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不过横塘路
楼头望云,月夜听风。在高楼的窗里,望不见遥远的时空。匆匆而行的人群散入其中,被镶嵌在看似温暖的玻璃罩里。
天阶夜色凉如水。此刻安然睡去的时光,淡然而迟缓地沉淀。撕开阳光下淡漠的的伪装,大片大片的夜的伤口开始毫无顾忌地裸露出来,包含那些未曾湮灭的情绪,孤独叫嚣的灵魂。随意交织,让人无法捕捉。恍然一梦乍初醒,或明或暗的泪水或欢笑留下些许模糊的印记。
提及雨夜,便由此连绵出无数个故事的开端。看似一场命中注定的劫结,错乱的人物关系,无休无止地叠加,使情节变得曲折而幽深。中间掩映其中的无数的来来往往,总会将日子搞得意味深长。呵呵,那些不堪回首的女人和部分来日方长的男人们。可否,许我借得一笔画中洇染的水气,把从未相见的念想,描绘成无边的梦境——如同虚空中绽放的烟花,可以看见,却永远无法触及。这样的梦境背后,安葬着无数个不甚了然的场景。其中隐藏的悲欢自行流转,终古无所谓生死。
买酒载花年少事,终不似,少年游。转而思之,却无意把背景重置。有如年少时青涩的心思,遮蔽了曾经与未来。你依旧优雅地站立于街道之侧,安静得仿佛可以听见尘埃跌落、时光呓语,然后从容地转头、微笑,在轻风中被描述定格。夏初傍晚时分弥天的暮色,那种明与暗的交替、冷与暖的交汇,宛如某个小巧玲珑的世界——我试图闯入,来不及张望就被迷离绊住,然后沉溺……要是每个世界都能这样小巧玲珑该有多好,定然会少去很多等待与失落。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会放下尘世,和你一样安静地居住于篇章,在意识流传中度过浮生。
灯火渐深,车窗外闪过的风景,巴山夜雨的烛火,不知归期的故人,这些残存的篇章,断断续续的情节。思绪,就是这样生长开来,不加修饰,只把随意虚构得恰如其分。如果说,组织是一座荒废的古堡,覆满藤蔓。古堡中或许也曾上演过奢华的舞会、绝世的传奇,只是如今灯火散场、清歌消歇,至于古堡中的那些人早已被掩埋在藤蔓深处。唯有几只乌鸦始终盘桓着不肯离去,在暮色苍茫中划出遗世的姿态。再比如,我和你就是各自从古堡中走出,印象中仍遗留着少年华服的残影和脂粉熏人的余香。但是为了某个莫名的执念,必须前行。虽然我们知道如果转头,定可望到灰色古堡的轮廓。
在前行的道路上,我们或许顺路同行、或许狭路相逢,终究不过是恰好构成了对方的风景而已。于是我清楚,这样的遇见注定只是生命中绝美的错过——为了在多年以后的黄昏下,独自忆起你的只影而行。
时光流转,细微的情绪在潜滋暗长。等到觉察时,早已成为梦野中不能左右的离离兔葵,就仿佛有着自己独立的生命,荣悴循环。
记忆在时光中剥谢,如樱花般纷然摇落。揉碎在时光之中的记忆碎片,剥离出星星点点的光点,不关悲喜。碎片洒落深杯,一点点叠加出温暖的琥珀色,神韵迷离如月光,将尘世的轮廓缓缓消融。让人想起你代号所指的酒,忍不住仰首自尽,无怨无悔,醉了心思与情绪。只希望能就此熏然睡去,再也不必醒来。假如能这样梦到你,或许就像看见最初的自己。然而时光未醉,依旧匆忙。生命代谢,亦未静止。流景生涯中不时有风露跌落,洇染了我的记忆,也模糊掉你的笑容。初年迷恋的情怀,逐渐归还于怀旧时不甚分明、却格外温暖与安心的感觉。
瘦影自怜临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尘埃之底、沧海之彼,在永无歇止的岁月之年轮里,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循环。窗外灯火如故,只是已卸下黄昏中异调的繁华,染上宛如睡眼朦胧的安然。
金缕曲,是夜思极透,兼寄。百感心裁顽艳想,奈开初遇春风尾。但忘了,终或始。馀香情绪尘埃底。等时空、叠成剪影,删成文字。过去未来成假设,尽止擦肩素昧。求不得,这空欢喜。生命痛如抽丝剥茧,看烟花雨打纷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