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护林员朋友 | 每一位都能讲一段与长臂猿有关的故事
霸王岭保护区每一位护林员绿色工作服的右袖章上,都缝着一对一黑一黄的长臂猿。保护区里到处都是与长臂猿有关的关键词,但是线缝的这个袖章,真是活泼又生动。有一次我盯着出了神,涛哥就大大方方和我聊了起来。
长臂猿怎么喝水
“你知道长臂猿是怎么喝水的吗?” “怎么喝水的?”我努力在脑海中构想了一下,能怎么喝,找到小溪,或者一个小水沟,趴下来舔着喝呗。 “你要知道,长臂猿几乎是不下树的。要不是真的见过,肯定是没有办法想象和相信的。” 哦,不下树,那要怎么喝? “它们会去找那些枯死的树桩,树桩上有小树坑,下了雨,树坑里积了水,平常能看到一些红色的小螃蟹爬在旁边。长臂猿找到这里后,就用手掌舀到嘴边喝!”见我一脸惊讶,涛哥又补充说,“站里其他的人始终不相信,最后我拍到照片给他们看,终于信啦。”
如何追一只长臂猿
霸王岭自然保护区的成立,与长臂猿的发现是息息相关的。19世纪70年代,(代续)
谢叔的录像
谢叔、邹叔每年有十个月要参加长臂猿调查,每次调查半个月。骑上摩托,后架上绑着睡袋,米和肉,再见到他就是十多天之后了。调查的时候,他们住在山里,用笔纸记录一日所见。现在设备更发达了,有便携的卡片相机和红外相机,增加了许多影相资料。 有一次谢叔回来,眉目间透露出好高兴,拿出相机给我们看视频。哇!是超近距离超清晰的录影。 一群长臂猿在高高的枝头,有站的,有坐的,还有一个金色长臂猿怀抱里有一只黑色的小猿宝宝。黑色的长臂猿在最高的枝头抑扬顿挫地“唔呜~~~~~~~呜~~~~~~~~”叫了几声,金色的长臂猿在稍低一点的地方“古乌拉拉~古拉~~~~”地附和,清透、洪亮,击破长空,像夏日里台风来之前的电闪雷鸣!伴着森林里其他的虫鸣和鸟叫,这个声音在我们听来是欢乐无比的。 视频只有1分来钟,很快就放完了,我们要求又看一遍。啊,这一遍又看到了更多的细节。雄性的长臂猿和幼崽都是黑色,但又让人觉得这黑色不是一种黑,是饱经沧桑的黑与涉世未深的黑。金色的是成年的雌性长臂猿。一个长臂猿家族,一般由一只成年雄性,两只雌性和若干幼猿组成。幼猿成长后,也许继续跟随,也许自立门户。护林员们最近观察到了一只独猿,与其他3群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就是全世界只剩下的唯一的30多只海南黑冠长臂猿。但是现在的生境,已经越来越不适合它们的繁殖与扩散了。
自己的经历
我还从来都没有机会见到长臂猿,毕竟这一年在前线直接做研究的硕士都没有见到过,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我的好运气啊,全都在听长臂猿的叫声上了。 2019年8月5日,结束了4天的台风多雨天,早上终于天晴。早霞绝美,我站在窗户边拍下一张照片。拍完照,就听到了山那边传来了长臂猿的叫声,时间是6点30,由一只长臂猿长鸣独唱了6-7句,其中有一句末还有其他长臂猿的合唱!叫声结束后,太阳就出来了。我异常兴奋,赶忙给谢叔发了短信汇报情况。那几天谢叔正好在山里调查。等到谢叔有信号时,他悠悠地回了一个“好呀!” 又过了几天,大概是8月中旬,上午9点我们上到石峰的样地边,又听到了这熟悉的叫声,不过这一次叫声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我们中途休息时坐在石峰顶上最柔软的那块苔藓垫上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俯瞰着山谷里的云雾慢慢升腾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