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左爷爷和猫儿叔叔
随笔 记忆中的左爷爷和猫儿叔叔(文/寻梦的夏虫) 上个世纪50年代,父亲的左伯伯在下河口街易家门口摆摊子卖凉水、瓜子、花生等(那会凉水就是凉白开水,或者老鹰茶水加点糖精,几分钱一杯,老鹰茶水要贵些)。易家的左手边是我家,那时用竹篾子墙搭得偏偏房子,偏偏房子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吊脚楼(竹篾子墙是用本地长得高大的竹子,砍下后破成两半,把竹子敲扁,然后十字交叉编成竹篾子板,类似现在做活动板房这种。) 住在竹篾子房子里,冬凉夏暖,四处透风,那会家里条件不好,爷爷奶奶为了生计,吃了上顿找下顿,父亲最开始在老城武装部外面土产公司读小学,那个小学是民办学校,叫移民小学,在父亲大概三、四年级的时候,移民小学被合并成公立小学,就是现在云阳实验小学校的前身东风小学。左爷爷的摊就摆到老城人民广场的位置,改卖学生用品——本子、铅笔等。 最开始父亲认识左爷爷,鼻涕掉起,父亲天天就喜欢跑到左爷爷的摊子边耍,一来二去熟悉起来了,左爷爷有时就把花生、瓜子给老汉抓点。有一次,爷爷和奶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打起来了,爷爷有些大男子主义,下手又重,奶奶躺在床上起不来。那天父亲放学回来,看到这个情况,自己躲到偏偏房子外面蹲在墙边哭,因为那天学校老师要求买本子,刚好父亲的本子也用完了,爷爷奶奶打了架,奶奶躺在床上做不了事,家里没得钱。左爷爷闻声过去,问父亲什么情况,父亲掉着眼泪低声说:“老汉和妈打架了,找不到钱买本子了……”,左爷爷听了父亲摆了情况,语气沉重地对父亲说:“毛儿(父亲的乳名),没得关系的,以后没钱买本子,来找左伯伯,我给你买,你要好好读书!”每次春节回老城祭祖,父亲、姑姑、堂哥就要多备一些祭祀品,父亲常说:“那时读书多亏左伯伯帮助,本子二分钱一个,没得了,左伯伯时不时都给我拿些,他把摊摆到广场后,问得更勤……”,我和弟弟跟在父亲身后,听他讲这些事,父亲给左爷爷和奶奶点了烟,挂上祭祀品,他磕完头,然后让弟弟和我给左爷爷和左奶奶磕头。我们磕完头后,父亲又开始在坟头周围拔草加土,我和弟弟跟着他一起弄,父亲自言自语讲着左爷爷和左奶奶的故事,讲着讲着,父亲两眼模糊了…… 三峡水电站还没建好前,夏季是长江的涨水的季节,每次涨水,老城下小河口街和环城路都要被淹(环城路是90年代初才硬化的,最开始是泥巴路),上个世纪五十、六十年代整个县城偏偏房子很多,一发大水,我们家和周围邻居一起都要搬到衡器厂那个坝坝里。每次发大水前,左奶奶就要先来到家里,给奶奶讲:“你们先把大家具搬到衡器厂坝坝里把位置占到,你们拿上随身换洗的,住到我屋头去!”年年如此,这是五十多年后,父亲第一次告诉我这件事情。 猫儿叔叔,很小的时候就看见过,个儿不高,一米六左右,头发捎带几分自然卷,留着些小胡子,爱抽烟。父亲说猫儿叔叔的心算能力特别强,有次他和朋友不相信,现过现,拉着猫儿叔叔来打赌,一次、两次、三次……每次都没算赢猫儿叔叔,父亲和他朋友输得心服口服。 猫儿叔叔姓左,是父亲口中左伯伯的儿子,猫儿叔叔为什么叫猫儿,小时候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后来威慑父亲的权威,也不敢多问,现在回想起来,每次看到猫儿叔叔和其他人讲话、摆龙门阵,他都是坐着旁边,抽着烟,静静地听别人说,听他们讲完了,才慢慢说,句句都能说到点上,这和猫抓老鼠时情况很像,我想这就是他外号的由来吧! 猫儿叔叔,比姑姑大不了几岁,五六年前得肝癌去世了。猫儿叔叔是父亲一辈子的兄长和挚友,有什么大事、小事父亲都要去帮忙。 老话说好:吃水不忘挖井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左爷爷的无私帮助,让父亲重燃了学习的兴趣,没有自甘堕落下去;左奶奶的善良,让奶奶最艰苦的日子里有了无话不说的闺蜜;猫儿叔叔的聪慧,让父亲学会了虚心学习,不耻下问,也获得一位,一辈子的兄长和挚友。 (感谢胡子哥哥和龙教兽提供图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