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言二则

Viola Sonata: Shostakovich, Roslave

9.1

Yuri Bashmet Mikhail Muntian / 1992

倏地对面不知某层的灯又把夜色烫出一个洞来，真是个无瑕的矩形呢！可从来没见过这般纯正的颜色。你便要发问:颜色之称本就是美誉了吗？是的，当然如此。颜色是原始的，自然是高尚的;而那些粗制劣造的方块，意图圈起荧光的屏幕------他们只能被叫做光斑，归根结底还是斑，同雀斑、麻子是一类(虽然"光"也见不得中性到何处)。颜色是由内向外的，从而矩形呼之欲出，是自发的轮廓，光斑则不是------嗨，你亲眼见一见就好了，你会明白的，不需费口舌。这时我又愈加觉着比你幸运的多，因我只消向你望去，就能寻遍世间上佳的颜色。

对一切好意都犹避不及，便除孤独即索然了

秒针！秒针玩的把戏，我会识破的。听吧，Tick-Tak-Tick-Tak，妄图使我心安，倒是同我的心律一般不齐。忽快，教我辨不离两声；忽慢，拖着铅重的尾音，像是我犯哮喘时喘不过气。婴孩都晓得的把戏！若是我乘你不注意，瞥视定能把你的嘴脸揭露。休要看我，秒针！监视不过是做贼心虚，瞎子都见过你瞪着的眼。出声无力，中饱私囊，貌合神离。我会识破秒针的把戏，要找准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