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4,和读、写有关的事
除夕的前一天晚上,我写完了新剧本的初稿,这让我真正感受到了2020年的来临。不知不觉,我想要写作的念头,已经是七年了。
虽然没拿过奖,但是对文学的热爱依旧是热血难凉。七年过去,我渐渐明白,文学之于我的意义,并不是它能让我轻易地攫取名誉和金钱,而是促使我成为更完整的人。
2013年7月8日,那是初升高的暑假,我写完第一篇真正意义上的小说。小说名叫《三城记》,讲的是一个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和施暴者同归于尽的故事。
那年中考失利,我的情绪很低,但又不服气。我不服班上好成绩的同学,想要扬眉吐气。因此我决定要写一篇小说,去讲诉我的世界。
刚动笔,觉得是两三千字就可以写完的,我竟然写了一万一千字。之前,我酷爱读历史类的网络小说,文学类是不怎么看的。记得我第一次对文学感到渴望,就是在写完《三城记》之后。

当时,我对文学怀有一种朴素的崇敬。这种情绪,持续了我的高中三年。我家住在南京市,但高中是在苏北县城上的。那里环境封闭,娱乐很少。
在智能手机刚刚普及的年月里,我们的精神生活主要是阅读。而我的阅读,是从语文课本和考试卷上的阅读理解开始的。这是最易获得的文字。
我对这些文章的态度,从最初的仰慕,也逐渐变成辩证起来。那时候,阅读理解特别喜欢选乡土文学。
“这些文章,只有一个主题:城里的一切都是不好的,农村里的一切都是好的。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记得,我是这么和同学说过的。
高二,我买了一本收录江苏省近几年高考语文全题型的书。这本书里,我读到许多印象极深的文章,其中最甚者是孙犁的《听朗诵》。
“现在,在这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在昏暗孤独的灯光下,我坐下来,虔诚地、默默地听着。我的心情变得很复杂,很不安定,眼里也没有泪水。五十年过去了,现实和文学,都有很大的变化。我自己,经历各种创伤,感情也迟钝了。五位青年作家的事迹,已成历史:鲁迅的这篇文章,也很久没有读,只是偶然听到。”——孙犁《听朗诵》
它深沉的情绪、冷静的思考把我触动了,它让我有了对文学的向往。于是,我把它抄在本子上、贴在书桌上。鲁迅那篇著名的《为了忘却的纪念》,我也是因此才找来读的。
现在回忆我的高中生活,多数事情与写作、阅读有关,特别是2014年。

我和张宁经常一起讨论诗歌和小说。我们经常写诗和流行音乐歌词,不依靠韵脚,而是完全凭借内心的感受。
张宁介绍海子的诗歌给我,我热衷去解读诗歌的多义性。遇到有共鸣的,我常常流泪。我把罗大佑、李宗盛、黄伟文、林夕的歌词当成文学来琢磨,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在宿舍,熄灯前后,我和张宁经常长谈,谈论的话题总离不开现实的困窘以及文学的美好。2014年的“五一”,我们在南京的。
5月1号晚上我们在先锋书店看书,那是我第一次去五台山店。后来,先锋书店办了一个叫“午夜粮仓”的活动,营业直到12点,我经常过去读书写作。

2014年7月,离写完第一篇小说过去一年的时候,我在草稿纸上写下一篇勉励自己的文章。
8月的时候,我跟张宁说,我们要仿效《独唱团》,找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人一篇文章,出一个杂志。每月一刊,印个几份,在同学里传阅看看。
我们当时对学校的文化氛围很不满,认为是压抑了学生的个性自由。于是,8月末我们办了《创造社》。
我写了一篇叫《像红日之火,燃点真我》的短文作为序言,文末有我们的签名。刊面是张宁手写的,内页打印在最普通的A4纸上。
2014年10月,我们办了《平凡派》。这一次,我们吸收了更多的同学帮我们一起选文章。我们会要大家给选来的文章写荐语。
《平凡派》的编委是陈贝、王绍梅、李宏伟、周森、刘效伟和刘臻禛,插画师是张烨。他们中很多人已经很久不联系了,但是一提到杂志的事情,我就还是会想到大家。

我和周森是高一同班同学,高二分班以后,我在2班,他在3班。分班以后,来往不算很多,只是见面打招呼。他对文学的兴趣,是很一般的。
“十一”之前一个周日的早上,我正在为缺少印杂志的钱而苦恼。我在走廊看见了周森,就和他说了我的状况,我想问他借钱。
周森拿了三十块钱给我,说不用还了。李宏伟跟他在一块儿聊天,李宏伟也给了我二十块钱。我道完谢就匆匆离开了,我用他们给的五十块钱,印了两本全彩、铜版纸的杂志。
这两本杂志在我们文科班,很多人都看过。我因此认识了很多朋友,我们经常聊一些“迂腐的东西”。但在现在看来,这都是弥足珍贵的。


2014年的深秋是值得纪念的,虽然我们杂志没有办第三期。
期中考试,我的成绩在我们班六十多人里排倒数第五。我还因为传播杂志,被年级主任训过。我还因为找别的同学替我去考周末的“抽签考试”,写过检查,还当众朗读。我觉得,写作和阅读带给我的自信心被现实打碎了。
我没有心情办杂志了,学业的压力倒是其次。我和张宁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吵了一架。我觉得,我们的状态都未必好,独处或许更有益我们的关系。
2014年的11月,我买了《红与黑》、《大卫·科波菲尔》、《月亮和六便士》开始看。前两本看到一半,我就没了兴趣。或许是译本的原因,反正是不喜欢。
《月亮和六便士》倒是读得津津有味,我看了好几遍,勾勾画画的地方非常多。从那一刻起,我对于艺术,有了一种具象的敬畏。
除此之外,我觉得,不光是对艺术家,也包括其他人,同理心或者包容都是有意义的价值。我把喜欢的句子摘录在本子上,上数学课、英语课的时候,经常拿出来瞄两眼。
这是我那段时间的常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