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之舞-之五
(五)寻找俄罗斯的灵魂
这一章是以奥普京修道院作为线索,以果戈里、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来这座修道院寻找精神帮助来叙述俄罗斯人的宗教生活。也就是俄罗斯的信仰问题。东正教是俄罗斯人的信仰,是这个国家民族的国教,它蕴含着对于仪式的苛刻要求,仪式的纯洁性对于教会来说最为重要。
俄罗斯人祷告的时候是凝视圣像,这本身就是一种祷告形式,圣像因此也在宗教活动中扮演着重要的作用。在BBC的一部纪录片中,主持人去采访一位圣像收集者,期间提出了圣像画的风格元素受到中东的影响时,收藏家略微恼怒的抗议到,你们英国人总是这样,为什么圣像不能是我们俄罗斯风格的呢,我们有自己的语言自己文字,我们的圣像是俄罗斯风格。要是说圣像完全是从俄罗斯民族绘画中自己出现的,毕竟安德烈卢布耶夫是俄罗斯人自己圣像画大师,但是那中东的细密画风格、拜占庭的希腊风格,以及西方传统透视技法等都被后来画家不断吸收。
教会的一大特点便是神秘主义,神秘主义是由于对天命的服从和出世的信条,对宗教仪式、艺术情感体验的强调。在东正教里唱诗班是禁止使用乐器的,可以想象一下,声乐创作因此也必须丰富多彩。
正是因为拜占庭传统精神,俄罗斯帝国是一个神权国家,一个政教合一的基督教国家。这是俄罗斯的传统。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这种在世界上建立大一统的基督教会的不懈追求,一直扎根在俄罗斯人民心中,这也是俄国社会主义的基础。同时,又是天然孕育基督教无政府和乌托邦分子的沃土。
什么是拜占庭的教会传统,我没有读过一部关于拜占庭文化的书,所以也说不清。反正教会的形式是不同于西方那种教廷的封闭与等级制,俄罗斯的基督教是个人体信仰的,社会性的。斯拉夫主义者更是从重看到淳朴农民身上具有自发的友爱精神,并将之放大到对作为对世界的神圣人物。
果戈里作为一个有着深刻宗教信仰的作家也看到了这点,企图将这样的民族宗教使命感描绘出来,而他最为痛苦的便是这样的理想没有一个现实的形象可以寄托。俄罗斯农民的信仰的最大问题是受教育程度之低,大部分是文盲,而文盲带来的无知是信仰迷信化的最大结症。信仰成了一种未经过滤的习俗与概念。
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有许多片段和奥普京修道院有着关联。作品中的阿廖沙是作者不幸夭折的孩子名字。佐西玛长老更是与当时阿姆夫罗西长老为原型。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信仰充满了渴望,但是又在生活中遭遇了无可挽回的绝望,他的流放时光死屋笔记都是他深深的绝望,可是在这种深深绝望中,我们又看到了他对救赎希望的向往,那种希望微弱的光芒点亮漆黑大地的人文关怀是我阅读陀老作品时最为感动的部分。
阿廖沙最终从修道院中走出来,我原来对这个部分理解是来自黑塞的玻璃球游戏的。不过从宗教的角度或许能有更多一层的解释,陀老的理想是一个用基督之爱构成的社会联合体,普世教会权威。而这样的基督之爱并不是局限于教会之中,而是存在与所有人之中的,所以阿廖沙要去人间,去行爱之事。也就是基督教社会主义。
托尔斯泰则更加激进了一些,他就是最典型的的有信仰的人却反而最不被教会所容的悲剧。鉴于我还没读过复活,我还没有更深的理解。对于托尔斯泰临终这一段故事,茨威格作品已经是感人到无以复加了,只是更加令我唏嘘的是,托尔斯泰也企图去奥普京修道院与教会达成谅解,因为大师不愿意死前没有没有得到信仰的见证,但是奥普京的僧侣没能来得及赶到,而这位作家也没有拥有一位基督徒的葬礼,没有弥撒,警察甚至来宣布执行开出教藉的命令。但是成千上万的悼念者来了,并且也将永远会有人去他的墓前怀念这位大师的。
奥普京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