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9.11 新室友和某种忧愁

昨天搬来了新室友，一个东北姑娘。还发生了一段尴尬的对话，有个高个子男孩在帮她收拾，我就问她，是你男朋友嘛？然后他们俩都笑了，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我尴尬地逃回了厨房。今天因为什么我又问她，因为不知道怎么代指那个男生，你男朋友（？）或你同学（？）（我这人怎么这么直接，这么不知趣啊），她才说不是，是考试时认识的。还告诉我她男朋友是在绵阳的重庆人。她是个大大咧咧、自来熟的姑娘，会开着门主动和我打招呼，要知道我其他两个室友除了觅食、上厕所，永远都是关着门的。早上开了express模式洗衣服，结果这个express一点都不expressed，洗了得一个多小时，收拾好后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洗好，她甚至问我，要不你去上班，洗好了我帮你晾吧。我一阵感动。好在今天没什么实验，即使10点去办公室，也ok。

她叫刘玲，和我小学时的好友一样的名字。所以今天翻出qq空间，给刘玲留了言，问好，告诉她，我还记得我们俩说过要做99年的好朋友。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在日本生活，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她是第一个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也会喜欢同性的女孩。我想我曾经爱过她，渴望过她，不过当时太小了，即使我俩都早熟，也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早上基本上啥也没做，中午和Zhui、L师姐去对面的小公园里散步。师姐现在是某农业大学的青年教师，我问起了她的工资，做师资博后的时候，月薪平均下来到手8000，通过考核后现在只有6000了，不过有绩效，看各个课题组，多的有10~20万一年。其实我很不想聊这些话题，很不想。但是我们又能聊些什么呢？即使我们真的聊实验、聊课题，都比这些有意思。在聊这些的时候，我就处于一种伪装状态，附和着，还发问呢。不过天气真好啊。我们约了周六骑自行车去逛葡萄园。

下午写了CSC的6个月报告，每次我都写得很少，Yves也说我写得太少。我就说他不懂中国人的管理，都是行政人员在审核，写那么多干啥呢，他们也不看，看也看不懂，还让他们头痛。只是我每次是准时交，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小督促。和Yves、Pierre定了导师会议的时间，周五下午开会一小时。我就把这个暑假的一些结果和工作整理了下。因为这个会议由我发起，由我主持，所以每次给他们的东西，我都写得很自由，用自己想要的方式呈现着。从去年到今年，也才开到第8次。

最近总觉得蔫儿蔫儿的，即使看到了什么能乐呵一下的事，也只是嘴角上扬一下，比如这条大道上有两棵树像几百只鸟儿的老巢，它们日日在此聚集，树下有特别多鸟屎。以前我就要为这种事乐呵，感到神奇、不解，想分享；以前看到那些被偷得只剩下轮胎的“自行车”，我也总乐呵，有时候还能哈哈大笑起来；看到被剪得像西瓜太郎的柏树，我也要乐呵。可是现在不再这样没心没肺了，我在为什么忧愁。我知道我在为什么忧愁，为个人必须要奔的前程，为未知的不曾允诺的自由，为即将到来的贫乏，为我的乡愁和漂泊感，为他人的命运和孤独，为得不到的爱情，为失去的朋友，为这些在午夜敲出的无意义的文字。

我有固定的读者吗？豆瓣没有什么提醒、订阅机制，零星的浏览得于一种随机推荐，我根本没有那个固定读者吧。 早上不由得想起了初中期间写的许多封信，被偷偷塞到汪涛的桌子里，以为会被他看见。但是10多年后，当一切成为往事，我们又可以开始交谈的时候，他告诉我，他都扔了，从没有打开看过。不由得可怜起自己来。我在里面真诚地讲述了那么多少女心事，期待一个可以理解的读者，这甚至不算是种爱慕。当再不是少女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与我惺惺相惜的少年根本不存在，我一直只是对着虚空、对着垃圾桶在自言自语。 不过好多个写信的下午，获得的静谧和安慰却是真的。当时没有电子版，不会想着复印，也没法拍照留存，所以就真的没有了。现在好，我可以只是写在网络空间的某个角落，等待某个不具名的固定读者。

该睡觉了，睡觉去吧，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