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切割的文物——克尔孜石窟的飞天与佛陀
石窟是佛教艺术的综合体,由石窟建筑、壁画、彩塑三位体所组成。最红的就是甘肃敦煌莫高窟、山西大同云冈石窟、河南洛阳龙门石窟、甘肃天水麦积山石窟,这四大石窟了。而在这四大石窟中,最广为人知的艺术形象,实属敦煌唯美轻盈的飞天无疑。
不过艺术形象的产生并非无根无缘,一蹴而成,漫威的超级英雄们尚且需要逐步进化,初期形象也是完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超级英雄都需一步步进化,艺术形象更是如此。
在发展的初期过程中,飞天的形象也出乎人们的想象范畴之外。

早期的飞天并不轻盈,克尔孜石窟中胖的有点飞不起来的飞天形象便可作证。
要了解克尔孜石窟,我们需要先了解一下龟兹这个地方。

新疆库车一带古称龟兹,龟兹崇信佛教,所以拥有不少寺庙的龟兹就成为了西域佛教活动的中心之一,龟兹地区至今仍有多处石窟遗存。而这些保存在古代龟兹境内的石窟就被称为龟兹石窟。
至今库车、拜城一带尚有克孜尔石窟、库木吐拉石窟等多处石窟遗存。其中克尔孜石窟是龟兹石窟中规模最大,保存壁画面积最多的一处石窟群,克尔孜石窟是龟兹石窟的典型代表。

克孜尔石窟壁画和之后已被中原文化影响的敦煌壁画风格并不完全相同。克尔孜石窟中,人物造型大多数是先用硬笔铁线勾勒轮廓,裸露出来的皮肤则加以晕染,由此具有了明显的立体效果。

克孜尔石窟壁画所表现的这些造型因素,既具有中亚粟特美术的某些特征,但又带有龟兹地区民族的审美趣味,形象地展现出龟兹石窟壁画的风格面貌。描绘人物的造型手法对凉州石窟和敦煌莫高窟的早期壁画都有一定的影响。克尔孜石窟的艺术成就与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北魏时期的敦煌飞天,已逐渐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出现由男性转为女性的趋势,脸形变得修长,秀骨清像的特点已开始显露。到了唐朝之后,飞天已渐渐演化成了我们现在最熟悉的形象。
与敦煌被盗取的命运一样,克孜尔石窟在历史上也曾遭受过两次浩劫,公元10世纪,由于龟兹佛教衰败,克孜尔石窟逐渐被废弃;到了19世纪末至20世纪,国家的衰弱使得克孜尔石窟壁画被外国探险队肆意切割与肢解,流散在世界各地。精美的龟兹璧画也因此留下了这样一个个无法修复的疤痕。






再高的复原技术也无法完全修复。毕竟文物无法像照片一样可以复制粘贴。


从这些被盗走的局部中仍旧可以看出克尔孜石窟所取得的艺术成就与历史价值。

中间是被盗走的《天人》与《比丘尼》头部,盗不走的立佛,最重要的头部被破坏。







《说法图》可能是被破坏的最为严重的壁画之一。除了被盗走的部分之外,还有国人猖獗一时的“到此一游”。

全是裸露出来的墙壁,壁画最精美的地方像头部等部位已被探险队挖走,留下的是无法修复的凿痕。



从局部图中也可以看出,克尔孜石窟壁画对人物的表现能力,右下角的比丘,身体动作已具有了一定的灵活度,晕染法的运用让手臂初具立体感,手部线条清晰流利,结构准确。比丘尼面部五官清晰结构准确,甚至连最难刻画的眼神,都用流畅的线条准确的刻画出来。左上角的人物的神态更是活灵活现。不难想象,如果《说法图》保存完整,这么大篇幅的壁画该有多么的精美与震撼。
然而现在克尔孜石窟壁画却以这样破碎的形象展现在人们面前。


破坏文物的除了外国探险队,还有为了显示到此一游的国人。签名在壁画正中央的位置,并且占据了相当大的空间,如此巨大的“签名”也算是“留名千古”。

一幅壁画上的另一处到此一游,虽然躲在右下角,但仍旧刺眼。







石窟作为佛教艺术的综合表现形式,包括了石窟建筑、彩塑与壁画共同构成,而克尔孜石窟的壁画被大肆盗窃,脱离了石窟,这不仅是对龟兹壁画成了无法修复的伤害,也成了整个龟兹石窟艺术无法弥补的遗憾。流失在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目前大部分藏于德国,一部分在俄罗斯。还有一小部分流散于日本东京、京都、 镰仓、大阪,韩国首尔、英国伦敦、等地。
这些珍贵的修复后的壁画影像也是研究人员经过艰辛的努力,才让龟兹石窟壁画以一个相对完整的形象再次展现在人们面前。但伤害就像那些裸露出来的痕迹一样,一旦被割裂,就再也无法完整恢复原貌。即便只是影像的复原,也不能再让克尔孜石窟壁画以完整无缺的形象向世界展示中国石窟艺术的灿烂成就。
无论是克尔孜石窟,还是红遍海内外的敦煌莫高窟,灵动富丽的飞天和被割裂的疤痕都与中国的命运密切相关。国家的兴盛统一与繁荣是保存这些文物与历史最为有力的保障,而国人素质的提升才是保护这些文物免遭毒手的最绿色的保护伞。
文物如此,文明如此,整个中华民族更是如此。只希望中国可以跟这些文物一样历经磨难也掩盖不住那份璀璨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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