘在碗底称为“咬盏”;茶末颗粒越细,茶乳越不易现水痕;“击拂”——也就是搅拌的过程——越有力,荼乳越咬盏。高明的点茶能手,被时人称为“三昧手”,苏轼就在《送南屏谦师》提及:道人晓出南屏山,来试点茶三昧手。 点茶也衍生出「斗茶」文化。斗茶,又称作「斗茗」或「茗战」,是对于中国传统茶文化习俗的综合呈现。斗茶的核心在于竞赛茶叶品质的高下、点茶技艺的高低,以及比较茶叶的品种、制造、出处、典故和对茶的见解等。斗茶在宋代非常普遍,城镇闹市、深山老林,都有斗茶的场所和风俗。

宋代点茶的集大成之作是《大观茶论》,作者是宋徽宗。《大观茶论》对茶的产地、制作以及品茶等与茶相关的方方面面都有谈及,特别是点茶一节,更是对点茶的各道程序都进行了描述。
高晓松说过:给我十次穿越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去宋朝。宋代之所以能够对现代人产生吸引力,不仅在于其精致与文艺的表象,更在于背后的精神愉悦与富足。清新、质朴、自然、优雅,宋代人将这些审美追求,与生活融为一体,这等物质与精神的高度统一,怎能让人不想悠游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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