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失去的东西也会难过的想要找回我们吗 讲个故事
我有些想她,想她热乎乎的身体,以前我总是挨着她、碰着她、抚着她,她也喜欢看着我摩挲着,老实说,那样有点儿痒,但我喜欢痒。我还喜欢玩水,沾上水之后一切都变的滑溜溜的好商量,但我不喜欢泡沫,我觉得那玩意儿五颜六色的太轻浮,可她喜欢,她说那叫浪漫,我不懂什么是浪漫,但我看到过她为了泡沫流泪,她说那是泡沫不小心进到眼睛里了,不小心就可以原谅吗?我真的不太懂。 她也不总是热乎乎的,有时候她的手指贴上我是凉凉的,但那种时候我通常比她还要凉,我不讨厌凉,因为我本身就是凉的,我不想讨厌自己,也不会怪她不热乎,她连自己都捂不热的时候我怎么忍心去怪。 我是一个镯子,银的,没有花纹,就是一个镯子。 我这会儿在看夜空,月亮挂的高高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风吹过来有些冷嗦嗦,我其实已经很老了,老到想不起我从哪里来,想不起在我成为镯子以前是个什么模样。 我成了镯子的那一天,一个年轻的男人把我们交给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姑娘,是的,我们,那个时候我还有一个伴儿,我们是一对儿,不是一个。后来姑娘一左一右的戴着我们跟那个年轻的男人回了家,我们在她手上一晃一晃的好多年便过去了,姑娘老了,老了的人都有个爱护晚辈的习惯,于是,我们又一左一右从老了的姑娘手上褪下来戴到两个更年轻的小姑娘手上,那天,我离开了我的伴侣遇见了她。 她摸着我说,这是定情信物珍贵着呢,定情信物?是在说我吗?可我明明只是一个镯子呀,她一边说一边笑,声音像是脆铃铛,我心想,这丫头真吵。 她总爱盯着我笑,还爱把我举的高高的跟别人讲说我是定情信物,又是定情信物,好吧我就当做那是我的名字好了,她的手摇来摇去的,我有点晕,不知道是被太阳晃的还是被她摇的,也可能是看她笑的吧,她笑起来是很好看很好看的。 那一天她又跟别人讲我是定情信物,这回她没有把我举的很高,她用手拖着脸,我刚好碰到她的脖子,温温的,她对面坐着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低着头笑,我看见她的脸红红的,后来我就总是能看到那个男生,男生会牵她的手,有时候他的手会碰到我,我不大喜欢,但我接受这一切,因为我是一个镯子,无力改变。 日子就在摇摇晃晃中向前走着,我跟着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切都是新的,只有我和她是旧的,男生来过几回,他们牵着手走了又走,我就跟着晃了又晃,晃着晃着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我不知道怎么就躺在草丛里了,我也不知道是她把我丢了,还是那个男生松开手把她丢了只留下我。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我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有些恍惚,她以前总爱说我泛起光的时候像天上的星,我没看到过自己泛起的光,但这会儿我瞧着天上的月亮倒像是一个银镯子。 我真是觉得自己在做梦,我自个儿躺在这里看星星,我不知道怎么会是我自己,我该是陪着她才对,倘若这不是我的梦,难道说她才是镯子,而我是她的梦吗? 风吹的冷嗦嗦的,我躺在草丛里有些难过,她难过的时候会哭,可是我不会,因为我是一个镯子。 风吹的冷嗦嗦的,草丛里凝了露水,我躺在草丛里看星星。 风吹的冷嗦嗦的,我想她的时候露水沾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