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因参观了一次山水水墨画的画展,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的一部武侠剧九阴真经里面,黄药师对一副山水画的描述:“很多年前我见过一幅画,画里是五座山峰,山边有排松树,松树边有个迎风舞剑的将军,那个将军的面目模糊,整幅画都以水墨为主,只有那个将军映红如火,更显的他在画中的突出”…进而翻开了这部已经看了几遍的老剧,那是一个武侠的世界,有着武侠的精髓,是现代的古装剧所欠缺的。
姜大卫的黄药师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或许少了些曾江的黄药师的洒脱与不羁,但是我更喜欢这个黄药师,似乎只要有他在身边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担心,就像冯衡说的:“你是我心目中真正的英雄”。
不得不庆幸,在这样的一个黄药师面前,有梁佩玲这样一个冯衡,将两人的感情升华到了极致,真的很希望两人能依剑走天涯,或是在桃花岛白头偕老。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我最不喜欢的一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一定要朝朝暮暮,世上两情相悦的能有几人,冯衡的离去,我一直不能释怀。
没有遇到冯衡的黄药师,是孤独的,十年只为复仇,复仇后的黄药师是落寞的,但他身怀绝技、敌无对手,在江湖漂泊甚至让人有一种羡慕,但是失去冯衡后的他,却让人如此的难过,冯衡离去后的那个黄昏,隐忍的泪眼婆娑的眼神,晨光未起时的清晨,笛声戛然而止,伏在依栏上无声掩面而泣的身影,令人无比的难过,多么多么希望此时冯衡能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我答应过要跟你一生一世,我怎么能先走呢”。黄药师从未对冯蘅说过一句我爱你,冯蘅也只是在离世前支开他望着她的背影说了句“药师,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爱你”。
金国初见,四目相视的那一刹那可能这个被奉为金国公主的女孩子就走了他的心里,遵与男女礼仪的黄药师,与柳蓉月相处数年却连她的手指都不曾碰一下,却在冯蘅要逃跑时一把卸掉了她的衣衫,并威胁到“你再跑,我连你里面那件也脱掉”,果然让那个女子不敢再跑了,夜晚中默默看着梦中哭泣的女子,为其盖上衣衫。
人说知音难求,只从他的一首笛声中,她就读懂了他,而后看着他报仇,雨中师妹祭拜......浩雪相逢,当她一个人孤身一人被迫背井离乡来到异地,她能找到就只有他一人,再次相遇时他们都找到了彼此的归宿,她哭着扑向她的怀中,他说“我不轻易为女人出手,若要我出手,你就要跟我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她不去担心,因为她知道任何危险有他在就会很安全,所以她能自顾的捡起画来看,而浑然不顾陌生人执剑而来,因为有他保护,她不去问为什么,心昭不宣的明白他想要做的事,祥静平和的说“当你回来的时候这幅画也该画完了”,她说他自小在皇宫长大,不曾见过外边的大好山河,他说只要她不怕辛苦他带她一起游历,可是好久不长,一场船上的爆炸将他们分开了,而他也机缘巧合的来到了桃花岛,那个后来他安身立命的地方。
在那里他遇到了另一位女子,杨紫烟,有人说紫烟姑娘是冯蘅的影子,都是深闺中成长不谙世事,都是一样善良美丽,都一样蕙质兰心,都是对黄药师倾心,妆容简朴,但是影子始终不是本人,冯蘅始终略胜一筹,她陪着他四处寻找冯蘅,对他贴心照顾,但是他的心却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为救他以身挡刀,她死在了他的怀里,死前她告诉他她看到了漫天的桃花,很美.......那个女子安静的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没有争没有抢,没有说过一句表露心声的话,他的笛声总是为冯蘅吹起,唯一 一次的拥抱,唯一 一次的为她吹笛,是在她离世之后。
溪边相遇,奔跑、拥抱,金国相救,很喜欢冯蘅的一个原因是她不是一味的考虑自己,她爱他,期望与他共白首不分离,可是她分得清国事家事,当她被挟持,他来相救时,她对他说“她的父王需要她,她的子民需要她,他们比他更重要”,所以她能忍痛舍弃儿女情爱,义无反顾的回到金国,当他不忍思念金国相救时,她转身看到他的背影时我一度以为那只是她的幻觉,但确是真实的,他真真切切的来到了她的身边,要带她走,此时此刻,有几人能做到她那样,为了让他死心刺了他一刀,血染深情。
再后来,她被下毒被放逐,一夜间美人白头,他听说后到处寻她,土地庙前相撞,他说了声对不起,她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你认错人了”,就是这句话和她步履蹒跚的背影,让他起了怀疑,跟着来到了她破旧的栖身之地,一曲笛音,让她慌乱的躲藏起来哭泣,想见而不能见。有人说黄药师的每一句阿衡都饱满深意,远远望着的一句轻声的阿衡,有着心疼,焚笛试探后的一声阿衡,有着希望她不再否认的恳求,她发病后的怀抱,有人说像是抱着稀世珍宝。后为求解药,血洗萨满教,为求医治,下跪求人,再后来过毒、结婚,桃花岛教徒,剑舞桃花,冯蘅怀孕,多美好。
直至最后的分离诀别,或许是不想让他看着她离去,所以要让他去取琴,说要为他再奏一曲碧海潮声曲,虽说着永远,两个人却都知道这是最后一面,所以他轻轻摇摇头,她执意,轻轻的点一下头,他便遵从了,脚步慌乱想尽快赶回来,他斜抱古琴,脚步在踏进房门时由快转慢,在落日余晖中她躺在床上,永远地不会再醒来,他轻声喊着“阿衡,阿衡”,手指轻轻的触摸她的脸颊,一滴未干的泪珠还留在她的眼角,他眼泪盈眶,从此天人永隔。他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女儿,呆坐在床边,任余晖落尽,夜色降临,晨光乍起。在夜色已退晨光未起的清晨,他起身,抱着小女儿走进厢房,将女儿放在桌面上,手指滑过沉睡的小女儿脸颊,粉红红娇嫩嫩的,在这一瞬间他嘴角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微笑。而后捡起桌边长笛,斜靠在窗边的倚栏上,面向小女儿,吹奏着她最爱听的曲子。笛声悠悠袅袅,桃花花瓣飘落。笛声突然而止,他哭了,手握青笛,无言掩面而泣,天地无声。
我有时候会想,遇到冯蘅前和冯蘅离世后,明明都是孤身一人,为什么会让人感觉没有了冯蘅的黄药师如此的孤单,当初冯蘅中毒他告诉她如果上天一定要她走,他就陪她一起走,如果那时他们一起走,或者他将毒过在自己身上,先与冯蘅之前离去是不是比他孤身一人要好些的结局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希望两情若是久长时,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