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沪一日
去上海看展览的计划一直都有。收到[型物志]公号主理人张毅送的两张齐白石《世世太平》展览的门票之后,因为齐白石展的展期临近结束,所以这件事变得急切起来。一直想在一个周末出行,因为一些事不断的拖延,等到周五下午可以确定出行。不想使用手机12306买票,晚上回去买好了上海、苏州以及返程的票。就在凌晨出发了。
我乘坐的这趟车应该是上海铁路局下属的。早上六点半,在列车即将到站的时候。车上的工作人员坐在集聚在相邻的另一半座位上,用沪语聊天。“阿拉、侬”这些声音入耳,我大致能听懂他们在聊什么,可惜内容现在都不记得了。
列车晚点了,比正点到达上海的时间晚了大概十分钟。从火车站出来进入旁边的肯德基时已经7点24分了。我在肯德基一边坐着给手机充电一边一边等着时间过去。等到八点半左右,到站前的公交站,乘公交前往上海博物馆。
周六当天上海的天气下着点小雨,我到上博的时候才八点四十四分。离开馆的还有一点时间,不过门前已经在雨中排队等着入馆了。队伍中有人打着伞,有人没有。排在我前面的是撑着两把伞的三个姑娘,她们都穿着一样的运动装和迷彩像素点装饰的运动鞋。其中一个与大学学院中一个认识的山东姑娘很像,一直想偷偷拍一张照片,可惜被伞挡住了。听她们聊天知道都是在医院工作的,虽然年轻,人事纷争吐槽不断。
进馆安检后径直去了《沧海之虹》展厅。我进来最先看到的是东山魁夷的隔扇画,就从东山魁夷的画开始看。看到鉴真和尚的介绍以及日本的文物时才发现观看的顺序反了,才发现这个展览的重心不在唐招提寺文物而是隔扇画,于是又从尾到头看了一遍。重看这些磅礴唯美的风景画,如入画中。东山魁夷画中的有些景点我去过,不过印象最深的是主题为《扬州熏风》的隔扇画。
画作中仿佛一股暖暖的春风吹来,湖岸边的柳树枝条在迎风摆动。看着湖面如鳞般的波纹,如果在湖边散步,走的快了会微微出汗。这幅画在唐招提寺的御影堂内,遥想鉴真和尚,东渡成功的时候已经双目失明,日本的风景他已经无法看到了。或许在漫长的黑暗中,扬州的景物还在他的回忆中浮现。
展厅全程禁止拍照,工作人员制止了多次。而我觉得也应该禁止喧哗,面对着这么美的风景,那些嘈嘈切切的上海话实在是太难听了,更与展厅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是到了上博门外才知道同期还有金西厓《金石筼筜》和《美术的诞生》两个展览。从《沧海之虹》的展览出来,没找到《金石筼筜》展厅。询问工作人员,被告知在四楼的一个小角落,坐电梯到四楼,果然在一个角落里,展厅内观者寥寥。
展厅入口摆着一本上博为这次展览编写的一本书,翻看了几页就放下去看展品去了。展柜中一把把精美的竹雕扇骨依次排列,让我一下子不知道看那一把好。整个展览看下来,给我很大的震撼的是这个展览。老先生在竹子上用各种竹雕手法表现山水、人物、花鸟、竹石等,篆隶行草楷各种书体不止于在竹雕上娴熟的使用。还能将当时名家的字既不失书法面貌又不是味道的刻刀扇骨上,技巧和艺术的水准都很高。我在展厅内只拍了一张照片,出来时,多少明白为什么专门编了一本书。这些作品的美手机是拍不出来的。整个展览几乎全部是上海博物馆的馆藏,少数几件是借展的藏品,显示出上博家大业大的低调感。我在元旦买了一套二玄社的《篆刻全集》,回去后在第九卷中国近现代名家中找寻,可惜没有金西厓。
《美术的诞生》这个展览以时间为轴,展现巴黎美院从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初的收藏。因为文艺复兴的中心不在巴黎,所以这展示的数百年的时间内前一半的时间作者几乎不认识,我知道的作者就只有普桑。后面等到艺术的中心转到了巴黎,乌东、安格尔、大卫这些熟悉的人才多一些。也正是这个时间,艺术逐渐从形而下的手工艺逐步被拔高至形而上的思想的过程。整个展览的观展感受很好,置身在这些巴黎的油画和雕塑间,仿佛此刻置换了时空到了巴黎。
从上博出来,步行准备去两公里外的久事国际艺术中心。走在广东路上,看到路边的上海文物商店,就走进去逛了一下。工作人员的服务很好,去时正好看到一个人买了一件哥釉的花瓶,在准备付款。店内的商品满坑满谷,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东西。好在这些物品都是明码标价的,我不知道是否可以还价,不过一旦不小心损坏了,也不会漫天要价。出了门,继续向展览的方向走去。
验过票,进入展厅内,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推测是错的。我一直以为齐白石的这个展览是在一个小展厅内的展览,进去之后发现不是。整个展厅展示了白石老人五十件作品,这里面还不含一些相关的篆刻作品。展出的作品不仅有人物、仕女、花鸟等。虽然没有山水画,不过在对齐白石的介绍中提及他创作的山水作品。展览的结尾介绍了白石老人与徐悲鸿、梅兰芳等人的交游,晚年与国外人士的照片。整个展览的布置很用心。还请了一个演员扮演白石老人与小朋友互动,以此拉近画作与孩子的距离。
之前与费师聊天的时候,问他对近代哪个画家的作品比较喜欢?以为会出现不少写入教材的名字,可惜我错了。谈及齐白石的作品时,他称最喜欢的是那些人物画,因为这些画里面有种天真。我站在这些作品面前,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那种天真质朴。
从展厅出来,抬头看到的是上海电视塔,才发现到了外滩,而脚下就是曾经繁华的十里洋场。隔着黄浦江就是一幢幢隐约在高空中的建筑。走上步道,看看老上海滩,看看新的上海滩。再看看黄黄的黄浦江。走了一会就从新安江路走到人民路的公交站台,准备乘车回上海火车站。
从上海乘车约半个小时到达苏州。从苏州站出来乘公交到北塔寺站,步行约1公里就到了苏州博物馆。在临顿路过马路时才发现这条路与中秋节看到的已经不一样了。河里的水被抽干了,不知道是为了清淤还是为了建设地铁6号线。晚上归来后,在微信上看到朱师傅发的照片显示:河边的路上有一个塌方形成的洞。希望没有人掉进去。
我到苏博的时候还不到十四点,因为预约的时间是一小时后入园。尝试了一下,被拒绝入园。无所事事,打开手机地图查看最近的邮局。于是走进在博物馆和邮局之间的全家便利店,在店内写了一封。写信时,坐在旁边的小男生在谈论着高中班里与女生相关的事情,
走到邮局,将信挂号寄出,再返回苏博,时间刚好是三点钟。刚才刷身份证验证时,保安想从我手中抢去刷,我抓紧不放,未果。这次看到还是在抢着刷,于是换了一边。进入后,就去看了《须静观止》的展览。展出的作品里面有柳如是小像,以前虽然在南博看过,这么近距离的观看,还是第一次,于是拍了一张照片。
现在是每年至少去苏州一次,去了就会去苏博。常设展和建筑都看过多次,所以没有过多逗留就离开了。记得第一次去苏博的时候,那时候元旦前后展出的是吴门四家的文征明,几年过去,展览也从明代的个人画家变成了明清的世家收藏展。从过云楼的顾氏、梅景书屋的吴氏,到静须斋的潘氏,一点点的看苏博展示苏州的底蕴。
从苏博出来,在等公交时,看到一位女士端坐着,捧着一本展览图册在看。从封面能隐约看到志愿者这几个字。公交车进站,一同上车。在车上她还是端坐着在看。过了两站路,我要下车了,她还在看。
从苏州回男京的火车正点发车,在车上落座后发现很多人说得都是东北话。查了一下车次,这趟车是杭州发车,终点站是黑龙江的哈尔滨。车厢里坐着的多是东北大哥大姐,或许他们中有些人的家就在鹤岗。看着回乡的东北人,我自己也有跟同去哈尔滨去鹤岗的念想。可惜南京站很快就到了,我必须要下车了,毕竟我没有买全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