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为何物：原始的探究

你觉得鬼是什么？

鬼分地域，东方的鬼和西方的鬼是不一样的，除了形态上的不同，更多的是精神思想表现上的不同。西方教堂的宗教画，里面的鬼神，大多以黑色调为主，目的是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压抑，从而敬仰鬼神；而东方的鬼神艺术，则以近乎人的形态出现，它们穿着人的衣服，做着人的事情，面貌有的憎恶，有的甚至慈蔼，目的是让人在精神上产生敬仰鬼神的力量，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来比较西方与东方的鬼谁更可怕，我想是东方的鬼。在不同文化环境下孕育出的鬼文化，地域特征就很明显了。

那么有没有想过鬼是什么呢？我认为有三种解释。

首先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古代之所以产生“鬼”这个意象，是因为鬼是用来解释人们不能解释的自然科学神秘现象的。古代人科学意识不强，凡遇到稍微没看到过的景象就认为是鬼在做怪。拿一个例子来看，夏天夜里路过坟地，可能会看到一些磷火在飘动，用如今的科学来解释，是因为坟地掩埋的人骨里所含的磷在空气中自燃所形成的。但古人哪里会知道白磷可以在空气中自燃这种事情？于是不能够解释得通，就把这种现象归结于鬼神在做怪。

还有一个例子，大家都知道光是一种波，我们日常所能见到的东西都是通过光源产生光波照射物质的光反射到我们的眼睛里才能看到大千世界。我们的眼睛能看见物质，是由于接收的光波反射让光不能直接透过物质而反射于眼睛，而非光直接进入眼睛照亮物质我们才看见。那么有一个关注点就出来了，既然光不能透过物质让我们得以看到物质，那么还有多少光透过的物质我们是看不见的呢？世界千千万万的物质，也不能一口否定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就不叫物质，只不过这些不能被我们看见的物质，科学还不足以证明它们真的存在于三维世界。这是一种科学现象，但是由于现如今的科学不能完整解释这些物质，所以人们就把这些“不能解释的物质”自然当成了鬼。

牛顿早年研究科学，为什么晚年又信奉神学呢？我想他可能在科学研究上遇到了瓶颈，越研究越研究不透，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步，所以也只好以鬼神来解释这些神秘的现象了。

从哲学的角度来看，鬼又是一种哲学观点。

我们知道，在原始社会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鬼文化，与之相伴而来的是敬天敬神文化。原始社会的人就已经开始认为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并时刻以此标杆左右着自己的行动，认为“头上三尺有神明”，那我们不妨把它看成一种哲学观点。

哲学认为唯心主义是意识领域的世界，强调的是人的作用。一个人意识里面有“鬼”这个思想的存在，它就会事事都要顺着“有鬼”这个方向去做，这就是意识决定物质。既然意识都决定了物质，左右了你的行动，那么你就会认为它是存在的，因为它对你产生了作用。

《韩诗外传》中说：鬼者，归也。人生天地之间，寄也。寄者，同归、同反也。古者谓死人为归人，其生也存，其死也亡，人生也少矣，而岁往之亦速矣。中国古代先民认为万物都是从道中出来的，最终还将归于来处，于是，对于死亡，有了另一个称呼“归”。就是说，归于本源，回到道中，就如同你不曾出生一样，不生亦不灭，只是后世误传，将“归”传成“鬼”。道家经典中，“旅归”常指人的生命，这是个比喻，比喻生是暂时的，就像旅途反归家乡；而道是永恒的，就像自己家。道家认为天地万物不过是一气之转变，气聚而生，气散而死，并无高处，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在墨家看来“鬼”的能力是超绝的，地位是崇高的。人生在世，如果遇到不平事鬼可以赐福于人，也可以降祸于坏人，“鬼”是绝对公正的、智慧的导师。墨子认为，“鬼”的能力（力量、智慧）是大于众生的，且公正无私的，因此对于“鬼”，我们只能恭敬事奉，而不能加以触犯。

古代《论鬼》篇中说：“故人之受气以为形也，犹酌海於杯也，及其死而复於气也，犹倾其杯水而归诸海也，恶得而恒专之以为鬼哉？”是说人接受了天地的气才形成自己的身体，就如同舀海水置入杯中，至死时回归元气，好比把杯子的海水倒回海里，那怎么能成为鬼呢？这又阐述了一种观点：人是由元气组成的，这跟道家的思想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不论是原始社会就有的“头上三尺有神明”、道家所说的“鬼是元气”还是墨家说的“鬼”是绝对公正的、智慧的导师，都可以归结为是阐述鬼的一种哲学观点。

我个人还有一种观点：鬼是人的内心。

人们常常说人心难测，画虎难画骨，知人难知心。人心其实就是鬼，或者比鬼还可怕。因为不论做什么事情，内心总有主观力量是去引导着你做这件事的，这种意识不妨可以说就是鬼。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人心比鬼更可怕。人们又说“你内心有鬼”，是说你内心想开始做一些不正当的事或者已经做了不正当的事，也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人心即鬼的观点。

第三次科技革命中电子计算机的出现，标志着人类的科技水平达到了空前的高度，科技不断更新换代，计算机的运行速度越来越快，结构越来越复杂，能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而“电脑”也是人脑所造，我们是否有理由可以说明我们的人脑比电脑更复杂，能做的事情更多？人脑即人心（古代人认为思考是用心在思考而非脑），既然人脑比电脑更复杂，因为电脑只有理性思维。而人脑不仅拥有理性思维，还拥有感性思维。此处的鬼，就是指感性思维，就是指的是人心之复杂与险恶。

我们是否又可以大胆猜测：人脑比电脑多的就是人心的复杂险恶？

但从现在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论出发，何来鬼一说？但是为何又有鬼一说？存在即合理，合理即存在，心存敬畏，方才能与自然和谐相处。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鬼，只要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使鬼来找你算帐也不可怕。

2019.12.14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