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War Of Mine：一场身临其境的战疫

时间，仿佛从2020年春节前夕，突然转了个弯。武汉连夜封城，各地驰援湖北，邻国守望相助。等我们日趋好转，准备迎接岁月静好时，不想国外成为了难以想象的人间炼狱。

有人说，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过只有医生护士能上前线。看不见的病毒，那么近的死亡。我们在一场场情绪起伏中，体会着魔幻现实主义。普通人或许只能留守不多添乱，有些人已走过了漫长煎熬和生离死别。今天，为了让大家对战争有身临其境的感受，推荐这款游戏，This War Of Mine这是我的战争。

在和平年代，大家都在拼命追逐着各种数字和理想。一切如此的正常以至于疫情的停摆让我们措手不及。飞速的列车越开越快，让我们忘了曾经的深渊和眼前的悬崖。不同于普通的战争游戏调动玩家作为少数指挥官指点江山、攻城略地的荷尔蒙，TWOM将视角放在平民身上，力求让玩家尽量真实地触碰战争的脉搏。

游戏的色调基本采用黑白二色，透露出气氛的克制。一场将生死送到面前的战争，足以让曾经多彩的世界褪去颜色，甚至不是岁月静好时夸夸而谈的北欧冷淡风，它就在背景中沉默着，为接下来的现实铺垫无声的压抑。

开场时，玩家会随机操控1-4名平民。最先触动我的是平民简介里的相片和经历，活生生地就像你我。战争前，他们有各自的工作和家庭，或是海归，或是准大学生，或流浪街头，战争让他们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记者、运动员、校长、数学家所有这些标签在废墟下成了梦境一般可笑的呓语。大多数人言谈中夹杂着对家人的怀念、对现状的悲哀、对沦落的无奈。常被父亲殴打的太妹谈到父亲被炸成灰烬，富裕阶层因货币失去价值而沦落，消防员感慨到比起火灾如今更像真正的人间地狱。平日充斥我们耳边的事业、经营、人际全都成了梦幻泡影。这样的末日里，体力、速度、搏斗能力等生存技能才是存活的保证。

游戏内用丰富而复杂的数值体系全面地模拟了生存的场景：从最开始家具的建造，摆放位置，食物储备，到全员分工以及心情等等。如果没有炉子和火种被迫吃生肉，虽能缓解一定的饥饿，同时会带来生病的隐患。如果夜晚全员休息，就要冒着可能被洗劫一空甚至被打伤的风险。当只有一张床时，是优先照顾病患伤员，还是给劳动力好好休息。当有闲钱时，是购买枪支弹药自卫，还是多买食物甚至烟草来保证心情。当有流浪者造访请求庇佑或援助时，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统一拒绝，还是试着接受一起取暖。没有演练，时间一直在流逝，甚至没空感伤。因为一到黄昏，便是更加危险的处境。

为了获得补给，每晚需要派出人去不同的场景探索，比如难度小物资少的废弃小屋、物资丰富但有军人驻守的军队哨站等。风险和收获成正比。除了要对比各人的背包、速度、技能等决定队伍，更重要的是决定地点和策略比如屠杀、交易或是偷抢。稍有损失，探险者就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游戏中的几个日夜就像几世一般。白天加紧建设、安排调度，夜晚开始谍战并决定了第二天生活如何。每一次黎明都让我如释重负，但短暂放松后仍要处理新的一天日益紧张的状况。当资源紧张时，人性的取舍就开始出现。当唯一目标是生存时，所有人以生存能力被物化。平时的政治正确仅能闪过一念，而残酷的生活需要马上做出选择。

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夫妇，是否要去偷抢，被发现了是否要伤害他们。在游戏里，如果偷窃了他们物资，全家心情都会低落。甚至过几天后他们就会撒手人寰。在受伤者求助时，你或许想不到帮助了会有意外惊喜。当遇到拾荒者抢你物资时，是否要杀害，还是想别的办法共存？如果遇到士兵猥亵妹子，是视而不见为求自保，还是用尽全力拼一把？拼一把，也许并不会改变结局，甚至付出生命。如果放任士兵，几天后探索者或许会因为良心的谴责选择自杀。这样的结局又是否让你惊讶？

作为一个游戏，除了随机设置，其他剧情大体已经设定。固然可以通过攻略尽量地减少伤亡，但那也失去了游戏的魅力。在游戏里，时间每一刻的流逝，放在面前的生死、道德的判断，容不得多加思考，也不知所做的是否是徒劳。在测试时，开发者就观察到一个小女孩偷了老夫妇的物资后，半路返回留下了一半。这才是真正的现实。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囊中羞涩却真心喜爱这款游戏的人也能了解到战争的残忍，他们还主动把它上传到全球最大的盗版网站供大家免费下载。

反观这场疫情，在西方紧缺的救护资源下，许多“优先选择”被迫做出。据《20分钟报》报道，西班牙医生接到命令，60岁以上病人原则上不能进入ICU。一个医生哭诉“有很多病人拉着医护人员的手，说他们不想死。但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年轻人活下来”。意大利发布“伦理建议十五条”，“建议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考虑病人的年龄和生存几率等来进行排序再收治。这和游戏当中面临的人性和生存的抉择如出一辙。

在这个人类命运共同体中，没有国家是一座孤岛。此时此刻，去争论病毒源头来确定是否“歧视正当”，去谴责别国不会抄作业，是否也是一种冷漠。不论国籍、年龄，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但同时，各个国家的国情、资源有所不同。如果仅仅因为别人的做法不同就横加批判，甚至因为感染人数上升略感幸灾乐祸，是不是也是一种霸权？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我们每个人到底可以做些什么？是每天争论政治来突显存在感，还是更多反思力所能及的贡献？是随着媒体的风向时而愤慨时而悲伤，还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减少遗憾、传递温暖？太多的时候，我们服从本能延续生命，侥幸活下来后，却也忘了我们费尽心思向天祈求，想要痛改前非的恳切。贪生怕死和努力生活，仅仅需要一个简单的转向。也只有努力生活了，我们才可能更加地无悔面对无常。

与此同时，不管是疫情带来的话语交锋还是真正的战争，许多毁灭性的斗争都起源于观点的互不相让和强力说服的必要。但除了统治阶级争的那一口气，战争到底带来了什么？经历游戏中几个昼夜的窒息感，我终于注意到那句在背景的标语：Fuck the war!这就是最深切的感受。所以，对我们而言，和当个普通的评论员相比，这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在生活中尽量减少无意义的争吵；在媒体煽动的同时，冷静地多角度观察而不是简单地增加敌对的情绪，或许才能让世界更美好。

在写下这些文字时，我走进母亲正在忙活着的厨房。游戏的黑白景象，和眼前的温馨以及饭菜的香味，让我微微失神。一切似乎有点不太真实。是的，游戏可以重来，但人生只在当下。我们可以玩游戏去试错，但我们的人生会真切地承担各种选择的结果。

当然，事情并非如此灰暗。死亡的残忍背后，是因为有生的意义存在。游戏中，一个会弹吉他的角色，就可以很好地提升全员的心情。这个看上去没有用途的技能，事实上正正挽救了满目疮痍的心。爱、音乐，这一切美好的事物能帮助我们度过难关。如果我们能把握好当下，守好自己。我相信，春天不会缺席，花开必定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