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印象4.0.6矛头蛇

他唾了哑嘴唇,品味着第五种啤酒的滋味,又将酒杯举起,在灯光下审视了一番琥珀色的酒液。“这真是意外之喜,阿奇。我简直不敢相信。毫无疑问这是做悲观主义者的好处。悲观主义者得不到别的,只能得到意外之喜,而乐观主义者也得不到别的,只能得到意外之悲。迄今为止,这条规律颠扑不破。你看,弗里茨在标签上写上了价格,我是从最便宜的一种喝起的。好了,下次就买这种来。”
果仁已经没了,剩下的坚果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劳伦斯·巴斯托一点儿也不像他妹妹,能看出和他妈妈有几分相像。他思路清晰,有着他那种生活所特有的自信。他面目清秀,五官端正,却不能给人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像他这样的人,我在华尔街的餐厅里见过成百上千。他看人时是斜睨的,但我认为那也许是因为坐在小飞机里被风吹了眼睛。他的眼睛暗淡无光,像他母亲一样,但眼神中看不出有他母亲那么多清规戒律。
“不,阿奇,自然的规律是一旦你克服了某种惰性,那么随之而来的动力也是成比例的。如果我开始借钱,那么最终我会设法去说服财政部长借给我一座金库的。”
沃尔夫说:“超然一点吧,阿奇,一篇泛泛之谈中流露的私愤只是拜物迷信的野蛮残余。”我说:“这又是你的一句毫无意义的花言巧语。”他说:“不,我讨厌毫无意义的废话。如果一个人制作了一个木偶,给他穿上衣服,再把他画成你的模样,然后打了他的脸,你的鼻子会流血吗?”我说:“不会,但在我结束和他打交道之前他的鼻子会流血的。”
“我没有喝醉,我只是有些入戏,”沃尔夫继续说道,“我想,我天生就是个演员。无论如何,我认为好的问题需要有好的铺垫。我的问题是个好问题。你看,大夫,在你能充分地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你必须将你头脑中的灰尘掉掉——这灰尘依然存在,就是你对你的朋友巴斯托太太草率而冷酷的猜疑,还有你的恐惧。尽管你为此忧虑了好几个月,但你必须明白这的确是真的:巴斯托太太没有杀害她的丈夫。那么是谁干的呢?是谁,有这样邪恶的用心和残酷的耐心,竟然准备了这种致命的工具?我相信你是巴斯托最老最亲密的朋友,对吗?”
“用不着,阿奇。无论有没有机会,顺其自然总是明智的。惯性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 沃尔夫正在说:“你说得太对了,金布尔先生。一个男人只有在逆境中时间才是属于他自己的。在很多情况下他的时间都可能被剥夺:洪水、饥荒、战争、婚姻,更不用说死亡了,这是最令人满意的失去时间的方式,因为一切问题都最终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