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菲律宾之旅随手记的流水账(持续更新中)
11.5 DAY0
工作到出发前的最后一刻,没错是我的作风了,正如今年2月去越南一样。这篇论文放了4个月的时间,因为出书给耽误了。今天重新读,觉得还不错。希望伙伴能把配图搞好,尽快投稿。临走前匆匆忙忙,差点忘了GOPRO,一路狂奔至地铁站,倒数第二班地铁了。其余都顺利。

11.6 DAY1
菲律宾航空感觉还可以,有无线网(免费的仅限30M),吃了鸡米饭夜宵(确实有点饿了)。准备休息。


提前40分钟抵达,回到夏天。从T2到T4,免费大巴只送我一人,安检两次(据说菲国是合法持枪的)。取现金两千人民币(2万比索),手续费约50元,这是最懒也是最快捷的方式,我觉得还挺划算。
用过早餐,赶下一班去往宿务的廉价航班。总体感觉是服务人员态度非常好,无论是柜台人员还是厕所的清洁工,面带微笑地跟你打招呼,让人自觉以笑脸相待。



午餐在酒店餐厅吃的,80元自助餐,十分豪华,但吃到第二轮时兴致大减。



下午因为房屋噪音的问题跟酒店交涉了好久,后来下楼去前台施压才算快速解决。傍晚小睡后,考察了一下酒店的游泳池和健身房,水有点混是怎么回事?明天去体验。出去逛街,旁边正好是Ayala购物中心,被巨大的体量、竖向的丰富度、餐饮密集度和精致的园林小品吸引了,当地人和游客混在里面,看起来非常喜欢这个城市空间。破破烂烂的宿务还藏着这么大一块地方,我觉得很奇幻,仿佛生活在发达的新加坡。




接下来,就是我冒险的两个小时了。出了购物中心,本想去开会的Waterfront探探路,结果这一路走得太艰难,若只看地图,就会觉得走起来很简单。人行道一米左右宽而且坑坑洼洼,右侧是连片的苍蝇馆子和小卖店,左侧就是飞驰的汽车和摩托车,上空有各种棚子和电线(身高也是有点高)。返回时我又去了旁边一条破旧的商业街巷,看到了当地人穷苦的生活,肮脏破败的居住环境,满街的流浪狗在寻找食物。于是我夹紧了包包,不让目光涣散,怕被别人看出来是新来的而动歹心。谢天谢地,没人盯上我,也没有飞车党。就连吃晚饭回酒店的漆黑巷子里也是安全的。
我觉得我冒了一个特别大的险,比当时在越南河内逛商业街还冒险,那个至少是游人集中的地方。这座城市,光鲜与灰暗相距仅为咫尺之遥,面貌却天壤之别。就连破旧地方的红绿灯都很罕见,斑马线也没什么用,害得我心惊胆战。这,才是真正的菲律宾吧。
11.7 DAY2
大会第一天。
早餐去酒店餐厅转了转,确实挺丰盛,但一个是价格太贵(折扣价60多),一个是时间紧张没时间享用,于是去了麦当劳点了一份20块钱的套餐,吃完就后悔了,看来早上真的非常不适合吃炸货,套餐里面的米饭也没吃几口。

这一天打了4次车。遇到了3个好司机,2个辣鸡司机。其一,早上从麦当劳到开会的大赌场,由于500块找不开,司机耐心寻找解决办法,下车找了酒店保安换了钱,不然真的是非常尴尬。从会场返回酒店时,由于grab要等半天,正好来了出租车,就上去了。一个邋遢老头,跟我说300块时我也没留耳朵听,他竟然也没打表。其实就70块(人民币10块的价)。我靠,面对第二次打车被讹(第一次从河内机场去市区,没经验花了100多块),我坚决不能妥协,谁怕谁啊!丫的还跟我讨价还价,说去赌场送人要交停车费,分明是说谎。最后扔给丫100块钱下车了——真SB,长得那德行也不像个好东西。
然后我就赶紧去看景点了,路程还不近。麦哲伦十字架、圣婴圣殿(Santo Nino)、市政厅和圣佩德罗堡,四个地方很近,冒着小雨匆匆看完,细节一会说。回程时因为要赶回Ayala看6点10分的《中途岛》,所以挺着急打车。结果Grab司机也很傻逼,不看定位,从我身边过去了停在挺老远地方,让他回来接朕他还磨磨叽叽,最后竟然被他取消了订单,他一点后果也没有!我白等了十多分钟,NND。算了我直接打出租了,这时候骑摩托大哥拯救了我,人家也是职业的,只不过不在打车软件里了。随后,我们在晚高峰的宿务街市里面穿梭,汽车缝里、马路边上都不在话下,驾驶技术靠谱,把我准时放到了商场门口(让我回想起了越南处处都打摩托,摩托大哥两次救我的光辉事迹)。后来得知,这个是叫ANGKAS,可是用我国内手机号无法注册,辣鸡,然后还搞台独,更辣鸡。
先说这么多,太困了。
早上饭后继续昨天的。
关于会议。第三次出国开学术会议(前两次是2018年新加坡、2019年法国巴黎),这种行业内广泛主题的会议其实不能指望收获太大,唯有调整好心态,来接受新鲜的观点、新鲜的研究方法,才能够有所收获,也是一种积累的方法。其实,要说这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对我近期的研究有什么帮助?恐怕难以找出几条来。



这次开会有两个熟悉的面孔,一是IFLA亚太区域的组委会代表,二是一位泰国设计师(也可能是个老师),他们都曾出现在去年的新加坡会议上。
大会的主旨报告一般都是找几个业内的大佬来讲他们熟悉的领域,前4个都是在介绍菲国如何在保护环境的可持续性上做的巨大努力,包括保护生物多样性而建的公园、恢复马尼拉湾生态与休憩环境(过几天要去看)、长滩岛闭岛改造半年并且长期限制在19215人每天、设置生物多样性和海洋景观(sea scape)的廊道和保护区等等——能看出他们在海洋治理上的经验确实比较丰富,但是架不住依然非常贫穷,有一个词非常令我印象深刻——informal settler families,意思是违章居住的家庭,他们产生的垃圾对海洋破坏很大,但其实这是个社会问题了,菲国的贫富差距确实相当大,虽然总统像打了鸡血一样今天喊着“闭岛歇业”,明天喊着严厉禁毒,但是实际有多少成效不好说。但菲国的海洋确实是非常美,有不少潜水圣地、保护区之类的,他们也有很强的意识在保护,毕竟12%的国民产值来自于旅游业。第5个发言者就是泰国小哥,虽然他英语不太标准,但是ppt做得最酷炫,从发言中能感受出来他非常有情怀、有很强的表达欲望、有设计师的责任感,他的演讲其实才是最契合大会主题的。看了他做过的一些案例,比如灰色空间变绿色空间(we! park!)、散乱绿地串接成网(曼谷link),从那些现状图和改造后的图(可能是逼真的效果图)确实能看出设计水平不低。可是我就在想,他使用的设计语言、设计元素为什么跟我们日常经过训练的那么相似呢?这难道是因为国际化进程中都受到了欧美景观设计的巨大冲击?还是说他们都自觉地选择了这种现代语言来取代自己传统文化的内容和思想呢?——我觉得可能都有吧。但我确实是非常欣赏他,希望今后能够结识。


由于政治原因,我不得不放弃这次大会的分会场报告了,有些遗憾,也略有庆幸。主要是我面对带口音、语速超快的听众有些发怵了。没错,我也会心里嘀咕、也会有恐惧的事情。分会场1的下半场原计划有4位,可变成了2位,于是我听完后提前离开了。有一个印尼小姑娘讲的是他们国家Sumba岛景观设计时如何挖掘历史文化、增强居民的文化认同感,觉得还不错。跟我的思路其实很像,包括考证史料、现场调查、文化景观的特点,唯一我不具备的就是对实际场地的设计。为啥我没有呢?因为我并没有这个实际的机会和足够的精力,学院搞的北京绿廊其实也是从假题到真题最后逐步实施,也就意味着畅春园乃至三山五园的历史风貌修复或者说城市空间优化也是有同样的可能(等到以后我有这个条件吧)。另一方面就是要抓住文化认同感(cultural awareness),这个也是受到台湾和香港局势的刺激,他们没有文化认同感才整天闹独立;同理,我们本地居民因为看不到文化遗产、受不到熏陶,才缺少保护和研究的意识,这种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再过个一两代人恐怕就更没有人记得了。为什么有极为稀少的人有了自觉研究历史文化的动力并且一直做下去?像刘阳、王春和我,都不是为了钱,就是受到长期熏陶之后发自内心的爱。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是少数人,社会上应该有更多人出现才对,这里面潜藏的兴趣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大多都是有意思、有价值的文化、艺术,对个人修养都是非常有帮助的。
其它的报告零星地拍了照片,没有太多的共鸣或思考。唯一的心得就是我的英语太差了,听不太懂、说不太清,难过。我家大宝说,校长说得没错,我们学科真的是有点土,尤其是我这个方向的。




晚上回来继续写景点的吧。
我睡醒了。麦哲伦是环球航海的第一人,但他实际上中途在宿务岛死于非命,后面的旅途由他人完成。当时,麦哲伦来到了尚未开化的菲律宾群岛,为这里的土著带来了宗教信仰,但前提是他们得向西班牙国王俯首称臣,于是麦哲伦在这里洗礼了他们并立下了传说中1521年始建的十字架,由于史学界尚无定论,我们也就不追究了。但当地人对麦哲伦的感情传了一代又一代,今天这里已经是旅游胜地了。查百度百科,麦哲伦一路上为很多岛、海起了名字,太平洋就诞生在那个年代,是因为他没有遭遇到暴风,首次横渡了这个大洋。可惜麦哲伦死于部落之间的战斗,非得要掺和人家的内政,西方人真的是有这个臭毛病的传统了。

亭子旁边,就是另一处古迹,始建于1565年的圣婴圣殿。最著名的是收藏的圣婴像——刚刚出生的耶稣,最早的教堂为简陋的土木结构,第二年就被西班牙探险家发动的战火焚毁,只在一个烧焦的木盒子里找到了这尊塑像,现在保存完好,我在一个排着队进去的小屋子里拜见了他。命运多舛的教堂在1626年重建后又惨遭焚毁,于是第二次重建干脆采用了砖石结构并保存至今,是国家级历史文物。教堂对我来说是神秘的,之前在建筑史里了解了不少,实际看过的案例并不多。我在里面安静地找位置坐下,看墙壁上的若干圣像,看天顶上的宗教绘画,看人们闭眼、跪下祈祷,特别是在那个圣像的小房间里,那种浓厚的朝圣氛围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仿佛此刻人们的精神得到了净化。拜毕,马上出去透透气,庭院里有传统的欧式的喷水池、轴线,也有流水的塑石假山瀑布,偶有耶稣雕像来展示宗教故事,很有意思。外面下起了小雨,得抓紧去看古堡了。


快到古堡和旁边的城市公园时,天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彩虹,中间断开,好像长安街上的景观雕塑。当地成群的孩子们在空场上玩滑板和运动自行车,不亦乐乎。古堡始建于1565年,是西班牙人建的防御设施,平面上呈三角形,两面临海,修缮得还不错,可见它的结构基本是大块的石头砌筑而成,显得比较雄浑;虽然跟北京城墙相比太小气了,但基本建造方法是相通的。打动人的地方在于中间大庭院的植物搭配,色彩和层次都很考究,从墙上下到地平的竖向处理挺丰富。对这座快500年历史的古迹心存敬意。

11.8 DAY 3
还是先来说说会议。我在思考参加学术会议的意义,之前硕导奉劝过某学长少开点会,我一直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如今或许有了初步认识。出来开会相对于在办公室闷头研究,自然是令人向往的,各个学术组织都在想办法召开各种会议吸引各路大佬来凑热闹。从这次亚太的会议看来,主要参与的是东南亚的菲律宾、印尼、马来西亚几个国家的人,中日韩的参与度(除了项目评奖)并不是很高,欧美就更别提了。因此它的影响力还是非常有限;但同时,见识新的思想,看看别国的研究方向还是挺有必要的。一年来开一次也是挺好的,这不,明年的世界大会和亚太地区大会都在马来西亚举办了,论文摘要投起来吧。下午结束时,马来的代表大姐高歌一曲,还用视频给自己国家狂打广告,现成氛围很好,改变了一些我对这次会议不好的看法,这应该是之后一个美好的记忆片段吧。我想,虽然没有发言成,但感受一下国际的学术氛围是很有益的。顺便说一句,明年大会的举办地槟城宣传片很不错,看到人家文化遗产与民俗风情还保存得那么好,想到北京的三山五园就心酸,我们究竟还剩下了什么啊?以后到底该怎么建设?那帮冷血的规划师能做出来什么东西呀?哎…
来自英国的Bell教授普济天下,研究涵盖了中国和东南亚等国的很多问题,提出教学者、研究者和实践者所肩负的责任和面临的挑战,我觉得讲得很好。突然在思考,假如世界上突然不存在了风景园林师会发生什么?我们学科的不可替代性到底有多强呢?我们学科的边界究竟在哪里呢?——我觉得终极的学科目标是人与自然的可持续的协调发展、人类的健康长寿和身心健康、世界文化的多元性与特质性保存吧。在这三个大主题下,寻找我们的核心技术本领,才不至于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