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偷走信用卡后，他努力挣钱给自己换了一张脸：整容后他才发现，原来好人都围绕在好看的人身边
图片：@吕小虎
前情回顾
陈荒野和何瑞祥告别之后，一个人回到男朋友潘林那儿。他站在楼下，看着16层那扇熟悉的窗户灯火还亮着，谁都没想到，屋子里的那个男人做了一桌子菜，在沙发上等了他一整夜。
如果要说安全感，或许潘林才是最缺失的那一个。从小就应该长得不好看而遭到校园霸凌，长大后好不容易在软件上认识了一个不介意长相的苏小白，却在见完面的之后幻灭了希望。
而潘林和苏小白之间的事儿，也成为了潘林和陈荒野之间矛盾的伏笔。
苏小白在西单卖了一个月的衣服，做了十几天的信用卡销售之后，就不去工作了。他每天宅在家里除了上网什么都不干，很快他就在北京结交了很多朋友，他忙着化妆去夜店，喝酒跳舞，常常凌晨两三点才回来。他从来不跟朋友介绍潘林，后来屏蔽了朋友圈，在外过夜也愈发频繁。
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潘林陷入了无止尽的失眠，他整个人彻头彻尾的抑郁了。但他还在努力迎合苏小白，努力想要守护好自己的第一段感情，尽管它早就满目苍夷。
残酷的是，就算欺骗得了自己，有一天真相还是会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那天，隔壁屋的女孩很用力地瞧着潘林的房门，说自己备用的手机卡和信用卡都不见了。
潘林的手还握在房门的把手上，他愣在那儿，犹如灵魂暂时被抽空了似的。室友明显是又愤怒又焦急，她扯着嗓门吼了出来，一点都没有给潘林留面子：“你带回来的那个野男人把我信用卡偷走了，你看该怎么办吧？”室友话中没有一点点余地，咬定了偷卡的人就是苏小白。
潘林的手从把手上滑落下来，在空中晃动了几下，把手里的弹簧发出了金属锐利的声响，一下子就割开了他自欺欺人的防护膜。但终究是带着最后一点奢望的，或者可以说是一种乞求的，他多想苏小白这个时候能告诉他，信用卡的事儿跟自己没有关系。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这就给他打……”潘林上上下下摸着自己的衣服裤子找手机，却发现身上根本就没有口袋。他径直走到床边，还是找不到手机在哪儿，“明明刚刚还放在手里的？”潘林把整床被子拎起，用力地甩开，手机没有飞出怎样的弧线，就重重地落在床板上，然后又弹起向地面砸去。
手机壳终究是脆弱的，就如同潘林和苏小白的感情，不堪一击。潘林蹲下来去捡手机，但手机已经关机了，他干脆坐到了地上，他满头大汗地按着开机键，甚至还在空中甩了几次手机：“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要是他做的，我绝对饶不了他。”
潘林连着拨了好几次电话，却始终没有接通，他抬头看了眼室友，他知道室友现在心里的火有多大，却还是让室友先回房间等着：“你放心，如果丢了钱，我肯定补给你。我继续给他打电话，不管怎么样都得先找到人，你说对吧？”潘林看上去那样紧张，但话里的逻辑又格外清晰。
“你最好让他今天就把卡还回来，我跟你说，这事儿没这么容易了结！”室友扭过头气冲冲地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这时，潘林才将手里的小纸条展开，那是苏小白离开时塞进他的手机壳里的。潘林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知道无论如何这个担子都只能由自己全部扛下。纸条上，苏小白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我走了，别找我，这是你欠我的。”
潘林不知道自己亏欠了什么？他把自己能给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苏小白，为什么这个刚刚过完18岁生日两天的男孩子要做出这样的事儿？为什么纸条里的话满满都是不甘心，甚至还带着恨？
“两万块，这野孩子盗刷了我两万多块钱！怪不得当时求着我办卡，原来早就设计好了，真是不得不了！潘林！潘林！你倒是说说看，我们上哪儿找他去？”容不得多给潘林留一点哀伤的时间，室友已经在房间里提着嗓门要他给出一个解决方案了。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报警抓他吧？
潘林依然坐在地上，他感觉不到地板的冰冷。他也想站起来，他用手摁住自己忍不住哆嗦的双腿，终究还是放弃了站起来的念头。他打开手机里的各种银行app，好不容易才凑到一万五，他直接就往室友的微信转了过去。他的手颤抖着，想要在键盘上打出：“我下午就把剩下的转给你”，可是这个时候室友的脚步声已经在不断地向自己逼近。
“潘林，我们认识了两年了，你的为人我肯定信得过。但是，我早就跟你说这野孩子不行，你就是不听。这钱不能你还，我一定要给苏小白一个教训，18岁就敢偷东西，以后还得了？”室友站在潘林的面前，潘林却只能低着头看着对方脚上的拖鞋看。
室友就在自己的面前报了警，潘林拦都拦不住。他其实也没有任何应该去拦的理由，不过是自己习惯于迁就和妥协，再加上苏小白是他的初恋，也是第一个愿意陪他聊到深夜的人。
万幸的事，室友并没有把他和苏小白的关系告诉警察。潘林坐在警察局里双眼放空，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心不在焉，他心想着这个时候苏小白会在哪儿？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偷钱？会不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他越想越难受，所有问题缠绕在一起，他找不到出路。
“抓到的话，会拘留多久？”潘林做完笔录，在警察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提了这个问题。他知道苏小白逃不过这一“劫”了。
“什么？”
“没什么？那我先走了。”潘林一边走，一边掏手机，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其实都没有联系过苏小白，他在室友的面前不过是打给自己以前的空号罢了。
但这时，他太想告诉苏小白赶紧躲得远远的。
但电话早就已经关机了，微信也已经被删除了。苏小白做得如此决绝，他肯定想不到都到了这个时候，潘林还在拼命地护着自己。或许潘林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
整整一天都是魂不守舍的，什么都没有吃却也不觉得饿。潘林直直地躺在床上，枕头边上明明还有苏小白的味道。虽然他每个晚上都等着苏小白回来才睡着，但也有好几次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他太累了，可是第二天只要睁开眼看见苏小白还躺在身边，一切就又都可以不计较了。
“这次什么都完了。”潘林心里很清楚。
他看着窗外天色一点定地暗下去，然后路灯齐刷刷地亮起。再看着月亮陷入云朵里，又重新拨开所有黑暗。他就这样躺着一动不动，直到身体起了倦意，但他又不敢闭上眼睛，他害怕会有噩梦袭击，更害怕苏小白会在半夜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他甚至想到了苏小白手里那把刀的样子，他想到了苏小白会对他说的话。他越想越害怕，他确定苏小白恨他，即使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无辜。
潘林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光着脚踩在地上，把椅子和箱子都搬到门后面，堵在那儿，这样就算苏小白真的回来了，也不能轻易就进来。潘林整个人显得神经兮兮的，连下午过来换锁的老头儿他都怀疑，怀疑苏小白早就跟他串通好了。
这段感情一开始给了潘林从未有过的希望，没想到结束的时候，他整个人瞬间就支离破碎。
日子就这样在噩梦中一天天挣扎而过，潘林搬出和室友一起租的房子，搬到了北京的六环外。室友挽留了几次也没能说服他，他表面说着没有脸再面对她们，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只要自己待着那个房间里一秒，苏小白就会如同魔鬼一般随处可见。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潘林整个人瘦了一圈，重重的黑眼圈就算戴着厚厚的镜片也挡不住。他努力让自己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可是只要手机有一点的动静，他都会紧张到不知所措。
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室友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苏小白在酒店开房的时候被逮捕了，“被抓了，当时身边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这孩子一看就不正常。”像是从高空中掷下的石子，穿过无限遥远的距离，落到了一片汪洋中，激荡起波澜后，又继续往深不见底的地方而去。
“我知道了。”潘林挂断电话后，放下手头的工作就请了假，他告诉领导说自己家里的水管裂了需要回去一趟，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跑去了警察局。
他不知道探监需要什么样的流程和申请，但是他认定有必要去见苏小白一面。正是因为太害怕见面了，所以才一定要去见一面。他要去确定苏小白没有办法提着刀杀他，更要去确定苏小白为什么这么恨他。
他看见苏小白穿着狱服，面色苍白的模样，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还是苏小白先开了口：“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偷钱是吗？因为我需要钱啊。我来北京原本就是为了钱才来的，谁能想到你不仅是个穷光蛋，而且还丑成这样子。”苏小白歪着嘴冷笑着，眼睛里却也覆盖着一层泪光，那应该就是他的不甘心。
“好，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见了。”潘林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清清楚楚的。
但潘林还是一意孤行地帮苏小白把钱都还给了室友，他说那是他欠苏小白的。他的内心始终卑微得如同尘埃，总是把一切的问题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他习惯了，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宿命，谁让自己长成这个样子呢……
和陈荒野相遇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潘林离开了北京，他努力挣钱，给自己换了一张崭新的脸，换了姓名，换了工作，断了跟以前所有的联系，仿佛真的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他在新的人生中走得格外地顺畅，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多的好人，而这些赶都赶不走的好人原来都围绕在好看的人的身边。
怪不得，怪不得以前长得不好看的潘林从未感受到来自好人的一丁点关怀。
陈荒野第一次到潘林的家中，看着他的沙发，看着他屋子里的摆设发呆时，潘林也全都看在了眼里。他这个时候已经学会了怎么包装自己了，长相、衣服、学历、谈吐、房子，工作，他活成了一个成功的模板。
他给陈荒野做水果沙拉，用最好的樱桃，最贵的器皿，连灯光的颜色都已经是提前设计好的。他知道陈荒野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温柔和沉静。他要等这个猎物自己一步步送上门来，他尽管做自己的事儿就行了，完全不需要特别的主动。
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渴望家和温暖的陈荒野，不到半个月之内就搬到自己的房子里来了。他还是给陈荒野做好吃的，还是像平常的恋人一样温柔甜蜜地相待，直到他发现陈荒野也是一个不甘于眼前生活的人。
陈荒野每天忙碌于社交和应酬，在网络上随处可见的照片和人设，让潘林渐渐燃起了怒火。他好几次都做好饭在家等陈荒野回来一起吃，可陈荒野常常不是迟到就是在外面和朋友吃。潘林就这样一个人努力吃着两个人的餐，实在吃不完的时候，他就留着第二天再热起来给自己吃。
可是陈荒野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常常是深夜十一二点，潘林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工作需要每天加班到这么晚，又是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他天天这么晚归？
有一次，陈荒野忘记带钥匙回家，潘林故意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也不开门，他就想让陈荒野知道这个家门不是想进就进的。
他和陈荒野关系的破裂也正是从那一次开始的，陈荒野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古怪，阴晴不定，薄情寡性，说翻脸就翻脸。
…………
他与陈荒野感情的开始和过程，都是在潘林意料之中的，但结果又在他的掌控之外。他想不明白已经拥有的值得炫耀的一切之后，自己为什么还是会想要留住陈荒野，为什么还会想妥协，为什么依然爱得这么卑微。
潘林又热了一遍饭菜，陈荒野径直走进房间里，没有多看他一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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