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站在自己的对面，也许我们都能预见生活的破碎。

在写下标题之前，我犹豫了好久。“破碎”与“凌乱”，究竟哪一个更贴合我现在的状态呢？

破碎是说本来完整的东西被外力打破成松散的状态。而凌乱似乎是在形容事物本身杂乱、零散、无秩序的样子。究竟哪一个才是我们朝朝暮暮都在面对的生活呢？

新冠疫情的出现让人们猝不及防地按下了居家模式的按钮，也让我有机会目睹另一场生活闹剧中的自己究竟是多么狼狈。

居家一个月的时候，我和妈妈又一次地彻底吵翻了。我妈惯用的招数是“我就这样，你能怎样”，这时的我也只好沉默地走开了。这样的场景伴随着每年的寒暑假假期总会出现两次。老实讲，最难面对的并不是吵架这件事本身，而是在于对家庭生活的无力。我曾很坚定地认为，当我长大了，当我知道什么是更好的家庭生活时，我就可以改变我的父母，从而让大家都接受幸福。可是时间一年年的过去了，除了我真的长大了，其他的似乎并无变化，甚至更糟。我终于知道家里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不讲道理的地方就意味着没有道理可讲。于是，每个人还是每个人，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老问题又不断地带来新问题。无力的人只好选择逃避、忍耐、消磨，蹉跎岁月。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某个家庭成员的离开，而在他的告别仪式上被美化、被升华。那一刻也不会有人问，这个人的生活幸福吗，即便有人问了，也没有回答。这只不过是一群无力的人对一个无力的人的最后的深深的同情罢了。

这两个月里我三次梦到沛沛，我的前任。2019年，他陪我度过了一个幸福无比的夏天，那是一段闪亮的日子。他到北京来找我，我到成都去看他。我曾想过再一个夏天的时候就把他带回家，带到人们面前，让大家都知道我身边有一个无比美好的男生。分手在11月，导火索是我妈妈住院手术，我明白和小朋友讲自己最近的压力，但他自始至终没有问过一句。妈妈手术当天，我和小朋友讲过后，他跟我讲了他最近在追的明星。然后我就和他摊牌了。不得不说，他自始至终都是那样可爱，我至今记得他睡着时抖动的长睫毛。我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最后一根稻草，我们之间原来就有一条鸿沟。那是在我曾憧憬我们的未来，想要和他一同规划未来生活时出现的。在小朋友那里，生活是不在讨论范围的，只要活在当下享受爱情就可以了。也许吧，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你以为好习惯就要坚持，而其实坏毛病早该改正。最无奈，莫过于追求人生时被别人套路。最无辜，莫过于坚守自己时却不小心套路了别人。我曾以为只有写作是这样，现在看来，爱情犹如是。亲爱的小朋友，明天就是你二十岁生日了，祝你好。

上网课的日子里，眼睛很不好受。买了许多参考书都放到了学校里，现在只好每天守着屏幕看PDF，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眼前总是白茫茫的一片。要做的工作总是那么的多，最不像话的是，它似乎越做越多。我开始习惯熬夜，习惯熬大夜，直到习惯了昼夜颠倒的日子。我还越来越不修边幅，早上不洗脸，晚上不洗脚。胡茬已经扎手了，却懒得去刮。鬓角已经很长了，也懒得去剪。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书桌前，我总觉得只有在这中才能让我得到根本的救赎。当感到身体越来越吃不消的时候，我似乎也越来越不在意了。我抱着一种得过且过却又自暴自弃的态度，一天一天地挑战着极限。

看起来一地鸡毛的日子，我想每个人都差不多。只是我是先忍不住说出来的那一个。这一地鸡毛看起来凌乱不堪，可即便是这样，我相信总是有那么一种美好的希冀在指引着每个人继续追求。生活原本不完美，可人们总还是在追求着完美。即因此，生活不再是凌乱的，而是短暂的破碎。期待有一天，破碎的世界因每一个美好的愿望而重组成圆满。

一个朋友发了条票圈很有意思：“换了金银马饰，雇了精明车夫，可这马车依旧是空的，一路走来，丁零哐啷。于是便告于车夫，马虽未疲，车也无利，不如只问驿站，不寻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