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九月叫醒我
这是我毕业的五个年头了,起初毕业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就是天之骄子,那个时候怎么会想到“娇子”现在连每天吃饭都要仔细计算着来,生怕一不小心月底就会喝上西北风。
这是第五个年头的初春,刚过完年不久。
但说实话,这个年我真的过得煎熬不已,以前还好,拿了红包和长辈们开玩笑撒娇卖萌几句年就算是阖家欢乐的过完了,也不怕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比较。后来就大不相同了,大家都开始比较起来,刚毕业两三年我还能拿大学时期兼职攒下的钱应付应付,至少输得不是太惨。
存款就那么多,日子还那么长。过年的时候我找我妈借了一些钱,我妈也没有说不给,只是说晚几天给我,但我还是马上就暴起朝她发了一通脾气吵了一架。
直到我离家回来上班,我和我妈的关系也没有缓和。
说起来从毕业开始我就很讨厌三月,特别是北方的三月,不仅冷,暖气还给停了。衣服多加一件毛衣动一动就像是汗蒸,少一件又感觉随时都能冻出老寒腿,可你说这阳台上的玉米还是会发霉,黄瓜上也是深浅不一,我早就习以为常了,我知道吃上去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最近感冒了,呼吸不是很顺畅,吃完饭我吃了一些药。
没吃多少东西也犯晕是我现在的坏习惯,困得不行,我决定还是先睡会。
睡个饱觉,做个好梦,梦里什么都有。
梦竟然是从剩下的三月开始的,不同的是我好像变小了很多。我好像梦到了高一文理分班的时候,我在和妈妈吵架,我躲在被窝偷偷发短信,大概是向某个女孩子要着一些建议。还有点好笑,我记得我前几天还在吐槽电视剧里万年不变的“分科梗”,结果转眼自己就梦到了。
佛洛依德说得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等醒了我有必要少看看这些青春电视剧了。只是在这种万年不变的情节里,男孩女孩都要面临一些选择,吵架的原因大致也是源于选择,我记着是有这么一个人让以前的我纠结不已。现在都在说不要因为别人改变自己的选择,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觉得也是,我好像就是选择了人放弃了另一条路,偶像剧里的那种报应也如约而至,只是来的报应只有独一份。
但好像也说不通啊,人不因为人改变,那又能因为改变?难道因为昨天的麻辣烫吃得不过瘾吗?我突然看见生物老师和两个人站在一起,“你过去了还有我陪着你啊。”
嘁,那个老师就是个骗人精,这么多学生更不就看不过来,还说什么“陪着”?
转眼四月,我知道有部动漫叫做四月是你的谎言,已经忘了讲了些什么故事,但我知道,四月的谎言是我的。
我说过可多谎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骗自己的最多。我骗过自己高考一定能考好,骗过自己一个暑假寒假就能变瘦,还骗过自己想太多。我看见两个人走到公交车站,原本欢笑的两个人突然沉默了,一个人上车,一个人走出车站,但走出车站的人还是没有走远,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众所周知的,公交车只有下一站,没有上一站,也只是人才会回头。
啊,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后来谎言中的一个,只要来问在做什么,我总是回复有朋友在一起,多气派啊,一天一朋友,睡觉的时候也有朋友在开云派对。其实我也有说过其他的,不过也只是寥寥几次,在看到某个游戏名是“**爱**”的格式之后,我就深感无语。
初恋和初恋的那些猜来猜去的故事,还真是永远迈不过去的梗。
恐怕想个几十年也不会明白,行为和事实总是对不上,可能,其中有个人和我一样吧,是个爱说谎的坏人精。
五月地震了,是个被载入史册的日子。按照小说套路,此时我必有家人在地震所在地,然后我大哭打电话打不通,心急得撩桌子板凳,出口狂言伤害到了暧昧对象,不过解释清楚了和好如初关系更上一层楼。只是可惜的是,那年五月我才中学,因为在户外,也没能有机会感受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感觉,只是看着大家冲出教学楼的样子想狂叫一声一抒胸臆。
当然,叫是我现在的想法,那个时候哪里懂这么多,只是木木的站在队伍里等妈妈来接我。有一丝害怕情绪还是在妈妈半夜把我摇醒,说是有余震,然后全家抱着被子跑到了小区最空旷的地方,那儿早已坐着好多人,好不壮观。我看到我还穿着短袖睡衣,也不知道冷不冷。
冷热这种感觉好像只存在当下,如果能存在回忆里的话,那就一点都不好,哪里还有那么多岁月静好的回忆,夏天热成沙皮狗,冬天冻出老寒腿,怎么想都实在美好不起来。
对了,怎么感觉凉飕飕的,我不会踢被子了吧,要是醒了感冒更严重了怎么办?真希望现在是六月啊,六月是一个不会感冒的月份。
高考月真的是那么的平淡无奇,要不是我此时此刻站在考场里转悠,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当初我在的考场有这么多作弊的,斜前方的两个高人用橡皮擦头的四个朝向传递英语选择题答案;隔着我两排的女生试卷都快塌在地上了,相邻一排的男生脑袋够得我都替他累;至于我后面的同学更是传奇,直接用笔戳戳了我,想要和我伙同作弊。
不过我得事先说明,当时我真的没感觉,不然我起码要旁边挪挪答题卡往边上移点儿好让大哥看得清楚些,嗨,你别不信,我是真的是个爱心泛滥的人,实在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啊。想当年冬天我看到小区的小猫冷得整体都在叫,我还从家里偷了床棉被出来给它们取暖,不知道到最后我妈发现没有。
话说回来,毛发稀少又缺少保护的小奶猫,确实很难挨过冬天,只是可惜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高中那段时间,父母经常不在家,我住在学校,身为班级里的边缘学生,我觉得我更像只毛发稀疏的奶猫,不过可惜的是,少个人来“送温暖”。
从小到大最快乐的实属七月,从小学到大学再到毕业,七月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魔法门。只是这种快乐随着年纪变大也会被剥夺。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场景,是毕业后。我看到那个我租了两年的老房间,再也不是那些年代久远到快要记不清场景的梦了,只是这个七月实在不友好。上帝并没有在剥夺快乐暑假的同时给我另外一个快乐,都说快乐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可这下连个平价替代都不肯给我。
半个西瓜放在茶几上,电风扇在聒噪又有序的转着,风扇的上方是一架白白的空调。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这种有钱人的“玩具”到底被发明出来干嘛?难道不知道电费也很贵吗,富兰克林真是个庸才,发明电的同时都不发点钱。
做梦是感觉不到痛的。但我看我突然捂住眼睛,我大概记得起那种痛,我听我妈说过,我周岁的时候不小心被另一个小孩戳过眼睛,流了一滴血,不过没瞎就是了。
我想起腿这个时候应该也不好受,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便落下了老寒腿的病根,这个我以为只有老年人才会得的病,即使是在热如六月,腿还是会一阵阵发着阵痛,像只永远甩不掉的吸血蚂蟥。
一个过气好久的老梗,我猜和我同岁的人应该懂,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还用不用“梗”这个字。
我突然看到了旁边抽屉里的病历本,靠,老子不会是死了吧?
就在我纠结扇自己一巴掌究竟能不能验证自己还有没有活着的时候,窗外响起了好大的雷声,雨也挺大,被风一吹,打在窗户上,像机关枪。
八月是雨季,雨大得快把北京淹没过去,差点淹死活在这座城市的人。
下雨天总不会让老寒腿好过,就像有些悲伤故事是大河里石头一样,它们并不会随着大河不痛不痒地悄悄溜走。
它们够大,还够重够沉。
它们就喜欢不动生色蛰伏在河床底,不动声色。等着这八月的大雨带来的山洪,再度浮上水面
人和城市都被搅得浑浑噩噩。
我突然感觉非常悲伤,如果我真的死了,那我之前想好的这么多方案岂不是就浪费了?
其实我认真想过如果要死的话我要怎么死?怎么说呢,我至今还是没搞懂跳楼到底痛不痛,大家都说痛也就痛那么一小下,但一想想我就心虚得不行,这个方案还是不太妥,我在笔记本上把他往后移。要不去跳海?不过我很怀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海水又咸又苦,再加上我也会几招狗刨,不会自己就本能游上岸吧。
想了很多种方法,但最后看来看去好像最靠谱的就是吞一把安眠药,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吗?吃上半瓶,盖好被子然后去美美的睡一觉,绿色无害,看来这个是最佳选择。财产也不用考虑了,反正也没有。
但是我掐了下自己的脸,好疼,杀猪般的疼。这样看来我真的是在做梦,那我还想这么多干什么?来日方长,从长计议,万一科技社会有“惊喜”呢?
再睡会儿吧。
如果有事的话就请在九月末叫醒我,我喜欢这个在我大半人生代表“开始”的月份,当时候醒来的第一件一定是打开窗户,因为这个季节肯定不冷不热。
要是是在傍晚的话就更好了。
晚风吹进来,清清爽爽。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想给我妈通个电话,和她说说话,说我想她们了。
“只是妈妈,这就是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