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转移寿命的仙法
新的一天,特别想等妈妈起床后,跑过去抱着她,告诉她我是真的舍不得她离开。每过一天,生命就少一天气,我很想她每天都在我身边,哪怕我在睡觉,她在隔壁房间刷抖音,或者在厨房叮叮当当,我们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我都觉得很安心。昨天她上班的第一天,我跑去厨房,从背后抱着她撒娇,假装哭鼻子,妈妈你别去上班,我不想你离开家。我妈很嫌弃地笑着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赶紧松手,我做饭呢。吃完早饭,我打扫一下房间就开始睡觉,醒来时天都黑了。 因为感冒药的原因,前晚脑袋昏昏沉沉,写到三点半就开始犯迷糊。关掉电脑,刷了一会新闻,又和罗叔聊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都为意大利的状况感到焦虑,尤其是他,虽然身在澳大利亚,但是他很担心自己在贝加莫的亲人,在我印象中,和大多数意大利男人一样,他也是个老妈宝,因为他总是提到自己的妈妈。突然想到,每年冬天,他都会围着一条橘色的围巾,那是他妈妈的,还有他那玫红色的布艺行李箱,也是他妈妈的。我们两个都有些愤世嫉俗吧,可毕竟受过岁月洗礼,他要稳重圆润得多,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把批评的言论挂在嘴边,相反,他对掌权阶层包容得多,可他也不是那种默不作声的人。我们发声的最根本原因是,想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同的是,我说我这边的腐败,他说他那边是思想腐败,我说我们没有表达的权利,他说他那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正因为这样,才有很多人说胡话。直到现在大家都还不重视病毒,不戴口罩,混蛋掌权者不懂瞎指挥,而专家医生却倍受打压,没人听他们的意见。甚至有当局者提出取消给婴儿打疫苗,说孩子就应该自然状态生活。我说他们是想自己的孩子被自然淘汰吧。两边都叹息,可又不得不以鼓励的话作为结语,我说我再不睡觉我妈就来打我了,刚发送过去,就听见我妈去厨房做饭了,开个玩笑,做了道别,又是新的一天,吃完早饭就该睡觉了。 要说这次疫情对我爱恨有什么影响,就是,我更爱自己的妈妈,更恨虚伪的面子工程。所以一想到生命的逝去,我会很沮丧,如果能有转移寿命的仙法,我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换给妈妈更多时光,因为她苦了大半辈子,我不想让她还没体会到真正的幸福就离开我,或许出于私心,我是不想还没报恩,报恩的对象就消逝了,徒留我一个人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