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作品中令人难忘的少女角色
查看话题 >安娜·卡里娜去世了,想为她写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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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网站看到安娜·卡里娜(Anna Karina)去世的消息,我微信了一个戈达尔和安娜的“老粉”,他回了我一个字:“嗯”。可就在几年前,戈达尔某个电影在影展上放映时,我还记得他是多么兴奋:“太嗲了,终于能在大银幕上看到安娜·卡里娜。”

哎。我看了下国外网站,安娜·卡里娜是12月14日去世的,因为癌症,享年79岁。我在朋友圈发了张安娜·卡里娜的照片,表示哀悼,没什么反馈,又微信了几个喜欢法国片的朋友,也没反应。 一种强烈了荒诞和不安,突然从我心底升起——我是不是存在于另一个时空?或者是,“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了”。我感兴趣的事情,我觉得重要的事情,已经和当下无任何关联了?

我忽然想起,前几天我的公务员朋友跟我说她最近在迷KinKi Kids的时候,我也懒得理她,我心里唯一冒出的念头,就是“KinKi Kids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而现在,在看自己,其实也差不多。

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类似于科幻电影中才会有的场景:每个人都蜷缩在自己狭小的空间里,黑暗的灯光下,对着一块小小的屏幕,那上头现实的是他全部生活。一根数据管从脑袋上升起,每个人脑袋上都有一根,无数根管子把人们认为有效的信息发送到一个终端上,在那里以绝对民主进行裁判——少数服从多数,信息获得大量转评赞的,会进入集体记忆,展现为时代的当下的外观,而那些无人问津的,则被销毁。
安娜·卡里娜的去世,无人问津,或许就是该被时代丢弃的,新浪潮早就消逝在了沙滩上,谁还记得一个演员?但我还是想为她写几句,这毕竟是自己喜欢过的吧,新浪潮电影,戈达尔,等等一切。这完全不是一个年少无知时爱上的,而现在看来完全不屑的前恋人,而是一段真心喜爱过的,为之沉溺又忘我的迷人经历。

安娜·卡里娜,戈达尔的缪斯,以及一任妻子。对于电影人来说,法国新浪潮是一个如同梦幻一般的名字。而戈达尔,正式法国新浪潮的旗手,至今依旧活着的,代表那个梦幻般的电影浪潮曾今发生过的在在场者。而安娜·卡里娜,则让戈达尔灵感喷涌,情感充沛,拍下了一部又一部电影。
1964年,安娜·卡里娜在戈达尔的代表作《法外之徒》(Bande à part)里贡献了一段舞蹈,那是足以载入影史的珍宝,至今依旧和55年前一样鲜活。戈达尔在影片中一手锻造了一个精致的、疯狂的梦境:年轻的犯罪分子Karina、Claude Brasseur和萨米·弗雷Sami Frey,纵情投入在即兴的舞蹈中。
他们霸占了一家咖啡馆,在拥挤的空间里起舞,精准地摇摆,娴熟的搭配,镜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这三个美丽的小傻瓜可能是迷路了,但他们只是快乐地迷失在这一刻,一个转瞬即逝的瞬间,却可以确保他们不朽。

当然,安娜·卡里娜根本不需要跳舞来吸引镜头,作为法国cool的化身,她只需要点燃一支香烟,或者在镜子前梳头发,就像她在戈达尔的《小兵》(Le Petit Soldat)里那场著名的情人审问戏里一样。这个场景诞生了戈达尔的名言:“摄影是真理,电影是每秒24格的真理”。
或者,她可以干脆就坐在那里,就像她在电影《随性所欲》(Vivre Sa Vie)中那样,看着《圣女贞德的激情》(the Passion of Joan of Arc)中Maria Falconettiban扮演的贞德,强忍泪水。



我们常常赞美演员在银幕上的魅力,而安娜·卡里娜拥有更多:冷酷、面无表情的机智,一双猫一样的黑眼睛,能在她不说话时闪烁出顽皮或忧郁。她既体现了一种实事求是的坚韧,又体现了一种无声电影明星才拥有的,富有表现力的魅力。
魅力是天生的,坚韧也是如此。1940年,安娜·卡里娜出生在丹麦哥本哈根,并在那里度过了一段艰苦的童年时光。她最早的名字叫Hanne Karen Blarke Bayer,后来被Coco Chanel改为Anna Karina,在成为演员之前,她一直是模特。





她与戈达尔的早期关系也是有据可考的:戈达尔在一系列Palmolive品牌(后被合并为高露洁)广告中发现了她,试图让她出演那部大名鼎鼎的《筋疲力竭》(Breathless),但安娜拒绝裸戏,于是她出现在1960年的《小兵》里。
电影拍摄完,两人坠入爱河,1961年3月,两人结婚,第一次仪式在瑞士,之后在巴黎又举行了一场。当时法国电影界的重要人物都参加了婚礼:特吕弗、瓦尔达、雅克·德米、梅尔维尔、雅克·里维特,婚礼的照片被杂志《巴黎》拿来做封面,而标题也名副其实——“新浪潮新娘”(The New Wave Bride) 在之后的几年里,她是他银幕内外的伴侣。用戈达尔的缪斯来定义安娜·卡里娜并不合适,缪斯这个词带有控制和屈从的性别歧视意味,而用在一个凭借自身实力成为法国新浪潮偶像的演员身上,更是让人皱眉。从安娜·卡里娜的一些采访来看,她自己倒也不总是立刻拒绝这个词。所以,她是缪斯也好,是戈达尔的合作者,或是同为导演的人,亦或是一同创造出了颠覆性的电影美学的同伙,她的风格都是和戈达尔一起出现和发展的。


她介入时,戈达尔正开始深入他的“无底洞”,他试图发现并突破电影媒介的边缘,而在一部接一部的影片中,安娜始终占据画面的中心。当戈达尔在对电影的形式和思想无休止的游戏中,她则把风格、美和情感的重心,转移到了画面上。




《女人就是女人》(A Woman Is A Woman)让安娜·卡里娜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女演员;而1966年的《美国制造》则是两人合作的最后一部电影,安娜·卡里娜贡献了无数令人向往的特写镜头。前一年则是《阿尔法城》(Alphaville),一部科幻气质的电影,安娜扮演了一个被控制了思想无法去爱的女人。 而《蔑视》则被经常认为是关于戈达尔和安娜·卡里娜婚姻的电影,虽然安娜并没有参与其中。在2016年,安娜去了洛杉矶,和戈达尔一起观看了自己的电影回顾展,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她说:“在他拍电影时,我们的个人生活从未受到影响,拍电影时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大多数时候,他都想一个人工作。”

安娜·卡里娜离开戈达尔后,自己也导演了两部电影:《生活套装》(1973年)和《Victoria》(2008年)。她也继续唱歌,还写了四部小说。作为一名演员,她出现在许多大导演的作品中,比如雅克·里维特《女教徒》(La Religieuse)、维斯康蒂的《局外人》(The Stranger)、罗杰·瓦迪姆(Roger Vadim)的《艳情轮舞》(La Ronde),还有法斯宾德的《中国轮盘赌》(Chinese Roulette)。

这些影片中的安娜·卡里娜,相比戈达尔影片中,就像另一个安娜,特别是《女教徒》中。这部电影改编自Denis Diderot的小说,才华横溢却备受争议。而影片中,安娜扮演了一个18世纪的年轻女子,违背自己的意愿下被迫去天主教修道院做修女,她被虐待,被谴责为异教徒,甚至被性侵,她从头到位都被虐待,在戈达尔电影中,她哪需要遭这份罪。
但她献出了杰出的表演,仿佛是对她在《随性所欲》中对《圣女贞德的激情》中Maria Falconettiban的某种迷人回应——她的表演既让人狂喜,又让人在黑暗中悲痛欲绝。


某一年,Anna Wintour给安娜做了一个采访,临近结束时问她,这些年有没有和戈达尔联系过?安娜说:“哦,很多很多年前。他说他谁也不想见。他说,一切都是陈年旧事了。”
━━━━━━━━━━━━━━ 撰文|金淼淼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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