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感官的囚犯
仔细观察,我们脑的运作主要是靠两个部份:首先有个知觉,这个知觉是靠看、听、闻、触、尝而来的;除了最基本的知觉,还加上知觉上的整合,让我们对任何状况或东西有个初步的掌握。接下来,我们的脑会把过去所存盘的相关数据调出来,跟现在的状况比较,作一个分别分析,产生一个最可能的结果,推测下一步可能会如何。这么说,我们人脑的运作架构,和计算机的作业很像。但说到底,应该是说──计算机的演算规则,其实是仿真人脑的运作而来的。
想不到的是,我们这五个知觉是相当有限的,只能捕捉这世界、这宇宙很小一部份的信息。这些信息也只是电子的信号,再透过脑的数字化编码而成。假如我们人的肉眼,所见的不是落在可见光的光谱,而是落在音波或超音波的能量谱范围,我们对这世界的体会,就完全不一样了。许多动物透过不同的感知范围,确实和我们人类「看」的世界完全不同,甚至是颠倒的。
(人所看到的能量谱只在可见光的范围(波长 ~390-700 nm,频率~430-770 THz),所听到的能量谱也和海豚、大象、猫、狗不一样。所以,人生的体验也不一样。任何能量谱,还只是现象,是「有」的一部份。「没有」、无色无形,比任何能量谱所能标定的都大。任何能量是从无色无形生出来的。)
(我们是自己所见的一切
人透过感官所看到的世界。同样是夜里的世界,如果我们透过远红外线眼镜来看,看到的视野就如右图所示,而不是一般视野下的一片漆黑。不同的感官带来完全不同的印象,而不同的印象,带来不同的经验。)
进一步拿颜色当实例来谈。大多数人可能都忘了,就连最简单的白色光,其实是红绿蓝三原色的光,同比例组合起来的。也就是说,连白光都是很多色光的组合,才让我们得到白色的印象。过去的人以为「我们是自己所见的一切」( We are what we see. )。其实,这句话只是描述──我们所认知的一切,是透过知觉所得到的信息。
(我们眼中的白色光,其实是三个原色的光组合而成的。这世界没有任何绝对的真理。任何可见、可体验到的,都还是相对的。)
进一步说,假如人间没有其他的颜色,我们也不能体会到什么是白色。白色,不管它是怎么组合起来的,还是一个「相对」的概念,需要其他颜色,才能区隔出它的特质──「白」。再进一步说,假如没有无色无形,就不可能有形相,不可能有颜色,更不可能有「白」。人生所见的一切,本来就是相对的。是透过绝对的「无色无形」,我们才可以看到人间。这种说法,跟一般人的想法完全是颠倒的。所以,我才会说「无色无形」随时在人间。假如没有它,没有人间,也没有这个世界。
一般人想不到的是,虽然这五个感知是相当窄的能量门户,但它们本身都是螺旋场,所蕴涵的信息远超过感官数据。我们每一个人也许都有过「不看手表,就直觉知道时间」的经验,或是直观、直觉的体会到某一个状态。严格讲,这个直觉虽然超过感官数据所带来的信息,但又不离这些信息,两者是分不开的。这是因为,每一个感官资料造出的螺旋场会重迭,而共振出一个更大的螺旋信息场。
这个原理,可以解释为什么人会有更深的知感,或一般人所称的灵感、第六感。也可以说明为什么人的身体感知可以有所谓的细胞记忆。这些知识都是目前很多心理疗愈者在使用的,也有很明显的效果。
可以说,从一个有限的感官数据,我们其实可以得到无限大的信息。透过信息所产生的螺旋场,我们的感知可以扩大。它可以解释为什么人体可以有特异功能,甚至有神通,和一般人理性难以想象的其他潜能。不光是人,动物也是如此。
说到究竟,每一个形相都含着更深层面的意识,甚至还含着无色无相。假如不是这样子,也没有什么形相好谈。是透过无色无相,任何形相才可以成形。
可惜的是,从感官知觉的第一接触,我们立即把无限大的可能限缩到有限的思考。也就是从无限大的可能中,固定出一个可能。因为任何念头,还只是「色」、「形」,而任何「色」、「形」都是局限、无常的。
所以,人脑把无限带到有限,把上帝带到人间,把宇宙带到参考点……是合理的,是个体千百万年摸索出来的生存之道──把不可捉摸的众多可能性,简化成可以操作的现实,才可以对环境的不可知有所反应。这也是人类演化了不起的部份,使人与动物有所区隔。无论从哪个角度,在脑的运作下,一体意识就从无形化为了有形。从未曾创生过的,化为创生出来的。把未曾化现的,转为化现出来的。
脑的分别功能,也可以称为工具,本来不是问题。没有分别的功能,我们人类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发达,也没有什么文明好谈。问题在于比例,我们经过上万年的发展,过度偏重了分别、归纳、分析、投射、预测的方向。
假如只有第一接触的知觉,那么,这世界本来是很单纯的。无论发生什么好事或坏事,不管多好、多糟糕,最多也是那么一瞬间出现,下个瞬间消逝。因为发生的事,所看到的相,也只是在每一个瞬间出现。所以,严格讲,也没有生死之别,更不用讲有什么联贯性。这也就是古人讲的「活在当下」的意思。
这不光是动物随时体验的,还是每一个植物所体验的。最有趣的是,我们跟动物、跟植物接触,进入大自然,自然找回来这原初意识,带回当下的体验。
所以,我们说「头脑的监狱」时,指的其实是认知分别的作用。也就是在第一知觉之上,我们又加上一层诠释、分别、分析、判断的功能,再赋予它一个概念。一切烦恼就是这样子来的。一切人生的痛苦,也是这样子来的。
进一步说,因为我们一般所认知的脑的作用,包括任何念头、任何话、任何文字,都是从分别、诠释所发挥出来的。这些运作都在相当窄、相当局限的范围内打转。也可以说,透过语言、思考、任何指针、标签,是找不到这无限大的一体意识(也可以称其为上帝、佛性)的。再进一步说,用语言、思考,不管我们认为多科学,是永远不可能了解究竟真实,不可能了解真如的。
--摘自《全部的你》
【杨定一博士】简介
杨定一博士现任台湾长庚生物科技董事长。美国纽约洛克菲勒康奈尔医学院生化、医学双博士,对T淋巴细胞和杀手细胞如何杀死癌症细胞的发现与研究,写入全世界医学教科书。已有三百多篇医学研究发表在世界顶尖期刊,如《科学》、《细胞》、《自然》、《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等。
曾任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IH)癌症研究所咨询委员,是迄今唯一获得极高荣誉《自由神奖章》的华裔科学家,并被列入美国国会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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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住 赞了这篇日记 2020-07-18 14:4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