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格勒所见

此日在格勒诺布尔访友。初春乍到，天色明澈。格勒在阿尔卑斯山麓下，极目远眺有绵延雪山之景。出门乃有一座小桥，电车自桥上经过。桥、电车、雪山、蓝天，构成一幅极好的画面。

正值下午，有友需乘车往巴黎，故与诸位友君前往车站送友上车。在车站前广场，见两青年男子斗殴，拳脚相加，有一男子额头血流不已。斗殴异常激烈，附近有多人围观，然无人敢上前劝止。同行友人恐被伤及，于是仅敢远观而不敢靠近。只见一男子将另一名男子踹倒在地，又揪头试往旁边花坛撞去。幸倒地者仍有反抗力气，力挣而脱不至于头破。两人又扭打起来，一时强弱逆转，不知何人能胜出。此时一老人挺身而出，隔在二人中间试阻隔劝和。两男子不顾，隔着老人继续推搡，周围众年青人恐误伤老人，连一拥上前隔开二人，人多势众，二人争斗遂止。不禁唏嘘唯有老人有挺身之勇气，又感叹年轻人护老之心。

及进车站，车未至。在候车长椅小憩。送友上车，依依惜别。自月台回候车室，见方才长椅处，有三名黑制服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围住一人，此人平躺于地，却无人要扶起，一黑制服手持纸笔，似在匆匆记录。及至站外，见一人被担架抬出，双腿以绑带固定于其上。车站外有一白色车上书“紧急服务”，竟不知何意。此时觉得今日目睹怪事过多，加之天时渐晚，与朋友告别，决心乘电车回住处。友居近，不需乘车。只身在电车站等车，只见天色渐暗，凉风阵阵，归心急切。忽闻一隐约怪声，断断续续，真真切切，却未曾听过，并不知何人何事所发。仔细搜索，方发现轨道对面有一女子，面如死灰，蹲下掩面，似在抽泣。如同午夜铃声，不时而发。及上车，平日只需刷一次的卡机处，有老人不知为何反复刷卡，有节奏地发出嘀声。抽泣声，刷卡声，此起彼伏，互相交织。

上车后心安定下来，却不料今日头脑一昏，错了方向。眼看天色愈加昏暗，只好尽速下车，紧赶慢赶，总算坐上了回去的车。

快到住处时，黑云压城，天色已无半点光亮，叫人无法喘气。进门不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想必洗刷之后，这大地又是一番新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